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游戏人》第9章


“……算是吧。”丁绪说着又去拿酒。谢易恒看得出他不想跟自己这个路人说太多,也不追问,只是挡住了他手里的酒杯:“别再——”
“卧槽,Edward这个傻孢子。”Annis此时已经钻进了吧台后面,远远地观察着谢易恒那边的动静。见谢易恒居然要阻止丁绪喝酒,恨铁不成钢地拍掌说道。
Florie正好经过,推了推眼镜定睛一看,笑着拍了Annis一把:“都像你一样灌醉了就上?这世上套路多多。你看那小子冷冰冰的,泡起来有难度,Edward这是在打温情牌呢。”
刚才Annis看到谢易恒挡酒,就一个劲地朝他挤眉弄眼。没想到还真让谢易恒看见了,回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Annis迫不及待地钻出了吧台,装成个小服务生的样子走到他们桌旁:“先生,要加点什么吗?”
谢易恒想到自己没吃晚饭,丁绪大概也没有,说道:“两份三明治。我要一杯柠檬水。这位先生就不……”
Annis抢着说:“啊,我看这位先生喝了不少冰镇啤酒了,大冷天的,不如喝点热的吧。”
谢易恒没留意到Annis的诡笑:“哦,行,来点热的吧。”
Annis走开以后,谢易恒重新转向丁绪,接上刚才的话茬:“谁跟父母没有点摩擦呢。我跟你说啊,我父母天天催我结婚,我跟他们吵掰了,今年过年都没回去。”谢易恒熟练地编着瞎话。一边说着,他一边把手放在对方背上作安慰状,其实他是想摸摸那件毛衣上的毛——丁绪身上那件蓝灰色的毛衣毛绒绒的,从一开始谢易恒就很想摸摸看。
没想到这句瞎话还让丁绪有点受用了,他睫毛动了动:“谢总还没结婚?”
“当然没。”
丁绪又开始不说话了。谢易恒看看他涣散的眼神,又看看满桌的酒瓶,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力不从心。他忽然想到,如果坐在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安的话,说不定丁绪就什么都乐意说了。
有点挫败感。
“先生,您的啤酒,热黄油朗姆和三明治。”Annis端着托盘走来,郑重其事地把两个玻璃杯放到他们面前,离胜利只有最后一步,他得意洋洋的神情反而不那么明显了。
Florie那家伙,往酒里下东西这种自砸招牌的事不会干,但是一杯芳香醇厚又度数极高的朗姆酒还是做得出来的。
丁绪看见面前一杯明黄色的东西,觉得那颜色很讨人喜欢,就拿过来喝了一口。谢易恒内心一动,看着那液体上升注满吸管,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嗯,挺好喝……甜的。”丁绪说着,脸上居然流露出一点笑意来,又连着喝了好几口。
“你喜欢就好。今天晚上我买单。”谢易恒下意识地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
丁绪早已饿了,飞快地解决了三明治,然后又去喝那酒。酒只下了小半杯,他就觉得脑袋沉得支撑不住了,慢慢地趴伏到了桌上。漆黑的双眼半开半闭,努力地想要聚焦在谢易恒身上,睡意却凝结成一片浓厚的水雾。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丁绪忽然把谢易恒放在桌上的手牢牢握住,拉了过去。
谢易恒老脸一红,却见他只是把自己的手塞在脑袋底下,当枕头枕着睡着了。
……
谢易恒还在无奈中,Annis这位大导演一扭一扭地从吧台走过来,开心地偷看了丁绪一眼:“哟,这就断片儿啦?”
谢易恒见他一脸得逞的微笑,顿时明白过来。他推着Annis胸口往远处挪了挪步,一脸“我要单独跟你聊聊”的阴森森:“你小子……今晚我要是不跟他干点什么,是不是都对不起你?”
“是的。”Annis露出一个寡廉鲜耻的笑。
“……算了,那对不起就对不起吧。”
“靠,为啥?”Annis一听,脸就耷拉了下去,“你真的对他一点兴趣都没?你那天——”
“他直的……大概吧。”谢易恒压低声音,不耐地说出大实话,“而且你不了解他,他那种人,说实在的我不敢招惹。你快省点心吧。”
“唉,怎么是直的……”Annis叹了口气,沉吟片刻眼睛又转了转,有滋有味地看着谢易恒,“哎,有时候就是直的才有感觉。用你的魅力掰一掰嘛,咱又不是,没成功过。”
“咳咳……”谢易恒赶紧看了一眼歪在沙发上酣睡的青年,躺倒的时候衣服下摆被蹭上去一点,白花花的小腰若隐若现。他咽了口唾沫,回过头对着好友义正辞严:“那也不是这么个掰法。他是那种没经过什么事儿的,就算我掰得动,像我这种……”
Annis气得一顿脚:“你哪种?不就是失败经历有点多么?没准哪次就真爱了呢?兄弟,咱不能就这么放弃治疗啊!”
