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风流》第74章


看着那少女的娇羞可爱,他便如傻了般。星眸定定的,喃声念道:“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少女手上的梅枝险些跌落在地,她听得这首词,羞不可抑!原来方才她荡秋千直至现下的一举一动,都被那人看了去的。一想到那句“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她便满脸红晕。不过这首词填得真好,清新淡雅,活灵活现,她都能看到自己的羞样了。
只是怎么是“倚门回首”呢,她不解地瞥了那俊公子一眼,那人失了魂地站着。他这个呆样却让少女生出一种熟悉感,她疑惑地打量起那公子来,心头哎呀一声,这人好似是……
“真似。”李天纵喃着几遍,喟然叹了声,这情景跟《点绛唇》何其相似,只是不知李易安身在何处。为谁而“和羞走”?这么一想,他倒是感到有些索然了。
少女垂下青梅枝,慢步过来,羞笑问道:“你、你可是天纵表哥?”
李天纵听了这话,顿时恍然过来,他之前还疑感着为何这姑娘面生得很,不像是府中丫环呢,原来是他的表妹!不过这表妹似乎记不太清楚她的表哥。想来也是,一年见不到几次,记忆模糊是正常的。他当下笑了笑,道:“我适才还以为记错呢,原来真是表妹。”
表妹莞尔浅笑,羞意渐去,道:“许久不见天纵表哥,表哥似乎变了好多。”她走到离李天纵两步之外停下,手上轻摇着青梅枝。
“嗯,你表哥确是变了许多。”李天纵点点头,淡谈一笑:“也是近来的事而已。表妹你也是变化颇多啊,越来越清婉可人了。”这表妹矮他半个头左右,身材玲珑,那粉色襦裙更衬得可爱。
表妹双眸一羞,巧笑嫣然地道:“昨夜听姑妈说了表哥最近的好些事迹呢,只是不想表哥在柳河留宿,让姑妈与我白等到亥时多。”她顿了顿,瞪着柳目,压低声音道:“姑妈说了,今天要好好地责罚表哥哦!”
看她故作吓唬的灵动模样,李天纵不禁心生好感,道:“怕是要我陪表妹游玩一天吧!陪伴佳人游玩,这等好事尽管多罚几回。”表妹微嗔地鼓起香腮,他将绣花鞋递过去,笑道:“快些穿上吧,袜子都弄脏了。”
羞赦的少女弃了青梅枝,接过绣花鞋,半弯着身子穿起来。李天纵摇了摇头,好笑道:“方才你何需跑啊,荡秋千罢了,又不是在作什么坏事。”表妹穿好鞋,细声嘀咕道:“谁让表哥你躲在树后,吓我一跳……”
李天纵耳灵,听得清楚,满脸无辜之色,道:“我只是奇怪,是谁大清早的就在那里玩儿,一时不想打草惊蛇,才躲着而已。我方要出来,表妹你便跑了。”
想起自己慌不择路的羞人样子,表妹俏脸一红,她依呀不清地支吾了会,忽而噗哧一声,促狭地道:“为何表哥大清早的到这里来,莫不是也要玩儿?”李天纵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没有作答。
表妹掩嘴偷笑,这才问起心中的一个疑惑:“表哥,你方才那首词,我有一处不解。”她粉嘴轻启,脆声念道:“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此处的‘倚门回首’,似乎不合?”她言罢,微羞地垂眸。
李天纵轻叹了声,凝眸仰望着天空,道:“没什么不妥,这首词就是如此的。”
“哦。”表妹眨着那双似水柳目,颇感奇怪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相见恨晚
更新时间:2008…6…18 13:18:17 本章字数:2330
绑在红漆秋千架上的两条麻绳轻缓的晃悠着,踏板上坐着个粉衣少女,她那双俏丽的柳目里尽是好奇,看着表哥慢腾腾的推着手,不禁问道:“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玩儿呗!”李天纵随口应了声,继续耍着陈式太极,整个人便似一滴水在水缸里旋转般,表妹微扬月眉,道:“表哥好生小气!哪有这般玩儿的,依我看,表哥多半是在练着什么拳法。”她脆声笑道:“怕表哥便是用这套拳,把刘轻舟痛揍一番的吧。” 
李天纵耍完一套拳,闻言淡笑:“正是,不过我却嫌揍他不够。”表妹稍露皓齿,点了点头,他又摆起阵势,道:“我揍刘轻舟之事,可是娘亲她给表妹说的?” 
