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第82章


三十个字,李静声声花去了小半个时辰,虽然没有明显的刺刺的了,她也注意着没有晕染开来,但是,她仍然没有办法控制笔锋,虚实把握不好,力道没有办法均匀,节奏不是过慢就是过快,一个字有好多停顿的地方。
写到第三十个,李静手酸的都挪不动了,也没有写出朱说那个“一”字效果的十一。
李静这一次,是真的沮丧了,她活了两世,还从来没有觉得一件事做起来有这么难的。
即使是六岁那年开始习武,辛苦是辛苦,却没有这么明显的不得要领。
朱说递给李静一张折好的纸,帮她抽走她写完的那张纸道:“下一张,你站起身写吧。那样可能会更自在一些。”
李静想了想,默默地点头。
可是,刚刚起身,问题就来了。她今日没有去书院,就没有把头发梳成两个包包头,而是随手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坐着还好一些,站起身,一低头,因为重力的关系,头发从两边滑到了身前。虽然不至于抵住桌面,却足够挡住蜡烛的光线。
李静不得不把笔放下,直起身子,离开书桌前几步,把头发散开,试着换一个发型。
没有梳子、没有橡皮筋、没有发簪,完全没有弹力的缎带,想要扎住刻意保养得很柔顺的头发,对李静来说,还是困难了些。尤其是,知道身后不远的地方朱说还站在那里这件事,让她几次尝试都没有办法把头发盘成一个结,不免有些焦躁,手指变得愈发的不受控制。
李静散发的时候,朱说是想要回避的。可是,李静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现在,她又是为了不想浪费习字的时间忍着尴尬(?)背对着他束发,他要是就此离开,显然又太过不合时宜。
看李静几次都弄不好,朱说只得走上前,站在李静身后道:“手松开,我帮你束发。”
朱说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再温柔的声音,也不能改变李静守拙的事实,也不能改变她披头散发站在对方身前的事实。虽然是背对着对方,虽然在朱说眼里两人应该是同为男子的(同为男子一方为另一方束发,反而更加微妙)。
不过,显然李家的别院,修建的很坚固,书房的地板上,也没有暗道机关的入口。李静只得松了手,用轻得连她自己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道了声“谢谢”,像木偶一样僵硬的站在那里,任由朱说为她束发。
朱说显然有一双比李静灵巧不止十倍的手指,虽然指尖微微有些颤抖,虽然屏息而立让他的脸色有些充血,但是,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李静那一头在她自己手里乖张恣肆的长发,就被朱说手指捋顺得服帖,并且熟练地挽了一个弱冠的成年男子才能梳得发结。
不过,因为李静手上的是缎带而不是簪子,最后束发之后发带扎成的蝴蝶结,以及发带均匀的长长地下摆,又给李静没有任何装饰的头上填了三分俏皮。
(。3uww。)整 理了一下缎带的蝴蝶结,让两边变得均匀,朱说往后退了三步,舒了一口气,轻轻地道:“好了。”
李静以往梳头,至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的,那还是用梳子的情况下。谁让她那一头长发太过浓厚,而这个时代又不提倡剪发呢。当然,或许更应该说,谁让她的手太小,手指不够灵活呢。
李静抬手摸了摸头上乖顺的发结,又摸了摸光滑的,比她自己用梳子梳还平整顺滑的头顶和后脑勺,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朱说道:“希文兄,你的手简直太神奇了。不仅字写得那么好,梳头居然也梳得那么快那么好!”