谢易恒白了他一眼没回答。自从他怀疑自己有点“爱无能”之后,就决定不去招惹良家子弟了。他回到刚才坐的位置把醉成烂泥的丁绪从沙发上捞起来,对方就无比顺从地直接倒进他怀里。谢易恒低头看了看这个平日里别扭又敏感,此时却任自己摆布的小人儿,又觉得自己今晚确实是揩了点油,也不算糟。
“他家就在附近,我送他回家。”他跟损友澄清道,然后大大方方地把丁绪打横抱起,离开了酒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和下面那章都不知道改了多少次了……哎~~要是有个小可爱能给我留评或者收藏我,那该多好~~~
第9章 第八章
谢易恒把人塞进特斯拉的后座上。车子挺宽敞的,丁绪个头又不高,看那卧在后座上的样子还挺舒服。
谢易恒找到了之前丁绪输入手机的住址,哼着小曲启动了车。
一路上丁绪在后座睡得死沉,谢易恒都觉得无聊了,然而雪天路滑,他也只好专心开车。一刻钟后车才总算蹭到了目的地。丁绪住的小区看环境就知道价格不菲,位于一条安静的林荫大道旁边,外围种了一圈整齐的矮冬青,车前灯照亮了刻着金字的花岗岩门柱,这画面在下雪的冬夜很给人安全感。开过减速带时,车子上下颠簸了一下,后座上的人居然醒了过来。
“咱们……这是去哪儿?”丁绪挣扎着想坐起来,没有成功,就梗着脖子往窗外张望,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清。
“回家。”谢易恒说。丁绪思考不了太多,听见“家”字便安心下来,身子一歪又没了声音。
谢易恒以为他又睡着了,找停车位时听见他说:“谢总……你为什么要做游戏?”
谢易恒一边在小区里转圈,一边思考着这个很有深度的问题。他回国后做过一段时间的电商,摸清套路就觉得没意思了,又去做广告,也很快就失去兴趣。正好有朋友在游戏公司,请他去做商务,他抱着玩玩的心态就去了。后来他发现游戏行业挺合他胃口的,变化快,新鲜花样多,就进了手游项目组,目前为止还没有腻味。
他估计丁绪这个状态也记不住事情,就简单地照实回答了,还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很佩服你们这种有长性的。……诶,你门牌号?”
无人回答。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丁绪就又睡过去了,可能是自己刚才的回答太无趣了,谢易恒想。他百般无奈中只好从丁绪身上摸出手机碰运气,这个人的手机居然连密码都没设,屏幕是个穿黑白相间条纹袜的二次元妹子。谢易恒顺利地从手机淘宝订单里找到了门牌号,把人从后座拖出来送上楼。
敲了很多下门也没有人应,果然和谢易恒想的一样,丁绪是一个人住。他用丁绪身上的钥匙把门开了。摸索到客厅灯打开的一刻,冷白色的光线让蛰伏在黑暗中的一切现身。偌大的长方形客厅毫无布局可言:中央稀稀落落地摆放着沙发,茶几,电视这几件最基础的家具,换下来的衣服几乎占据了半张沙发。一个角落摆着电脑桌和台式电脑,从零食包装和外卖盒的分布来看,这里应该是主人平时最常出没的地点。沙发斜背后的另一个角落里堆放着一个摇摇欲坠的画架和三四个石膏像,因为落满灰尘不辨颜色。
谢易恒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沙发上,视线触碰到落灰的画具上时,他微微皱了皱眉。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丁绪上大学用的,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摆在客厅里?说不上为什么,这间客厅给他一种不大舒服的感觉。
他没来得及仔细想,因为这时丁绪在沙发上不安分地动了起来。他以为是丁绪睡得不舒服,帮对方调节了一下睡姿和衣服,但这好像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越看越觉得丁绪脸红得不正常,身体好像怕冷那样蜷缩着,就去试了试丁绪额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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