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她是个美人》第75章


我猛地直甩头:受不了了!!大白天的脑子里都想着些什么啊!于是开始拼命朝前跑,先找个地儿让我清净清净。
当我停下来时,鬼使神差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营地附近了。我来这儿干什么!……人都已经走了两年了。
隔着高高的围墙,想象着两年前有人就站在营台前,身着铠甲的英挺之姿阳刚之息……如今那万三军士,该是早已被历练成精兵了吧?!
营地附近永远都是一派肃杀,营地内仍旧还有着新一拨兵士的号喊声,这让人心中难免为之一紧:总觉得战事,硝烟,烽火,都是活火山,会在某个祥和宁静的夜晚瞬间爆发。
绕着墙头朝后边走了过去,紧挨营地后面的是一片小竹林。想来营中将军闲暇之际,也总会来林子里坐一坐,揉一揉紧板的面孔,偶尔也放松一下心情吧!
果然,不远处有便有木质的亭子镶嵌在竹林之中,亭中还有着清一色的木质桌凳。看着那亭子一面敞开,其余三面全部安上美人靠。我不禁笑了起来:这亭子,莫不是苏黎来询扬时临时搭建的吧?那人最懂得享受,就算是在军营,估计也不忘忙里偷闲来竹林里坐一坐。比如说在苏府,他就最是喜欢靠在天井周围的美人靠上,用鱼虫去喂养不远处池塘中的金鱼,慵懒而惬意。
我学着苏黎惯有的姿势半躺下去,斜斜的靠着,瞧着前方竹叶上沉甸甸的积雪未融,空气清新,只觉得舒适极了。
用手磨搓着木制护栏,才发现上头竟然还刻有字。偏过头去瞧,字迹隽永。虽然是用刀具刻下的,可是……这字迹其实我很熟悉:这是我在毕咏阁的书房中总会翻看到的……
“欲召卿返卿不还,不召卿返心又寒,召与不召间,为夫千万难。”
这确实是苏黎的笔迹!
我开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栏上细细的刀痕印儿,不觉手便开始颤抖起来。这些陈旧了的痕迹,此刻正在一刀一刀刻进我心底,被划得生疼。眼泪终于没有克制住,流得汹涌。
前方营地上有士兵仍在紧锣密鼓的集训备战。不想很快就有人来将我轰走,我紧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音,一时间一口血腥味涌上口腔……
苏黎,苏黎你在哪?此刻我一想起你,血液都要沸腾,都按捺不住要喷涌而出……不知不觉,你渐渐走进的,是我心底最深处,已经融进了我的血液。
我从身上掏出珞娘为我备下的防身用的匕首,在一旁颤抖着刻上了另一行崭新的印记……
……
“凌月,大半天的你上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被哪个男人拐走了!”珞娘没有敲门的习惯,门吱呀一声响,接着就听到一阵劈头盖脸。我没有点灯,双手抱膝蹲坐在床上。见珞娘的身影缓缓靠近过来。
不一会而室内亮堂起来,珞娘点着了烛火,瞧了瞧我的脸色,不禁问道:““怎么了凌月?谁欺负你啦?”
我摇摇头。
“看你脸色还不错啊!”珞娘将烛火提到我面前,只一晃,我的脸瞬间被烫烧了。没办法,现在着火点太低。
“脸色绯红……”珞娘手往我额头上一贴:“怎么这么烫!生病了?”
我将她手打开,别过脸去。
“哦——”珞娘拖长了声音:“啧啧!真是生病了,这下可棘手了,相思之症啊!”
早就习惯了珞娘的油腔滑调,于是只是瞪了她一眼,便沉默不语,任她一人在这天马行空。
“哎!”珞娘坐上床头,捅了捅我:“我妹夫长啥样儿?高大俊逸,风流倜傥?谁有这么大魅力,惹得我假正经的妹子,也有原形毕露的一天?”说罢捏起我的下巴:“瞧瞧,这眼忽闪的,完全是个娇羞的小女人……”
我鼻子一酸,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便又哗啦啦流了下来:“姐……怎么办!我想他了!疯狂的想他,哪怕只是让我远远的见上他一面,哪怕此刻他已经妻妾成群……姐,我不敢瞒你,我想他,可是我却见不着他,我该怎么办……”我趴在珞娘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珞娘恢复了正经,伸出手将我搂住,用手轻拍我背:“傻丫头,这是好事啊!证明你长大了……乖,先别哭啊……”
可是此刻我又真能听得进谁的劝吗?
