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第154章


他偷偷凑到楚潇涵耳边,补上一句:“我从前可没怀疑过你,我甚至还以为你和老鬼在谈恋爱。”
“别跟她废话,把她带过来。”杜小园甩了甩手中的枪,回头望向来处,好似在等待同伴的出现。于秋凉应了一声,轻柔地牵起楚潇涵的手,和牵着一位新娘似的,将她带到了杜小园身边。
于秋凉扔掉了火把,少了火焰的存在,室内终于不那么热了,楚潇涵松了口气,杜小园的焦躁也有所缓解。而就在此时,杜小园手中蓦地一空,枪支突然被夺,她大惊失色,刚想抢回配枪,却听得一声熟悉的枪响,楚潇涵在她面前缓缓软倒下去。
怎么回事?杜小园脑内霎时间一片空白,类似的情况她从前经历过,可她想不到于秋凉竟有勇气在她面前夺枪杀人。她的手都有些发抖,但还是迅速抢回了枪,她一把攥住于秋凉的手腕,高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你们把我当成试验品,还不允许我有脾气了是吗?!我没杀你们的人,弄死个叛徒怎么了?不行吗!双标也要讲基本法好不好?我没帮那个王八蛋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你们到底明不明白!”于秋凉这回是真的在发怒,陡然爆发出的气势竟把杜小园比下去不少,杜小园一听他提起先前的实验计划,脾气就没了大半,只得哑口无言地站在原处,任由他骂。若是余夏生身在此处,怕是要为于秋凉拍手叫好,能把杜小园堵得无话可说的人,于秋凉是头一个。
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那项计划,是我们的失误。”杜小园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严肃认真地承认了错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主动认错,于秋凉也不好再发作,他又瞅了杜小园一眼,绕过她径自离开了。
余夏生兴许还在和迟渝纠缠不清,但于秋凉不想管他。他爱怎么样怎么样,不被迟渝反杀就行。
而事情的发展和于秋凉的预料截然相反,他摆了楚潇涵一道,未曾想自己也被迟渝摆了一道。当余夏生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屋内空荡荡的已没了人影,迟渝和他那些忠心耿耿的仆从,连同他的白猫一并消失了,他们消失得悄无声息,甚至也追踪不到行迹。
“让他跑了。”余夏生喘了口气,对着通讯器说。
顾嘉率先接入了通话,张嘴就是一连串责问,在她看来,所有人的努力都是为了余夏生的行动服务,而今余夏生竟然没有抓到幕后大反派,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其罪当诛。对于她的指责,余夏生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站在原地沉思,推测着迟渝可能去往的地方。迟渝的目的尚未实现,他想,这家伙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他们身旁,届时再实施抓捕,也为时不晚。
过了一会儿,杜小园也接入了通话。她带来了两个不算好的消息,它们仿若两块巨石,一下子把余夏生砸得头晕目眩,眼花缭乱。他深吸一口气扶住了墙壁,叫杜小园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哦。”杜小园冷冰冰地应声,做了人形复读机,“于秋凉小同志在我面前杀了叛徒,然后走了。”
“那他是从你手里抢的配枪对吗?”余夏生遇事先挑杜小园的刺,这会儿他又开始了,“你怎么回事啊,叫你看个小孩都看不住。”
“我操/你妈,你看得住那你来?!”杜小园登时破口大骂,“你他妈今晚吃外卖必吃半只蟑螂,我日你全家!”
两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短短十分钟内过了无数招。这场世纪大战最后在顾嘉弱弱的插话声里销声匿迹。顾嘉说:“你们别吵了……他来了我这边。”
少年犯
第101章 问罪
楚潇涵的脑袋仿佛被几个壮汉重重地捶打过,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整颗头都碎掉了,脑浆迸裂,脑髓外溢,连脑仁儿都疼得像被僵尸啃过。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将信将疑地抬手看了看,却发觉自己仍然活着。
啊……昏睡的时候分明是听到杜小园下了死亡判决,难道杜小园判断失误了吗?
