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侯》第288章


的英雄,端看韩嫣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况且陈珏知道,韩嫣有这个能力。熟读兵书战法的书籍容易。布阵排兵的取胜就难,韩嫣在北地不断的号角声中打滚了两年。实战的方面已经渐渐胜过同窗的陈珏和刘彻。只是一得必有一失,若论洞察人心、思量权谋,韩嫣却将远逊于陈珏。
从沉思中醒过来,李敢和李椒话题一转,已经转到了卫青身上。虽然卫青年纪还不大,但天生的才干已经渐渐地体现出来,他从低层做起,在不长地时间内就有了斩首之功,韩嫣等人的来信中都对他赞赏有加。
陈珏这时候听人说起卫青,已经没有了什么错位感,三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好一阵子,李敢才一脸神秘地道:“炊烟起了,快走罢,今日营中有加餐。”
陈珏一讶,轻笑道:“什么加餐?”
李敢嘿嘿一笑,道:“山里的雪开始化了,骑士们在营中闷了一整个冬天,这会合该是打猎的时候。”
陈珏心下了然,直起身同二李一起朝刘彻那边走去,刘彻好像又看到了几个青年才俊,一一问清了名字,那几个少年难掩激动之色,看在陈珏眼中,他们就是一群孩子。
李敢没有注意到陈珏在看什么,他走走停停,口中接着道:“子瑜应知,这时候山林间出来了不少养各种各样的大兽,过了一冬,它们个个都长成了大家伙,一旦能煎烤来吃,那肥美之位就不用说了……”
平静的日子过了才几日,长安城的上空就又一次笼罩起了不寻常而略带凝重的氛围。
陈珏正同其他几个重臣一起,聚在宣室殿与刘彻商议恩恤边关兵事地事,韩安国和主父偃动作极快,不几日就完成了初步的打算。
主父偃操着一口家乡口音奏事,他目不斜视,说着不准确的长安话,正在这个时候,陈珏看到听见角落处有人低声而笑,陈珏含怒瞪了那些人一眼,那一小伙人就立时禁了声。
刘彻听过了主父偃的禀告,目光环视了一周,笑道:“朕看这个决议不错,你们怎么想?”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开来,有的是全心赞美,有的则给出了一些不同的意见,只是支持与中立的人不少,真正赞同那计划的人却也不多。
陈珏在一边听得昏昏欲睡,他近水楼台先得月,早已经将那份报告看过了一遍,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刘彻坚持实行,这件事就毫无悬念。
刘彻瞧见了陈珏的样子,不由地心中好笑,他眼神一闪,笑呵呵地准备着点出陈珏地名字,只是事与愿违,一阵不大不小地喧闹声由远及近,轻松地将殿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陈珏第一时间敏锐地朝门口望去,刘彻也住了嘴,报信地小吏一身灰衣,看样子就是太史丞司马谈手下的学徒之类。
二月丙戊,日食。
景帝父子好像跟日食这种天象结缘了一般,景帝因日食换掉了好几个丞相,窦婴之所以能够做到今天这个份上,同原来的那人引咎退隐也有些关系。
然而今非昔比,当日刘昌的人缘颇佳,尚且免不了一朝求去的命,眼下的丞相则是窦婴。日食从来就与君王的失德联系在一起,刘彻这个天子自然没有做错什么,相对地,这个时候丞地就应该替天子担下天与的暗示和惩罚。
那么多次的日蚀,换丞相的高频率已经渐渐地让所有人都习惯了,人们对此并不觉得好奇,但是窦婴能不能果真“引咎离职”,这才是众人关心的焦点。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窦婴又不像前几任的丞相那样,对天子的每一个决定都无力影响,宫中有太皇太后窦氏坐镇,窦婴未必不能在这个时候保全丞相的位置。
刘彻脸色连变,好一会儿才道:“天降异象……”
刘彻的话说得越来越慢,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臣子接下他的话,但窦婴站在那里不动,无论是谁都不可能逼他代罪。
陈珏却是完全没有心思看刘彻的反应,窦婴若是不做这个丞相,陈家这个被刘彻扶起来对抗窦家的算什么?除此之外,窦氏家大业大,若是没有窦婴在宫外庇护,太皇太后也未必能保全所有的窦氏子弟、财富,她会愿意吗
宣室殿中静谧无声,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刘彻的声音继续响下去,道:“朕无德……”
“陛下!”
