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妃》第53章

“嗯，从你那里听过一次。难道所有的事情就源于那个规矩吗？”上官棋猜想。　
“不错，那条规矩真是迂腐又死板，但是又让人不得不遵从，父亲就是因为违反了这个规定而受到惩罚。”南宫羽说道。　
“难道师父不是自己走的，而是被南宫家赶出来的？”上官棋诧异地问。　
“不是，父亲是自己逃走的，他不想在呆在那个让他痛恨的家族，所以就一个人逃离了，抛开了所有的一切去找母亲和他想要的自由。”南宫羽回忆起自己被父亲抛下的往事还是非书…提供下载…）常伤心。　
“那南黎没有派人来寻找吗？”上官棋问。　
“当年的事情将祖父彻底惹怒了，在父亲走后，祖父就对外宣布父亲外出采药的时候失踪了，不用再找了。所有的人都认为太子是失足死掉了，只是因为皇上不想承认事实，所以对外的宣称是失踪。自然所有的人都不会去找父亲了。只是我知道父亲是自己出走的，他还活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当祖父去世之后，我就派人四处打探父亲的下落，终于在那一年打探到，但是当见过父亲之后，他就搬了住处。此后我就不敢再打听了，我怕父亲会离我越来越远。”南宫羽说出自己这些年藏在心里的秘密。　
南宫暮夕
上官棋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南宫羽讲那些隐藏在心里的忧伤往事。
过了一会，南宫羽才接着开始讲诉。“记得刚出生的时候，我是很幸福的，有恩爱的父母，还有一个温柔的姐姐。父亲很爱母亲呢，除了母亲之外没有别的妃子，这当然会招来祖父的不满，但是父亲很坚持，祖父也就没有办法了。还有就是我出生之后深得祖父的喜爱，所以也就没有过多的为难母亲了。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以为幸福会一直这样绵延下去，可是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变了……”
“先是姐姐的消失，接着就是母亲被驱逐出南黎，永远不得踏进。然后父亲被关在家里反省不得外出。可是父亲还是离开了，他抛弃了我这个不值得流恋的儿子去找母亲了。我的世界彻底改变了……很快，祖父就将我接出了太子府，直接留在自己身边抚养，教给我医术，请太傅给我授课，讲一些治国之道。没过多久，祖父就对外称我是下一任的国君，也就是封我当太孙。那时候我还只有八岁，两年之后祖父驾崩，我登上了帝位，皇叔在一旁辅佐。很多时间我都在心里问为什么祖父不直接将皇位传给皇叔，现在想来应该是觉得亏欠父亲太多了。”南宫羽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悠远的表情，像是在怀念谁一样。
“那你恨你的祖父吗？是他拆散了你的一家吧？”上官棋忍不住问。
“没有爱也没有恨，毕竟在父母离开之后是他一直在抚养我，但是他也害死了姐姐，逼走了母亲与父亲，就因为那个可笑的祖训，南宫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南宫羽苦笑。
上官棋没有发表意见，那个祖训确实很腐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什么就不能变通一下？当然这些上官棋是在心里面对自己说的。
“我的姐姐南宫暮夕，是南黎的一个传奇。她比我大六岁，从小就聪明伶俐，智慧过人。记得母亲说过，姐姐是傍晚出生的，那天的夕阳特别美，晚霞映红了整个天空。所以就给姐姐起了一个名字——暮夕。姐姐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上身份高贵，容貌出众，性格温和。还未笈妍就有很多大臣家的公子上门求亲。我记得姐姐对人极好，尤其是对我，温柔的不得了，对父母也很孝顺，对祖父更是恭敬。总之姐姐就是当时南黎的一个传奇。”南宫羽对自己的姐姐给了一个很高的评价，上官棋也相信那个女子是值得这样的赞许的。只是后来的结局呢？
南宫羽看出了上官棋的疑问，接着说：“当年的姐姐十四岁，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名门公子都想要一睹姐姐的风采。我还记得那时姐姐好像开了一家药铺，叫柏意居。”
听到南宫羽的话，上官棋惊呆了，原来柏意居是那个女子先开的。“就是现在遍布天下的柏意居吗？”上官棋问。　
“嗯，我知道那是父亲开的，他是为了纪念姐姐。姐姐当年开的柏意居给她招来了杀身之祸。柏意居的名声很盛，传到了祖父的耳中，所以他就怕人查了一下谁是那家药铺的主人，纯粹想要找了解医术的人交流一下。可是结果出乎祖父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是姐姐开的柏意居，非书…提供下载…）常震撼和恼怒，当天就将姐姐叫到皇宫问话。从那天之后家里的所有一切就都变了。”南宫羽说着就哽咽了，应该是接下来的事情很难接下去。　
