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青春记住谁》第56章

曾晓真是想抽这厮。
婚纱店的电话打到了家里：“毕小姐，您定的婚纱改好了，您哪天方便过来取，您手机一直打不通，打您留的座机，白天也一直没人接”。
毕西西愣了一下，才想起婚纱的事情，她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不要了”。
“哦？为什么，您穿的很合适啊，再说您已经交了80的定金了”导购小姐难以理解。
“没关系，我不要了”毕西西说着，眼眶一热，连忙挂了电话。
12点，她从网上下了一部鬼片来看，外面下雨了，瑟瑟的秋风卷起落叶扫过窗户，温纹敲门进来，音响里鬼哭狼嚎，窗户外面冷风阵阵，屋子里冷的像个冰窖，以前怕鬼怕的要死的毕西西在电脑前面看的聚精会神，温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缩在单薄的睡衣里，叹了口气取过外套给她披上，然后走到窗边准备关上窗户。
“西西，程麓还在楼下呢”温纹回头，平静的提醒。
毕西西不说话，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我说你们怎么啦？就算程麓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总得给他个机会解释啊，这都快半个月了他天天下班也不回家，就跟楼下傻呆着，看着也挺可怜的，你给他个机会吧，你们不是都十年了吗？好不容易才再走在一起，还有什么天大的事要这么互相折磨啊”。
毕西西抬起头很久才开口：“哦！温纹，你怎么还没睡”。
温纹气结，一把拽起她拖到窗户前面：“你过来看看，这样算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别跟小孩子似的”。
外面雨下的小了，但是空气湿冷，小区楼下寂寥无人，只有路灯晕黄，程麓孤单的站在路灯下面，已经十三天了，他下班先把车开到西西家楼下，之后步行到CAKECAKE门口，在外面等着蛋糕店打烊，就跟在毕西西身后，等毕西西回了家他就站楼下，毕西西关灯睡觉，他就回自己车里去睡觉，早上再去上班。
温纹觉得难以理解，毕西西一向嘴硬心软，见不得别人受委屈，这次怎么了，就算楼下那位艳遇出轨，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判了死罪吧，于是搭上毕西西肩膀好生劝道“我说差不多行了，程麓也被折磨得也快没人形了，你就原谅他吧，别没完没了”。
“没有没完没了啊，早就完了，也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爱站站吧，又没站咱家门口”毕西西语气淡淡的推开温纹，转身回去看片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管你原不原谅他，反正你今天要不下去做个了断，让他别站岗了，我明天就搬回家去，你自己住吧，我受不了了”温纹发了狠话。
毕西西看看温纹的神情，是真要发火了，才慢吞吞的起身换衣服：“那好吧，我下去让他走”。
第七十九章
看见毕西西，程麓惊喜之余似乎又有些难以相信，毕西西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再平常不过的说了句：“你回去吧，别站这了”，然后转身要走，程麓连忙拉住她，哀求着：“西西，等等，给我五分钟就行，那晚我喝醉了，真的只是场意外”。
雨下的无声，一株玉兰在冷夜里静默的立着，毕西西想起似乎昨日还开着云锦一样的花，心里生出凄凉的悲哀，罢了！可笑十年的痴怨守候，甜蜜悲伤，到头来苦苦纠缠的，不过为了五分钟的解释。只是要解释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和依兰，什么样的解释也改变不了事实，什么样的解释能挽回她曾经一派天真的信任，什么样的解释能让她忘了如此荒唐悲哀的背叛。
程麓的手心冰冷，毕西西心里难过，却狠狠心甩开手，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迟疑了一下，松开攥的紧紧的拳头，把戒指放在程麓的手心里，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那你说吧，什么样的意外”。
看着躺在手心的戒指，它在路灯下泛着清冷坚硬的光芒，程麓的心陷入一片黑暗，忽然明白怎么解释都已苍白无力，于是黯淡的路灯下他张开臂膀紧紧的抱了抱毕西西，轻声若呓语：“西西，我爱你！”然后转身大步的走回车里，发动车子，失声痛哭。