李静说着,把双目聚焦在朱说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如果不是跟对方着实不熟,又怕对方因为她鲁莽无礼而生气,李静真的很想抓住对方的手仔仔细细、前前后后观察一遍。
朱说轻咳了一声道:“继续习字吧。”
李静收回目光,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道:“好。”
李静走回书桌前,刚刚提笔,发现烛火跳动地太不稳定,拿剪刀剪了剪烛心,待烛火重新明亮之后,还是左右跳动着,这样的光线,李静完全没有办法写字。她抬目看了看,果然,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条三寸宽的缝。
李静放下笔去关门,关好门,走回桌前,李静把椅子搬到书桌旁道:“看我写字挺无聊的吧,书架上和床边地上的箱子里有书,我的书大多难登大雅之堂,你随便挑一本打发打发时间吧。”
李静说完,这次真的是蘸了墨汁提笔开始专心写字。
站着写,比坐着写更考验一个人的功力,好在,李静自小习武,单论保持一个姿势长时间站稳,完全是不成问题的。可是,站着写的话,头不能低得太低,否则会挡住烛火的光线,手臂一不经意,就贴在了纸张上,否则,手颤抖着,手下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施力。
李静提笔写了一个字,就知道朱说口中的“站着写可能更自在一些”绝对是骗人的,她手上刚刚练就的熟练度、控制力,在站起身之后,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了。李静用尽全力控制着毛笔,一方面注意着让手臂不贴住纸张,一方面注意着控制着力道让笔锋不要散开,脑子里的步骤,完全发挥不了作用,最后,用尽全力,勉勉强强画出了一个两头过分粗壮身子过分瘦小的毛毛虫。而她的笔锋,也再一次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四散飞舞了。
李静看了眼仍旧站在桌边的朱说,想抓回椅子坐下写。
仿佛读到了李静内心的想法,朱说把椅子往身后拎了拎道:“继续站着写,等你能够站着握好毛笔了,再写字,就会自在许多。”
李静不知道这是打哪来的歪理邪说,不过,看着朱说认真中带着严厉的神色,她只得觑了觑眉,调整了下笔锋,继续画毛毛虫。
一张纸爬满毛毛虫的时候,李静觉得自己手抖得比握剑练了好几个时辰还要累。
她放下笔看了眼朱说,有心想开口说“天色不早,我们各自回房休息吧”。可是,她的话在舌头上打了一圈,还未来得及说出来,朱说却倒了几滴水进砚台,重新把有些风干了的墨汁研调好道:“继续。”
看着朱说认真的神色,李静着实说不出“我累了”,只能硬着头皮咬牙继续。这一篇字,她能够勉强握住笔不掉就已经很难得了,至于虚实、提点回转,走就被她忘到了九霄云外,李静只是忍着手上脱力的疼痛,凭着本能在画符了。饶是画符,她也是兢兢业业的,不敢有丝毫偷工减料,慢慢地又画了小半个时辰,才画满一张惨不忍睹的纸。
朱说把一张折好的纸递给李静道:“还要继续吗?”
虽然满眼都是她画出来的毛毛虫符画,可是,李静确认,她在朱说的眼中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挑衅般的笑意,尽管,只是一闪而逝。
咬了咬牙,李静扬手道:“当然。”
兀自倔强的李静,并不知道她刚才做出了一个多么傻,多么有喜感的动作。
时隔千年的哭泣
朱说轻抚了下李静的头,走到她身后伸手握住她抓着毛笔的手道:“自己别用力,专心感受我下笔的力道。”
朱说比李静高出大约二寸七分(8cm),虽说身形瘦肖单薄,但是,成年男子的骨架在那里,两人分开站可能不觉得什么,朱说站在李静身后,很轻易的就把她环在了身前。朱说的那一双骨节分明的粗糙大手,也把李静那只习惯了握剑、弹琴的手指修长纤细的手握在了手中,干干的、粗糙的、指节分明的大掌,紧贴着李静的手背五指。
这样被人握着手的记忆,于李静而言,太久远了,最后一次的记忆,是在李静的前世,苏婕母亲的葬礼上,她的父亲那样握着八岁的小苏婕的手。艳阳高照的午后,她父亲的掌心,满是冷汗、冰凉刺骨。
现在,李静的手被朱说干燥的大手包裹着,因为他手上的施力,本就没有多少肉的手指,硌得李静的手生疼。十指连心,连带着,她的心脏也有些抽疼。
不习惯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李静下意识的反抗,让写到一半的字斜飞出去,毁了整个格子,墨汁还飞溅到了桌角摆放的一沓未用过的宣纸啥,迅速地晕染开来。
朱说松开李静的手,毛笔随即“啪”地一声掉在桌面上,随着惯性,滚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好远。
随着两声比较钝一些的“啪”、“啪”声,李静身前的宣纸,也晕染开来。
右手张开,捂住鼻子以及以下的半边脸颊,李静用力的吸气,身体因为隐忍,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朱说有些慌乱,他移步挪到李静旁边,手伸到半空,顿了下,微微收拢,后又张开,轻轻搭在李静的肩上,微微施力,让她面向自己,尽量稳住声线道:“怎么了?”
李静瑟缩着身子抬头看着朱说,眼前的氤氲让她看不清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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