这时候，马车外面被敲了敲，上官棋打开门。“主子，天色不早了，再往前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客栈，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宿吧？”小璇问。　
上官棋下车看了看，确实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而且往后面路上的客栈就会少很多，现在正好可以住下来，明天接着赶路。“南宫，下来吧，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你也需要休息了。”上官棋心想时候刚刚好，不用让南宫继续讲那些血淋淋的往事。　
血色记忆
南宫羽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说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当中，上官棋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想要去安慰，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所以两个人就一直这样默默无语，直到几天后，也就是前往寒幽山路上的最后一天。南宫羽开口了，声音虚无缥缈，感觉像是从很远的时间和空间传来的。大概现在的南宫羽是处在那个悲伤的场景里面出不来吧！上官棋心想。
“姐姐当天被叫进了祖父的宫殿，父亲和母亲知道后就赶紧去了那里，可还是迟了一步，去的时候姐姐已经躺在地上了，没有一丝的痛苦，祖父给姐姐喝了‘浮梦一生’，也算是仁慈了，让姐姐死之前没有痛苦。可是姐姐那张安详的脸总会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虽然没有一丝的血，但是最后我的脑海都会变成一片红色的血海，我知道那是姐姐的鲜血。我痛苦的不得了，但是更加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南宫羽歇了一会之后继续开始讲。
“父亲和母亲见到躺在地上的姐姐，想要上前去看看情况，却被祖父阻止了。祖父最恨的就是父亲背着他将南宫家的医术教给了姐姐，可是父亲说姐姐有一颗医者的心，而且聪颖好学，医术甚至超过任何一个南宫家的人。这样更加惹怒了祖父，他认为父亲是因为受到母亲的唆使才会不理南宫家的家规。所以他认为母亲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再加上教女无方，要废掉母亲的太子妃之位，还要将母亲处死。幸得父亲拼死维护，才留下母亲的性命，不过母亲却要远离南黎，从此不得再踏进南黎一步。父亲也被祖父拘禁了，在太子府思过。在几日的反省之后，父亲想通了。他认为姐姐的死以及母亲的遭遇都是自己的身份造成的，如果不是身在南宫家，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人间惨剧的发生。他恨透了这个南宫家，陈旧迂腐，霸道专制，残忍冷血，他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的去世。他认为在南黎没有一点值得留恋的东西，包括我这个还只有八岁的孩子。父亲在走的时候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了。”南宫羽说着就哽咽了。“十岁那年找到他和母亲，本以为他多少会感到高兴的，可是从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的喜色，相反敏感的我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痛苦的神色，在见过那次之后，他们就换了住处，我就知道他们并不想见到我。可是我总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能够在见到我的时候会露出开心的表情。所以这次在他给我写信托我来给你看病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想就这样贸贸然的闯进他们的生活。上官，你说这次他们还会像十几年前那样吗？”南宫羽不肯定地问上官棋。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上官棋觉得自己的心都在不断地起伏。一时愤怒为南宫家那个可恶的家规，一时可惜为南宫暮夕的香消玉损，一时悲伤为师父的妻离子散，一时又心痛为南宫的自幼孤独。她明白南宫的疑虑，不肯定父母对自己的感情，但是又渴望着父母的关爱。她也明白师父和师母的心，怕见到自己的儿子，因为见到就会想起当年的暮夕，想起当年的痛苦，想起这么多年来对南宫羽的亏欠。　
“这次师父和师母一定会高兴的。他们一直都是想你的，你要相信我。”上官棋笑望着南宫羽。现在上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