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我的老公万人迷》第29章


次终于哭出了声。
刚开始哭得呜呜咽咽抽抽搐搐,像是个委委屈屈的小姑娘,哭得秀气胆小,哭得也挺貌美。
貌美的哭法没维续太久,不知道哪一声就变了音,秀气抽噎的哭法转瞬就成了嚎啕大哭,扯着嗓子嚎着哭,像是一只正被宰杀的驴,哭得竟是让人汗毛一紧,这哭声简直堪称凄厉。
这样的哭,地上又是一滩呕吐物,医院来往的人也个个敬谢不敏,纷纷远离这个哭得凄厉的小少年,光是听他的哭声,就让人惊起一身的汗毛,哭得简直像是厉鬼一样。
凌熙然哭,哭的全幅身心投入,好似一家人死绝了只剩了他一个。
他哭个不停,眼泪也不停。他总觉得眼泪是有限的,人哭哭眼泪也就停了。谁知最后嗓子都嚎哑了,眼泪也还是成串的大珠子落个不停。
“然哥儿。”耳边响了个声,有人坐到他身边,声音是熟悉的小孩子声,秦步川好似没经历变声期,也好似经历了,但说话声总带着点圆润稚气。
“然哥儿。”秦步川又喊了声,掰开凌熙然的手,把帕子抽了出来,帕子一散,一串桃花落了地上,他拿着这沾了桃花香的帕子去给凌熙然擦眼泪。
动作间却怎么都不舒服,干脆跪在了长椅上,一手搂着凌熙然的肩,一手给他仔细的擦。
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秦步川擦湿了半个帕子,最后急的晃了晃凌熙然:“你这样哭,要是把眼睛哭瞎了怎么办!”
凌熙然哑着嗓子,刚刚嚎了一通,把思想思维嚎了回来,也能正常的开口说话了,他哑着嗓子道:“哭不瞎。”
“那也不能一直哭,哭不瞎,哭坏了也不行!”
秦步川继而不舍的擦,一张帕子擦了眼泪擦鼻涕,最后脏的不能用,他左右着急,看着凌熙然一颗颗落泪珠子,干脆脸跑到他面前,一张嘴印到了凌熙然眼睛上。
凌熙然下意识的一闭眼,温软潮湿的舌头已经落到了眼皮上,他还在控制不住的落泪,这小舌头就又舔又吮,把他一侧的眼泪如数咽进了自己肚子里。
舔吮了好一会儿,秦步川才离开,苦着一张脸抱怨:“又咸又苦,我晚上肯定得闹肚子疼。”
凌熙然眼含热泪,不再如先前一般眼泪落得汹涌,他含着热泪短促的笑了声,笑也不是欢喜的笑,是带着哭相的笑,但总归心中的难受下去了点。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没什么。”凌熙然哑着嗓子出了声,自言自语的说,说完揉揉脸,“我哭一哭……这次哭过了以后就不哭了。”他一个男孩——一个男人,哭是件很不体面的事,他也就放纵这么一回。
秦步川是聪明的,此刻就体现了出来,他心中十分明白,现在对凌熙然说什么,那安慰的话都是毫无用处。他便不说,攥住凌熙然的手,发现凌熙然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热气,就上半身钻进了凌熙然怀里,双手绕过他的身躯将他紧紧抱住。
这个姿势,也是他与凌熙然用惯的姿势,凌熙然体质偏冷,冬天晚上就喜欢把小川弟弟抱在怀里,胸膛贴着胸膛,孩子一样紧密贪恋的怀抱。现在秦步川就这样抱着他,凌熙然垂下了脑袋,下巴垫在了弟弟肩膀上。
凌熙然眨眨眼,眼中含着的热泪落成一条线,他轻声的说:“哥哥身上臭,别抱了。”
秦步川耳朵贴在哥哥胸膛上,这个胸膛还是有些单薄,但已经足以依靠一个秦步川了。
“不嫌弃你。”
秦步川不悲伤,想笑,忍住不笑,现在笑那真是坐实了凌熙然总骂他没心肺。
“川哥儿。”凌熙然喊出了声,喊完秦步川静等下文,却只等来长长的、长长的一声叹息。这叹息既悲又痛,既伤又苦,这叹息像是很长的一串苦难,长的像是叹出了凌熙然短短十五年人生的所有悲苦。
第30章 离别(4)
一声长叹,凌熙然这十五年来过的与悲苦二字毫不沾边,但他硬是叹出一股子刻骨铭心的悲苦。
“我身边只有你了。”凌熙然抱住了秦步川,抱住了弟弟,脸埋在弟弟的肩窝中,最后一串热泪落了下去。
他真心而深刻的想,奶奶死了,把他像是孩子一样疼爱的人没有了,他以后再也不是谁的宝贝儿心肝儿眼珠子了。从此以后,他就真真正正的再也不是个孩子了,把他永远当做孩子的那个人——已经没了。
今日之后,孩提时代彻底结束,他在今日奶奶的死亡中,正式的成长为了一个大人。