毕西西看见暗夜里，雨丝连绵不断，哀伤若断翅的蝴蝶，心里破了一个巨大的洞，再无法织补。
天气渐渐凉了，霜染红了叶子。毕西西安静看着车窗外，黄栌、火炬、红枫，一路火一样的燃烧过去，似乎比哪个秋天都来的浓烈。她眯着眼睛，看阳光里的红色蝴蝶，想起高中校园里的枫树，临走的那年，叶子还没有红，她偷偷的捡了很多绿色的落叶夹进书本里，悄悄的写上：程麓，我喜欢你！
“西西，你个鬼Y头，怎么就自己想开了，不跟程麓好了”毕老妈坐在靠外侧的位子上，忽然开口问道。
毕西西转过头，眼前一片炫目的金红色，许久才看清，老太太一脸好打听的表情。
“您说什么？”
“你这个Y头，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心里正打什么鬼主意呢？你说是不是设计好了，欲擒故纵，假装不跟程麓好了，想把我哄的一高兴就把户口本给你了，你可趁早别琢磨，那个我可收仔细着呢，你老妈我没老糊涂呢。”老太太对毕西西的大转弯，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啦，您尽管仔细收着，不行就去银行租个保险柜。我啊，就是自己想通了，您是过来人嘛，您看人准，我得听您的！再说我八字硬，就不随便去克人家了”毕西西揽着老妈的肩膀，在老太太的怀疑的目光里，嬉皮笑脸。
“也有一阵子没看见扬扬了，既然说我看人准，那就跟扬扬好好发展，相信妈的眼光，妈是不会拿自己亲闺女的幸福开玩笑的”老太太拍着毕西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妈！您确定我是您亲闺女！”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找打是不？”老太太生气了。
“不敢不敢，到了，快下车，走上去就是八达岭森林公园了，您看，叶子红的真好”毕西西兴奋的嚷嚷着冲下大巴，山里层林浸染，风一过，叶落如蝶飞，让人心碎了无痕。
毕老爸冲着老太太轻轻的摇了摇头。
北京的秋天似乎一转眼就过去了，上周刚陪着老头老太太去看了红叶，这周街上就有人穿了厚厚的冬装。
每天早上，毕西西准时去CAKECAKE报道，比温纹还上心，不到打烊压根不离开，一个月下来，她的烘培水平日臻纯熟。
面包和奶油的甜香味儿能让她暂时的忘记，失恋、背叛这些关键字。只是，温纹都不知道，最近，毕西西要靠安眠药才能在夜里睡几个小时。
她换了一部新手机，通讯录里只剩下老妈、老爸和温纹，想了想把祝擎扬也添了进去。
“你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
“对啊，忽然就不想干了呗。”
“之前压根没听你提过啊？因为失恋？”
“切，我记得我之前也压根没听过你有男人。”
“你Y诚心跟我找茬是不。”
“别的，小的不敢，小的弱女子一个，借个胆也不敢跟您叫板，喏！瞧瞧，您那强大后盾准时报到来了”毕西西把蛋挞胚放进烤箱，冲着外面正抬腿下车的苏以乔扮个鬼脸“行了，姑娘，您家南瓜车来了，您可以脱了围裙，换上水晶鞋走了”。
温纹垂下眼帘，长睫毛盖住眼里的闪烁，毕西西就纳了闷了，敢情是自己少女漫画看多了，怎么让老觉得，最近只要苏以乔一出现，温纹就能在转眼间由一剽悍的胡同姑娘变身成一温婉的气质淑媛。
“拜拜，放心玩去吧，店里有我”毕西西站在门口堆满了一脸的笑送走温纹和苏以乔，转身看见门口的宣传册上放着一个蓝色信封。好奇的拿起来打开，里面是一张卡片：西西，我走了，如果忘了我你会幸福，就请你忘了我！
店里，空气暖香浓郁，毕西西睁大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
温纹回来，甩给毕西西两张欢乐谷的门票说：“去吧，那里会转移你的痛苦，让你在各种疯狂的失重瞬间忘记所有痛不欲生的事”。
毕西西看看手里的门票，问到：“你跟我一起去？”
“不，老祝明天早上去咱家接你。我不去，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颈椎不好，还有恐高症，不适宜去游乐场玩命”。
“你死了算了”毕西西小声的念叨。
“你念叨什么呢，快点，把明天的面包准备出来，不许偷懒”温纹手叉在腰上，冲着毕西西嚷道。
“可恶的资本家！面包房巫婆！”她嘟嘟囔囔的进了操作间。
温纹在背后无声的叹息，这个傻帽青年！
温纹说的很对，欢乐谷是个能转移痛苦的地方。
当毕西西坐在水晶神翼上听着风声和尖叫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时，心脏在瞬间的失重状态下悬浮在胸腔里，没有了欢喜的，悲伤地，快乐的，难过的所有的感觉，唯一剩的是空荡荡的虚无感，像是没有了心。
在水晶神翼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