楚潇涵坐在铺天盖地的白色当中,费劲地去够自己的后背心,她到现在还能感觉出抵在后心处的硬邦邦的枪管,虽然枪管早就撤走,如今她所感受到的,不过是她的错觉。错觉也好,实感也罢,总之,她当时确确实实被那姓于的小子拿一杆枪指着。
隔壁房间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这声音令楚潇涵尚未完全恢复的大脑针扎般地刺痛起来,她向后一仰倒回床上,努力忽略那些吵吵嚷嚷,然而她的努力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她在床上躺了片刻,重又睁开眼,试图分辨在隔壁大吵大闹的都是谁。那些声音格外熟悉,其中似乎就有于秋凉的声音。
楚潇涵浑身一抖,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对这小子的声音印象如此深刻。与此同时,她猛然反应过来,原来她昏迷的原因不是挨了于秋凉的枪子儿,她是被自个儿吓晕的。这昏迷的原因看上去好笑,实际上像她这样的人不少。爱钱的人么,大多数都是惜命的,楚潇涵也不例外,当她感应到危险时,便两眼一翻,即刻晕倒。
看来,装死不是一个好方法,就算装死,也要被那群谨慎处事的家伙给抬回来,看你有没有死而复生的机会。楚潇涵想到死而复生这四个字,立马联想到余夏生的不老面貌,颇为不适地抓了抓脖子。他们该不会丧心病狂到把一名叛徒的魂魄塞回躯壳里吧?要真这样,可就糟了。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搭在床头的外套,蹬上鞋就往外面跑。逃亡行动看似顺畅无阻,实则险情遍布,当她踩到地板的那一刻,脚底骤然一麻,不知是谁往她鞋子里藏了一根针,针尖快准狠地刺入了她的脚底,上面沾着的药迅速麻痹了她的全身。
恶作剧一样的手段,应当是个年纪不大的家伙干的。——这便是楚潇涵栽倒之前,浮现在脑海中的最后一个想法。
顾嘉从衣柜里钻出来,手中捧着一块西瓜。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买的瓜,看她的模样,这瓜貌似很甜。尚未转暖的时节,其实不该吃那么凉的水果,然而顾嘉是鬼,外界是冷是暖,她全然不必在意。她捧着瓜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吐掉西瓜子,一边抬脚踢了踢地上的楚潇涵。怜香惜玉这个词语并未存在于顾嘉的词典,她不需要怜香惜玉,她只管爱怜她手里那片美味的瓜。
西瓜当然会承顾嘉的情,它仿佛变得更甜了一些。
听闻隔壁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于秋凉撇了撇嘴,旋即抬高声音冲着对面的余夏生吼道:“我说了她没死就是没死,你他妈放我回家睡觉!”
“不准动,在这呆着。”余夏生不住按压额角,脑仁儿和另一间房里的楚潇涵一样疼。导致他们头痛欲裂的原因一样,都是喜爱惹是生非的于秋凉。头痛的不止他们两个,所有在场的人都很头痛,于秋凉能耐极大,以一人之力逼退无数英雄好汉,直把他们逼得几欲悬梁自尽。
余夏生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冬春之交,天气原就干燥,他又不停同于秋凉讲道理,说得口干舌燥,对方却也不听从他的意见,依旧固执己见,认为他们全体都是大王八蛋。于秋凉这样想,也情有可原,百般隐瞒的确是他们的错,但不停地挠人,就不太好了。
路怀明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这时候还没缓过劲儿来,在楼上的办公室里休息着。余夏生本想拉他给于秋凉道个歉,但看于秋凉这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却又觉得让他们两个见面会滋生不必要的危险。还是再等一段时间比较好,过了这几天,于秋凉气消了,兴许就不会大吵大闹,也能平静地听进去别人讲的话。
杜小园敲了敲门,进来放下一杯温水,又急匆匆地退了出去。余夏生专会挑清闲的活来干,到处跑腿忙碌的事,他全部丢给下属和同事。杜小园离开房间时,回头瞟了余夏生一眼,趁他不注意,极快地对着他的背影比出中指,随后跟个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鬼和小鬼中间,横了一块玻璃,阳光照在玻璃上,把它晃得反光,犹如一面镜子。杜小园的手势,余夏生其实看见了,可他身心俱疲,懒得和杜小园争吵。他要把全部精力倾注在于秋凉身上,不让这臭小子有机会作妖。
闹了那么久,于秋凉也累了,他现在肚子饿得很,只想吃饭,不想和余夏生折腾。他万分怀念他藏在衣柜里的软糖和薯片,他想回家偷吃零食,但余夏生把他扣留在大楼内,不让他走。所以说,千错万错,到头来全都是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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