《樱舞芳华》第93章

李纯因为柳文悦一句道歉而欢喜。他抱住柳文悦，喃喃道：“芷儿，你知道吗？这两个月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请不要这样。”柳文悦推开李纯。“请不要违背你的诺言。”
“我没有违背我的诺言！”李纯有些怒了。
“可你现在就在打扰我的生活。”
“呵，”李纯无奈地笑，“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答应你那个该死的承诺！芷儿，你何必这么执着？你只是一个柔弱女人，权力这些，自古以来就是我们男人的事。你现在就放开这一切，到我身边来好吗？”
“哥哥这是在轻视女人？”柳文悦对轻视女人的事情是极为反感的。
“我说的不对吗？”他是一国之君，别说是女人了，只怕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吧。
“是，女人从不争权夺利，因为她们对这些身外物根本不感兴趣，她们只想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过安定的生活而已。但是，若女人的心思用在争权夺利这些事情上，绝对是你们男人望尘莫及的。”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这般执着？难道你不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
“我只是想完成我爹的遗愿。好了，哥哥已经见过我，我该走了，还有人在等我呢。”
“我也在等你。”
“四月之期还有一半，希望哥哥不要再违背你的诺言，若不然，我也将违背我的诺言。”柳文悦最后一句话说得坚定，让李纯明显的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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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　夏炎·雨疏风骤：第29章　情之为物］
欧阳送柳文悦出了酒楼，路过方才首饰店旁边的那家药铺，听见里面有女子的怒声，柳文悦便看了一眼，却是闵柔儿。
“不卖给我可以！敢得罪我闵柔儿，你等着，我一定让你好看！”闵柔儿气呼呼地出来走了，没有注意到柳文悦。
“大叔，方才那位小姐要买什么？”柳文悦一时好奇，就进去问那掌柜的。
“曼陀粉，还要一整包！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怎么能做！”
柳文悦曾经听凌蓝说过，曼陀粉，就是用曼陀罗的种子研磨成的药粉，少量服用，有镇痛麻醉、止咳平喘的效果，通常被加在一些阵痛止咳的方子里做辅助之用。这种药粉有剧毒，只要指甲盖那么多的剂量，就可致人死命。而这个闵柔儿竟然要整整一包！
柳文悦想到隔壁首饰店的晓霞，心下了然。“掌柜的，立刻把那位小姐追回来，就说你卖给她想要的东西。”
“什么！”掌柜的话还没说完，一面令牌挡在了他的眼前，掌柜的大骇，立即吩咐旁边的伙计：“快，去追人！”
伙计追了出去。
柳文悦回头对欧阳道：“谢谢欧大哥。”
欧阳淡然一笑，将大内侍卫的令牌收进怀里。
“掌柜的，你过来。”柳文悦在掌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掌柜的连声称是，然后领着柳文悦进了内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闵柔儿正好返回来。
“怎么，想通了？”闵柔儿盛气凌人。
掌柜的陪着笑：“是，是，小人哪敢得罪您闵大小姐，给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啊。”
“少废话，东西拿来！”
“闵小姐，您……您要的东西。”掌柜的交给闵柔儿一包东西，手却在发抖。
“算你识相。”闵柔儿放下一锭银子，扭头走了。
柳文悦追出去，看见她转过前面的街角，朝北而去。闵家在南，而闵柔儿却向北走，柳文悦嘴角微扬，果然没猜错。
“赶紧收拾东西搬家吧。”欧阳放下一锭元宝，走了出去。
掌柜的呆了半晌，对伙计道：“快，关门儿，收拾东西。”
柳文悦回到首饰店，晓霞似乎已经挑好了东西，正在那里专心地等着柳文悦。
“掌柜的，麻烦你派人把东西送到靖南王府。”柳文悦语气里有着些许的急切，她不等回答，就拉住晓霞，“晓霞，跟我走！”
“小姐，我们去哪儿啊？”
“不要问了，跟我走就是了。”柳文悦拉着晓霞，往长安侯府赶去。
到了地方，晓霞不解地问：“小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
柳文悦没回答，直接问门口的守卫：“闵家小姐可曾来过？”
“回王妃，闵小姐此刻正在府中。”
“她来了多久了？”
“大概两柱香的工夫。”
柳文悦点点头，然后拉上晓霞：“走。”