脑海中除了苏黎还是苏黎。一个个画面拼凑出来全是苏黎。
我同君蒙一同踏上马车时,苏黎正在为我付那两幅画钱,可我却听不见他又一次的指责我耍诈了;
他说过要给我我那所谓的自由,于是即便有飞鸾跟上来,他也没有上前来,在这中间陷入两难;
他拿起萧三爷所做的我的画像,在短短的两个月便将纸张磨烂……他没有对萧三爷说我的任何身份,可是萧三爷都说:我是四公子的女人。
我是他的女人,我会是吗?他如今还承认吗?
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梅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钩月。昨日别离,今宵思念,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
欲见君影君不还,不见君影心又寒,见与不见间,妾身千万难……
又见苏黎
从询扬返回后,日子总算又恢复了宁静。小豆子与驴为伴,人驴和平相处,在磨房拉磨推磨;我仍是窝在灶房里,负责生火烧水煮豆浆点卤,别的不说,起码得将烧火技术练得炉火纯青。与柴火做伴,踏踏实实的做好灶房里的灰姑娘。
灰姑娘如今一身男儿装扮。和小豆子一样,梳了男子发髻,穿了马褂子,蹭上灰布鞋,牟足了劲要做一个假小子。一来是煜国的女儿装实在太累赘,不方便在灶房里干活;二来是想要绝了珞娘拽了我去卖钱的念想。自从询扬归来,她抓着了我思春的把柄而我又死活不肯交代那人是谁,于是嚷着一定要将我这赔钱货给嫁出去,至死方休……我就得且跟她这样耗着。
转眼二月已过,院子中春意盎然,不过在这春光明媚之际,我就更得往死里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让珞娘的小算盘得逞。其实我也知道,珞娘是在为我打算,她自己做得无怨无悔,但是不想看到我也学她的样往死胡同里钻,真来个终身不嫁。可她为我所做的努力注定是徒劳。
正在灶房煮豆腐,尽职尽责做我的柴火妞时,小豆子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凌月……豆腐先搁一边,今日小店内来了要投宿的贵客呢!”小豆子眼冒精光:“那俩人穿着华丽,听说是京都来的财神爷,看来这次咱可以好好赚一把了!老板娘平日偷闲,如今又开始手忙脚乱了,吩咐说要赶紧煮了开水泡上好茶端过去呢!”
“什么贵客?”我一边往炉子里添柴,一边用蒲扇煽火。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心里还纳闷:今年刚开春,就有来客了?齐镇才多大!一年到头没几个来住宿的,珞娘的一手好厨艺都没地方显摆。偶尔也会有一俩个客家来投宿,哪次不是将整个院子弄得鸡飞狗跳。
我试探着问了一声:“不会是珞姐姐又为我安排的一场变相相亲吧?”
“切!”小豆子夸张的一哼声:“那可是京都来的贵人!天子脚下的土地养着的!你有那福气?”
我“哦”了一声,继续遁地烧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些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先烧开了水再说。我还赶着去收拾北边的上房呢!”说罢小豆子脚底抹油跑没影了。
我扶着膝盖慢慢起身。蹲在炉子旁太久,腿早就已经麻木了。现在免不了又是灰头土脸。
提了水壶走出灶房,拐过墙角正巧碰见那俩人在院子内站定。一个青衣侍从打扮,一个藏白袍子负手而立……
“啪”的一声,手中的水壶掉在了地上。顿时滚烫的水星四溅,双腿处开始星星点点的麻痛。
听到声响,院子里的俩人同时侧过头,朝这边看了过来。我忙往里缩,朝灶房里退了进去,猛的关上了门,颤抖着插好门闩,缓缓滑坐下去。
忘了疼痛,只有震惊:为什么会是他?他为何会出现在齐镇?!
“怎么回事?”听出了外头是无影的声音朝这边渐渐走近。
透过灶房的窗户,看着珞娘匆匆从北面屋子里跑了出来:“真是对不住,苏公子!是伙计失手将水壶打落了而已……”
“那房间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哦,可能是……我平日里对伙计过于严厉,如今怕我责骂,躲了起来了!”珞娘难得礼貌的说道:“已经为二位收拾好了两间上房……还是先进屋歇着吧!马上便为公子重新烧好茶水送进来。”
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心跳终于恢复正常。被水星溅到的地方麻痛不已……原来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分别两年后,在齐镇,在豆腐坊,我竟然再一次见到了苏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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