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世家》第170章


她不是去沈府贺喜沈万宏荣升的吗?为什么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喜悦?难道是沈家出了什么事? 
宁致远说道:“我还不饿。” 
那就是还没吃,书香叫人传饭上来。 
碧萱服侍书香换了衣裳,又净了脸,才往桌旁坐了。 
书香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向宁致远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妾身在那边用过点心了,所以并不饿。” 
宁致远点点头:“你累了一天,早点儿歇着吧。” 
书香见宁致远并不追问她晚归的事,心里不免觉得有些许的歉疚:“侯爷……” 
宁致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似乎是安抚:“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 
书香翕动了几下嘴唇,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也很混乱。华香出了那样的事,惹得沈老太太和沈万宏那么生气,好好的喜事,全都被搅合了。 
这不是她最在意的,她的心里,隐隐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矛盾又自责。 
她是不是太恶毒了?为什么看到华香那样的下场,反而还觉得心里痛快呢? 
看着那个害死自己的仇人最终发了疯,她油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她对华香并没有丝毫的同情,但是华香从血缘上是她的姐姐,华香落得这样的下场,沈府也没有了脸面。 
她该为此高兴吗? 
这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反反复复地纠缠,让她心乱如麻。 
书香躺在床内侧,思绪汹涌。 
临死之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重新在七妹妹身上获得了生命时的悲喜交加,自己名声被污的愤怒,她为求清白一步步走得那么如履薄冰…… 
所有回忆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将她席卷得睡意全无。 
宁致远吹灭了灯,掀开被子上了床。 
黑暗中书香的思绪越发清明,身边是宁致远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她忽然觉得有一种从所未有的满足感。 
是的,她想要的,她都已经得到了。体贴温存的丈夫,老夫人和二夫人的信任,家人的关怀,还有她肚子那个小小的崭新的生命。 
书香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宁致远轻声问道:“怎么了?睡不着吗?” 
书香翻了个身,向宁致远的怀里偎去,宁致远有些惊讶,书香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宁致远转瞬回过神来,伸手抱住了书香,小心地没有压到她的肚子。 
怀里的人似乎受了什么委屈,只是紧紧地依靠在他的胸膛,细细的呼吸吹拂着他的脖颈,让他不由得感受到一阵莫名的燥热。 
宁致远定了定心神,温言说道:“是身子不舒服?” 
书香摇了摇头,宁致远又问道:“那是心情不好?” 
这次书香没有否定。 
宁致远温暖的手抚摸着书香的背,从书香一回来,他就觉得书香心事重重,只是看着她满脸的疲惫,他又不忍心追问。 
可是看现在的情形,如果不问,书香会很烦闷。 
如果她可是双身子的人,必须要保证心情愉快。 
宁致远清了清嗓子,说道:“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书香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侯爷什么时候还会讲笑话了?” 
宁致远见书香开口,语气也轻松了起来:“你看,我还没等讲,你就笑起来了。” 
书香的头在宁致远胸前蹭了蹭:“侯爷只会取笑妾身。” 
宁致远按捺住内心的冲动,赶紧讲了起来:“从前有个人叫艾子,有一天他路过一座寺庙。只见有个行人,越不过庙前的一条壕沟,便把庙里的神像搬来搭上,踩着过去了。随后又来了一人,见神像受糟蹋,便哀叹不已,继之又扶起神像,用衣服揩抹干净,捧着送回神位,磕头请安方才离去。过了一会,艾子听到庙里的小鬼说:‘大王是神,应该降祸那些侮辱你的人,惩罚他们。’神说:‘如果要给祸事,就应该给那后来的人。’小鬼说:‘为什么呢?不是先前那人侮辱大王,后来那人对大王恭敬吗?’神说:‘先前那人已经不信神了,又怎么能给他祸事呢?’艾子听后就说:‘原来鬼神也怕厉害的人啊!’” 
书香笑道:“这也是个糊涂的神仙。” 
宁致远的手臂收了收,将书香更紧地抱在怀中,说道“那是因为那个神仙没遇到你啊,要不然更怕得厉害了。” 
书香扑哧笑出声来:“侯爷是说妾身也是个恶人么?” 