秦步川动了动脑,心想我奶奶也可以做你奶奶,话到了嘴边收住,知道这是不合时宜的话,触动不了也安慰不了凌熙然。于是到嘴的话变成:“然哥儿,哥哥——你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凌熙然抬起脑袋,袖子擦了擦鼻涕,擦完两只手抱住秦步川的脑袋,把他一只脑袋抱在对着自己。秦步川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大眼瞪小眼的和凌熙然一对眼珠子互相看,直愣愣的看。
凌熙然看他,弟弟的眼睛还是圆溜溜的,是一对儿猫一样的眼,是一对儿大大的杏核眼。除了这一对儿最出彩的眼,弟弟的其余五官也是秀气可爱的,就连小时候的圆圆脸现在也显出了点秀气的尖下巴。
凌熙然脑子里一转,发现川哥儿越长大,相貌越像他妈,说不上女相,但是一个可爱漂亮的男孩长相,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漂亮长相。
“川哥儿。”凌熙然抱住这脑袋,郑重其事的上前对着秦步川的嘴巴亲了一下,亲的十分纯洁,是再也纯粹不过的表示他不含杂质的爱意。
秦步川舔舔嘴巴,第一次被亲嘴,因为是凌熙然,是哥哥,所以不嫌弃,只是忍不住破了功,叽叽咕咕的笑出了声。
“川哥儿。”凌熙然等他笑过,又喊了声,语气真挚顷付了他十足的真心,“哥哥的奶奶没了,以后也没人会把哥哥当孩子看了,从此以后,哥哥就是个大人了,哥哥再也不是谁的心肝儿宝贝了。”
秦步川用尽了耐心去听这番话,每个字掰开了嚼碎了脑子里过一遍,他自认为自己听懂个人话是没问题的,结果凌熙然这番话他过了两遍脑子也没听懂。
且并不怀疑是自己智商不高,他觉得然哥儿这是伤心过度,说话都颠三倒四了。啧,真是可怜呀!
秦步川没听懂,没听明白,但不妨碍自己回话,他字正腔圆的开了口:“胡说,哥哥你是我的心肝宝儿呀!”
凌熙然这话听的,忍不住捏了捏川哥儿的脸,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训他:“油嘴滑舌的混账话,你都跟谁学的。”心中却是暖了,他跳下长椅,人与同龄少年相比虽瘦了点,背个只到他肩膀那里的秦步川却还是能做到。
秦步川说他聪明,看凌熙然要背他,又成了个小男孩,嘻嘻哈哈的趴到熙然哥哥背上,任他弯着腰弓着背一步一步的朝医院外面走。
凌熙然背着秦步川,走了十来步就微微喘气,但舍不得放下去,他不再是谁的心肝儿宝贝,也不再是谁心中一个永远幼小病弱的孩子。
他告别了孩提时代,他背着秦步川,这是他心中永远幼小可怜的那个生灵,是需要他关怀爱护的、永远不会长大的孩子。
凌老太太的后事处理起来是按着北方的传统流程,停了三天再下葬。
凌家的三个儿子,凌家老三,凌熙然他爸妈在第三天才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哥哥凌瑄阳却是因为人远在欧洲,估计现在连老太太去世的消息都还没收到。
凌家老大老二是孝子贤孙,带着自己的儿子们给老娘守足了三个晚上的灵。
凌熙然守了一天,算是替他这一房尽最后的孝道。
第二天不是他不想守,但他郁气攻心加上底子不好,人躺到了床上发起了高烧。他发着高烧挣扎着要去守灵,也没人敢让他去,生怕老太太刚走没多久再搭进去一个。
凌家这三天,来吊唁的人可谓人数众多,因为老太太活了六十多岁,也不算早死,算是个喜丧,于是一场葬礼倒也没有多么浓重的悲伤,只是笼着一层平淡的哀意。
秦老太太向来是个抱窝的老母鸡,轻易不动,这回老伙伴死了,她也不得不从郊区大宅挪了窝,来城里凌家公馆吊唁了。她吊唁完顺便把秦步川捉走,人家家里办丧事,他这小子还赖在凌家实在说不过去。
秦老太太吊唁时,面不见悲色,是很想得开对凌老太太说:“老伙伴,你先走,过两年我也就去找你了,大家到时候还能凑一桌打牌。”
秦步川当时站在自己奶奶身边,他对凌熙然奶奶的死毫无感触,却因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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