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随天去(清穿)》第61章


“八嫂,跟我怎么就是害人家了呢,虽说我没八哥优秀,到也是个阿哥呀,更何况……”他声音软了下来,说:“咱们都是自家人吗。”他一脸的哀求样。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可是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我连摆手,弄得他一脸的着急,又小声的对胤禩说:“八哥,你帮我说说。”
“舸纾,看在十弟这么诚心的份上,你就帮帮他。”
“那好吧。”我也没法“我可先说好了,要慕西不肯,你可不能勉强她。”
老十一脸的高兴,忙说:“那当然,当然……”
我笑了一下,感觉心里舒畅多了,只是眼睛突然瞥见站在旁边不吭声的十四,都这么一会了,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人,他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或许有些事情我是该好好问问他了。
“十四弟。”一直我都是这么叫他的,开始我自己到有些不习惯,可他好象听着挺舒服的,没有任何异样,后来我也就叫顺口了,不想改了:“十四弟。”他好象没听到我在叫他,我又重复了一遍。
“啊。”他这才反应过来,我们大家都感到奇怪的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老十四,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十阿哥皱眉问他。
他笑了笑,很勉强的那种:“哦,不是想着那桐城那件事吗。”他又对胤祀说:“八哥,那事我还得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们还是到书房去说吧,别打扰了八嫂休息。”
胤禩点点头,又转头对我说:“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呆会儿就都来。”我也只有轻轻的点点头。
“十四弟,你能在陪我聊会儿吗?”走到门槛的他们停了下来,胤祀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十四,似乎他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像是早就知道我会叫住十四一样。十四轻轻的点点头,笑着说:“当然可以。”
一会儿,屋内就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只知道胤禩出去的时候,随手把门带关上了。
好久,我们就这样看着对方,我不知道他眼睛里是什么,但我可以想象到我眼睛里所投射出的疑惑,不解,甚至愤恨。
我首先打破了沉静,笑着对他说:“十四弟,你坐呀,别站着。”
他也笑了笑,慢慢的朝我走来,坐在我旁边。“八嫂,你病好点了吗?”
“你看我这精神,就知道我好了没有。”我笑着对他说,就像以前一样,可是我们真的还能回到以前吗?
“你身体一向还好,我看在过几天就可以痊愈了。”他依旧笑着,可眼神突然回避开来。
“不,我的病还没好。”我坚硬的向他说道;“而且,也不可能痊愈。”
“八嫂,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他把头一低,站起身来,背对着我。
“怎么,不敢面对我吗?”我笑了一下。连自己都讨厌我现在说话的语气。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窗外。轻声的说:“你看,外面的雪停了。”
我走下床,没看见鞋子,只有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阵彻骨的寒气逼上身体,眼睛里似乎又看了姐姐的那丝笑:“是的,雪停了,莫淮,也走了。”
我突然勇敢的转过身去,正好对上他的眸子:“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避开我的眼神,转身:“我不知道八嫂在说什么?”
我再次站到他的前面说:“那好,我们就从这个说起。”我拿出那个不知为什么一直带在身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枕头下的一张纸条,它被我无数次的揉搓,已经很旧了,但上面的墨痕依旧清楚的留出一丝丝线条,组成一个‘莫淮’的字迹,刚才下床时随手拿出来的。
他看了一眼,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是的,这个是我放在你门口的。”我就知道,从那个奇怪的梦,从那个黑影,从那个莫淮出嫁第二天在我门前站在一夜的十四开始,我就应该知道,其实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告诉我为什么?”我很想哭出来,但没有。也许是哭多了,也哭够了。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或许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拉住他的手臂,象对四阿哥那样,但这次我一定要弄明白,我不能让姐姐死的不明不白,“告诉我,为什么?”