表妹娇笑数声,从秋千踏板跳下来,道:“哪儿用得着姑妈她说啊!方才进入临仙一带,在酒肆客栈便听到表哥的事了,好一句‘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呢。”她那清秀的脸上,此时显得英气飞扬。 
想不到这活泼可爱的少女,也有着大丈夫气,李天纵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挑眉道:“你似乎很欣赏这句话?”表妹嗯了一声,他故作不信的撇撇嘴:“那你说说自己的见解。” 
表妹如何看不出他是假装轻蔑呢,要考她的见解才是真!她看着淡笑着的表哥,不知为何,却是心如鹿撞,隐隐想着,定要表哥对她刮目相看。 
她明眸轻眨,沉吟着酝酿了会,道:“这真正的英雄名士,都是不会拘泥作态的,有此潇洒之心,自然不会沽名钓誉,争权夺利,也只有这些风流人物,才是朝廷的贤臣良将。”言罢,她凝眸看着李天纵,颇是紧张。 
“说得好!”李天纵停了下来,双手轻拍,赞赏道:“表妹此见,深得我心啊!”表妹闻言浅笑,文心阁丫头手打,柳目更弯,他道:“读书人何其多,善于作诗填词者何其多,可是若无此等心胸,如何能算是风流?似东汉张俭之流,不过是欺名盗世的名利之徒耳!看风使舵,狼心狗行,以致东汉之覆灭。” 
表妹双眸一亮,道:“表哥所言甚是,为官者,不为朝廷做事,不为百姓谋利,只懂中饱私囊,着实是狼心狗行!” 
两人就这个话题谈论,接着又涉扯到其它,李天纵的见解学识,以及一些新颖、叛逆的观点,让表妹频频点头,折服不已,而她的一些言论,也真是让李天纵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娇羞的少女,竟有如此心胸。 
有了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感,表妹自然没了初初的羞涩,言词上更是大胆,若换作是别人听,说不得便要斥句大逆不道。 
待到表妹的丫环寻来,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丫环同样是及笄之年,着浅绿长裙,长得眉清目秀,文心阁丫头手打,颇是可人,丫环看到坐在长石板凳上的小姐,大是松了口气,只是小姐旁边还有个俊逸少年,却让她怔住,她走进一听,闻得小姐唤少年作表哥,方才释然。 
丫环欠身施礼,道:“表少爷,小姐。”说的正兴的表妹扭头一看,笑道:“闹梅,你怎么来了。”名作闹梅的丫环顿时苦着脸,道:“小姐你还好说,一大清早的便不知所踪,我都寻你好久了,才寻到这儿来。” 
李天纵侧面偷笑,表妹瞧得他这样子,娇嗔的鼻哼了声,他起身叹道:“闹梅姑娘,你也莫怪我表妹了,她就是贪玩些儿,算不得的大奸大恶之辈。” 
表妹噗哧一声,笑道:“表哥,闹梅说得我,你却不能,你也是来此贪玩的呢。” 
说说笑笑间,三人出了庭院,李天纵往无为居去,而表妹则回她暂住的院落,方才弄得 满身薄汗、袜脏髻鞋,她当然要好好的沐浴梳理一番。 
李天纵回到无为居,只见两个小侍女在院中排练着,熙云坐在石鼓凳上,闭着凤目,手持紫竹箫吹着《枉凝眉》,哀怨之声渐具神韵,婉儿的戏份虽然不多,但她却见练得最刻苦认真的那个,生怕因为她的蹩脚,累得少爷输了给那个什么陆滇。 
她虚扶着旁边,脆嫩的声音肃道:“娘子,怎么了?”她一丝不苟的重复着这句话。 
李天纵的目光变得柔柔,轻步过去,婉儿因背对着庭院的半月门,加上入了神,并没有察觉到他,他走到婉儿身后,双手张搂住她,婉儿“啊”的一声,顿时浑身一颤,俏脸一片煞白,她惊恐的扭头回望,看到是自家少爷,立马转惊为喜,笑靥如花的道:“少爷,你回来啦!” 
“婉儿,吓着你了吗?”李天纵皱起眉头,很是后悔刚才的举动,婉儿娇憨的笑道:“开头不知道是少爷,便有些怕,一看到是少爷,就没事了。”对着她那双澄澈清纯的杏眸,李天纵当真是恨不得将她含进嘴中,把她板过来抱在怀里,啄了啄她的小嘴,宠腻道:“好婉儿,好婉儿。” 
婉儿不知少爷为何突然间赞她,糊里糊涂的羞笑着,心中满是幸福的甜蜜感。 
箫声嘎然而止,熙云睁开妩媚的凤目,嘴角翘起一弧微笑,香气再送,却已经换了首曲子,尽是喜悦之音。 
与两个侍女温情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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