宁致远低声笑道:“是不是个恶人我不知道,只不过,神仙都怕的人,我自然更怕了。” 
书香笑得扭过身去:“就知道侯爷是拿话编派人呢,妾身不听了。” 
宁致远从背后抱住书香:“我哪里敢编派你,怕你还来不及。” 
书香笑得肩膀直颤。 
见书香心情好了,宁致远也放心了下来,调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岳丈大人还好吧?” 
书香听得出,宁致远是想试探着问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书香自然没有想要瞒着宁致远的意思,再说要是她不告诉宁致远,只怕他会一直担心下去。 
书香斟酌着说道:“是妾身的二姐姐,出了事。” 
宁致远思索了片刻:“是嫁到翰林院蒋家的那个?” 
书香点点头,沈家的事,书香向来很少与宁致远提及,宁致远自然不知道华香在家里是什么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夺权(一) 
书香却忽然沉默了下来,宁致远只觉得怀中的人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心潮起伏。 
许久,书香才幽幽地开口:“我三姐姐,是被二姐姐误伤才死的。” 
宁致远的心猛然一跳,回过头来凝视着书香。 
夜色沉沉,他看不清书香的神色,可是书香的声音却透着掩不住的伤心欲绝。 
“……二姐姐生怕父亲知道了会责罚她,就和大太太一起,污蔑三姐姐……说三姐姐是个不清不白的女子,是为了掩盖丑事才自尽而死的……” 
话头一打开,便再也收不住,书香源源本本地将事情始末都告诉了宁致远。 
说完了那些话,书香只觉得心头畅快了许多,她低声说道:“妾身今儿看见二姐姐那样子,像是好不了了,不知道为什么,妾身对她却一点儿也同情不起来,侯爷,妾身是不是太狠心了些?” 
宁致远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这怎么是你的不是?像她们那样的人,就该为她们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你要是同情起她们来,那才是善恶不分。” 
书香大大地松了口气,宁致远感觉到她周身的松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呀,就是习惯了对人好,哪次要是待人稍稍差了些,自己就先浑身不自在起来。” 
书香腼腆地笑了:“侯爷谬赞了。” 
怀里的人儿吐气如兰,腰肢柔软,宁致远只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一般,他强自按捺了心神,低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睡吧。” 
听到他略带嘶哑的声音。书香微微一怔,旋即便感受到了他身子的变化。 
他竟然…… 
书香不敢再乱动,像只猫一样柔顺地伏在他胸前,枕着他温暖的胸膛,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过了许久,她才觉得宁致远渐渐平静,急促的喘息也平稳起来。 
书香的嘴角划起一抹微笑,心情一放松,困倦便潮水般涌了上来,她沉沉坠入了梦乡。 
* 
天气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书香向来怕热,偏偏怀了身孕又不能用太过寒凉的食水,只好成日坐在院子里的杨树下纳凉,聊解暑意。 
书香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前段日子老夫人不放心,又特意请了太医过来给书香请脉,太医也说书香脉象平稳,身子康健。老夫人这才放心下来,又催二夫人早早寻合适的奶娘来。书香看着老夫人张罗得喜气洋洋,也觉得高兴。 
唯一让她念念在怀的,就是宁致远去天津上任的日子渐渐近了。 
这些日子来,京郊运河的工程已近收尾,宁致远的差事也少了许多。分别在即。两人更加如胶似漆。书香原本还担心宁致远独自上任,老夫人和二夫人会怕宁致远无人照料,再说起给宁致远抬姨娘的事,可是老夫人却一句也不曾提起。大夫人忙着张罗宁致连的婚事。也顾不得书香,这段日子过得十分平静。 
这天正是宁致远娶亲的日子。书香因为是有身子的人,不免要忌讳些。便如往常一样叫锦瑟在树下布置了瓜果等物,说些趣事取笑。 
书香听着前院锣鼓声止了,笑道:“大概是已经礼成了。” 
锦瑟向院外看去,正好看见双兰从外头跑回来,一头兴冲冲地说道:“二少夫人,奴婢看见那个新奶奶了。” 
书香看见双兰兴奋的两眼放光,忍不住笑,又叫小丫环给双兰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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