他突然反过来抓住我的手,大声的说:“好,我告诉你,因为莫淮告诉我,如果不这么做,我永远也得不到你,所以,我赌了,我把你作为赌注给赌了……”
我的手掌已经重重的落在他的脸上,屋内的回声在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没有了,笑脸,快乐,朋友,在我这一巴掌中完全的消失了。
他还是如刚才那般的眼神看我,可里面多了一层什么,他继续说刚才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最后,我还是输了。”
我脚下一软,向后面退了几步,但还是稳稳的站住了,倒在床柱上“不可能,莫淮不可能说那样的话。”我使劲的摇摇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莫淮临终的最后一刻告诉我的是从未改变的疼爱,从看到她最后一丝笑起,我就相信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莫淮一定有什么苦衷,她那时候是不是被威胁了,或者,她是想保护我。胤祀说过,我要相信她,我一直都相信她呀。”我上前抓住十四的衣襟,慢慢的滑在他的脚下。“是我害死她的,是我害死她的……”
“舸纾,你别这样。”他扶起我说:“要怪就怪我吧。”
我扶着他的手,理智间问出那句话:“十四,你告诉我,姐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叫的是十四,用一种朋友的身份哀求他。
“我真的不知道。”他很确定的回答。
“你骗我,你一定知道,知道的……”脑袋中的疼痛越来越重,其实从一醒来,这痛就一直在撕扯着我,脚下一软,只是不知道自己是累了,还是晕了。十四的叫喊,门喀哒的响声,还有一串串急促的脚步声一起叠加起来,最后,什么有听不见。
只是,我没想到,过了三年,我依旧没有找到那个答案。
莫淮番外
一场轮回的宿命牵扯着永无止尽的梦魇,改变了我的一生,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连心甘情愿也说不出口,可是如果真的没有她,伊尔根觉罗。莫淮的人生将会是怎样的……
那一夜,雨下的很大。
那一夜,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蜷缩在堆满柴草的角落里,周围一片静谧像恶魔一样缠绕着她,黑暗伸出它的魔爪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苦涩的泪水往哽咽的喉咙里吞下,天在哭,她也在哭。
她有一个阿玛,那是个从不会多看她一眼的父亲;她有一个额娘,那是一个从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的母亲。
那个女孩叫伊尔根觉罗。莫淮,我悲哀的承认,她就是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母亲会用冷漠和怨恨的眼神看着我,为什么她要伴着木鱼与青灯,把她嘴里所谓的‘尘俗’带进佛法,连同我的那份爱。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从不正视我的存在,难道他不知道吗,在这个家里还有一个我,他的女儿。
我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孩子可以围着阿玛额娘玩闹着,而我却连和他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或许我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多余。
可是,我嫉妒她,那个跑的满头大汗额娘会她擦汗的女孩,那个可以在阿玛怀里嬉戏撒娇的女孩,我疯狂的嫉妒着她,那个自称是我‘妹妹’的人。
每次我都会躲在墙角的院子里看着他们一起玩耍,一起欢笑,我紧紧的抓着墙壁,一层层的灰烬渗透进指甲,直到感觉疼痛,也许阿玛不是不爱我,只是忘了还有一个我,他的爱太少了,少到连全部用在她的身上都还觉得远远不够,不够……
所以我怨恨,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无数次的问老天爷。那时的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答案,千千万万个为什么总是在孤独和可怕的梦中塞住我的咽喉,却留着一丝微小的空隙,让我艰难的呼吸。
“姐姐”一丝甜柔的声音响起,震彻了雨夜中可怕的安静,我害怕的抬起头,竟然发现是她。“我偷偷的拿了馒头出来,额娘不知道的。”她的笑容很灿烂,在我的泪水里清晰又茫然,可那不过是影射出一缕悲哀而已,属于我的悲哀。
我用含满泪水眼死死的盯着她,那一刻,几乎有种想掐住她喉咙的冲动,我狠狠的推向她,我好想把我的痛苦也让她尝一尝。
那个弱小的身体一下子便跌落在地上,还有那个馒头。
她走了,没有抱怨,没有愤怒,也许她是觉得我可怜吧。
我以为她不会在来了,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因为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每次我都倔强的擦干眼泪,我是不会让她看我笑话的。
那一天,依旧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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