窦婴朗声唤了一声,旋即拜伏在地,说话的声音稳定而有力,道:“陛下励精图治,有功于社稷,无过于千秋,日有食之,臣过也。”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82 时运济 283 后无路
更新时间:2009…9…16 13:36:07 本章字数:7271
窦婴伏地徐徐说道,双手已经从头上把头冠摘了下来,无声无息地放在光亮几可照人的漆地面上,在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下,宣室殿上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正鸦雀无声的时候,刘彻脸上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陈珏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淡淡一笑。日食虽小,在眼下看来却是刘彻的天赐良机,这种尚不能被解释的天生异象,必定要有一个替罪羊。
陈午寻思了片刻,袍一掀就跟在窦婴身后拜倒,殿上的其他人在陈午之后也纷纷跪伏,刘彻自然是没有过错的圣明天子,罪首只能是不够贤能的丞相窦婴,群臣百官在这个时候也应当应应景。
陈珏在人群稍后的地方静静看着,看见群臣在陈午的带领下一一下拜,忽地想起来另一件要紧的事:御史大夫,向来被人调侃为副丞相。
刘彻当日升陈午为御史大夫的时候,陈珏并没有什么感觉。窦婴能文能武,身体一向很好,窦太后过世还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这丞相大位当然也不会旁落,但是今日窦婴引咎请辞,难不成陈午要接他的班,当上大汉自陈平以来的又一个陈相?
跟陈珏转着一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比如一贯和陈家不和的许昌就脸色阴晴不定,除此之外,更多的人则开始盘算着下朝之后怎么对待陈家,但是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人敢在天子或窦婴眼皮子底下表露出心意。
窦婴就算一肩担下所有的罪过,刘彻这个天子也不能照样全收,人人都心知肚明丞相给天子替罪,这事再理所当然,刘彻也不能显得太过寡恩,君臣之间还须你来我往个一两日,天子才方便惋惜地告别老臣。
刘彻一脸的沉重之色。将去年的几样政务一一回顾了一番,这工夫陈珏跟陈尚对视了一眼,陈珏听着群臣七嘴八舌地说话,忽地觉得有点头痛。
朝议上一直吵闹到接近午时,刘彻看看天色就散了朝,带着杨得意和另外几个近身宫人施施然地离开。刘彻一走,宣室殿上立时哄地一声闹成一团。
“今年天下太平、百姓安泰,有何事能让天降异象?”
“丞相一身治国之才,兢兢业业为国,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天不从人愿,可叹那。”
四处都是小声地议论纷纷。陈珏自然而然地同陈午和陈尚走到一处。两厢朝一块走地时候。陈珏瞥见窦彭祖急匆匆地跟上了窦婴。一脸地焦急。
陈午还是一脸沉重。待众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叹道:“窦婴出将入相。何等风光。谁知这样人物也奈何不得一个日有蚀之。”
满朝养尊处优惯了地功臣之后。再不然就是野心勃勃地平民臣子。就算在刘彻地暗中影响下。陈午一直隐隐跟窦婴对着干。仍然承认这个窦婴绝非一般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地。让人心折。
陈尚神色似喜非喜。缓缓地道:“阿父。不管魏其侯怎么风光。近几日府中又要宾客如云了……”说着说着。陈尚地语调已扬了起来。
陈珏看了看三十余岁地长兄。心中有些无奈。这会儿窦婴还是丞相。陈尚已经迫不及待称他魏其侯了。就算陈午可能做丞相也不能这么喜形于色吧。
果然。跌爬多年地陈午瞪了陈尚一眼。道:“你也不小了。不要做什么授人以柄地事。不管怎么说。堂邑侯府这几日闭门谢客。”
陈尚闻言连连称是,陈珏接道:“这件事怎么发展,由不得阿父和我们做主,端看宫里地意思,我们静观其变就行了。”
陈午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略略地加快了些,道:“今日没有什么事,你们跟我回府一趟看看你阿母吧,她什么时候都最喜欢风光热闹。可别让那些急着站边的人惊着了。”
陈珏想了想。不觉深以为然,这么大的事情。总没有刘嫖从别人那里听说的道理。
快步出了宫门口,陈珏三人弃车从马,一人一骑地扬鞭从未央宫离开,骑马比乘车快得多,不多时,陈珏就追上了前行的诸人,正好看到了窦婴的马车驰在路上。
“看那车辙印。”陈尚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不知那马车中坐了几人,竟然留下了这么深的痕迹,看来丞相那边也有点慌了。”
陈珏淡淡地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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