路上碰见打扫的丫环，问了后，知道李念此刻正在书房里，闵柔儿也在那儿。晓霞对这里的路比较熟悉，她虽然不明白柳文悦为何如此紧张着急，但还是带着她赶去书房。
“不要喝！”柳文悦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李念已经将闵柔儿送来的参汤喝了下去。他放下碗，看见柳文悦，惊喜却又疑惑。他迎上前去，“妹妹为何突然来访？”
柳文悦愤怒地看向一旁的闵柔儿。此刻的闵柔儿，也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盛情款款，而是冷冷地笑了，那冷笑声继而转成疯狂的大笑，只笑得她直不起腰来。
“侯爷！”晓霞扶住站立不稳的李念。李念手捂着肚子，痛苦地皱着眉头，紧咬着牙忍住疼痛。“闵小姐，你！”
“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哈哈——”
李念撑不住倒了下去。“侯爷！”晓霞惊惶无助地抱住他，泪流满面。
已经有听到动静的下人赶了过来，见到如此情景，都慌了神。“还不快去请大夫！”柳文悦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地斥责下人。
“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没有人可以救活他！”闵柔儿指着李念，“李念，你得不到你爱的女人，却情愿要这个卑贱的丫环，都不肯多看我一眼，这是你逼我的！”
“够了！”柳文悦朝闵柔儿吼回去。
“给我把这个疯子拿下！”玉玲珑赶来，一声令下，立即有两个人冲上来，按住闵柔儿。
“你们敢动我！”闵柔儿挣扎道。
“动你！我想杀了你！”此刻的玉玲珑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高贵平和，愤怒得想杀人。“念儿！”她蹲下身，将儿子抱在怀里，泪珠成串。
“娘，”李念虚弱道，“孩儿不孝……”
“念儿，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我的孩子！”玉玲珑慌乱地抓住儿子的手。
李念偏过头，对晓霞道：“晓霞，对你的承诺，我可能无法实现了，你原谅我……”
“侯爷……”晓霞已然泣不成声。
李念最后看了一眼柳文悦，似乎在轻轻叹息。
“念儿——”“侯爷——”
“闵柔儿，这下你满意了，你开心了！”
“柳文悦，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得不到他的心也就罢了，可连人我都得不到！我闵柔儿有哪一点比你差，比这个贱丫头差！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得不到的，我宁愿毁掉，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我就是要他死……”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闵柔儿脸上，那里顿时多了五个指印。“贱人！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玉玲珑掐住闵柔儿的喉咙，她眼底的怒火恨不得把眼前的闵柔儿活活烧死。
“玉阿姨，使不得，使不得啊！”柳文悦急忙拉住玉玲珑。
碗摔碎的声音。晓霞将剩下的毒药全都喝了下去，她抱住李念，“侯爷，你等着晓霞，晓霞这就去陪你。”她在笑，是一种无比辛酸却又无比幸福的笑。
“晓霞——”柳文悦抓住她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傻呀！”
“小姐，我好想穿上你为我准备的嫁衣，真的好想……”晓霞面带从容的微笑，倒在了李念的身上。
“傻丫头……”玉玲珑无力地松开闵柔儿，她摸摸晓霞的脸颊，然后又抱着儿子垂泪，“念儿，我可怜的孩子——”
在晓霞倒下去的那刻，闵柔儿的脸上掠过震惊。她苦涩地笑了，眼里却涌起了泪花。
柳文悦放缓语调道：“闵柔儿，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李念，可你仔细想过吗，你到底爱他哪一点？他的人，他的心，还是他的身份地位？”
闵柔儿久久不语，但柳文悦看得出来，她在思考她的问题。
“身份地位吗？不是。因为你是堂堂大将军的女儿，你不在乎。他的人吗？也不是，因为你狠心毒死他。那是他的心吗？更不是。你只是一味地逼他，逼他接受你，你根本不曾想过李念的感受。”
“是啊，我爱他什么呢？”闵柔儿似乎被柳文悦说动了。
“你不甘心输给一个身份比你低，相貌没你好的小丫环。你所爱的，只是你自己的面子，你的好胜心，还有你所谓的自尊而已。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闵柔儿痴痴地笑。“我只爱我自己？哈……我只爱我自己么？”她突然抬起头，怒视着柳文悦，“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