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清(清穿)》第61章


?br /> 他失神的眼睛突然张开,茫然地落在我脸上,把我惊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下一刻手却被他抓住,我被他这举动生生吓到了,不得动弹,可没想到他却只是这样看了看我,刹那间竟又闭上眼瘫倒在地上。
“喂!”我推了推他,毫无反应,地面沁骨寒凉,总不能让他这么躺在地上,可屋内这么灯火通明,若是叫人进来定会一眼认出我,无奈之下,只得一个人将他搬回到床上去,还好他意识尚存,借由着我的力站起身子,他的身子很沉,几乎是整个人压在我的肩上,踉踉跄跄地步回内室,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上,我已是筋疲力尽,瘫在他身子旁,看着睡得迷糊又香甜的他,我心中又恨又气,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及思考狠狠地拧了他胳膊一把,却被他及时捉住了手不放开。
有一只手掌拖住了我的后脑,等我惊醒推拒着他的胸膛想爬起身,却不想后背已被他另外一只手臂牢牢扣住了。
“放开我……”我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吻里,嘴里浓重的酒味瞬间强烈地窜到我的舌尖,他的胡桩刺得我有些发痒也有些疼,起先我还在死命地反抗,最终我发现,自己完全是徒劳,喝醉后不清醒的男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我一切的举动只是让彼此的衣衫更加凌乱而已。
泪滚滚而下,他停了下来,隔开距离看着我,眼神有些迷离,也有一些我熟悉的东西,他动手解我的衣衫,我捉住他的手,四目相对,我竟然发现自己有些害怕,我竟然没有办法让自己推开他,看到他我竟然连一点点理智都没有了。
此刻的相对,究竟是天涯咫尺,还是咫尺天涯?他的手捧住我的脸,一路下滑到我的脖子,他眼里流露的是普通男人极度的渴望,我苦笑起来,在这么重的酒精的催化下,他到底能不能意识到他面前的人是我?亦或是在这一刻,他根本就不会在意面前的人是谁?
我抱住他,任凭他的本能在我身上宣泄,此刻我发现原来我也很想他,我也很渴求他给予我的温暖,硬忍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吻我的嘴唇,我抿紧嘴巴不让他侵入,我还是无法让他在这么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和我亲吻,嘴里竟尝到了一丝咸味。
“我是谁?”
半晌,他涩哑着喉咙颤抖着声音喊道:“婉夕……”
眼眶似乎再也承载不住泪水,滚落到枕头上,一股酸楚的温柔弥漫在心间,他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
阳光透进屋子,我渐渐醒来,光有些刺眼,本能地用手遮挡住,等我能适应了光线,发现了立于窗口处的人,他迎着光背对着我,站在窗口遥遥注视着窗外的风景,身姿挺拔,气逸轩昂,仅仅那么一瞬,让我的心里混乱心痛起来。
我想掀开被子起身,他闻到动静转过身来,我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这让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停止动作茫茫然看着他。
“你的衣服朕已经命人送来了。”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旁椅子上归置着我皇贵妃的旗装,我用被子遮了遮自己的身子,他瞅着我的举动,鼻尖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又沉声道:“你知道你昨夜的行为如果被侍卫抓住,是算得上行刺,可以就地处决的吗?”
“若是不这样,我能见到皇上吗?”
“你找朕是为何故朕心里清楚,但是你要的结果朕不能允诺你!”
我深吸了口气,苦笑道:“皇上还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就说不能允诺了?”
“你可知吴良辅他们这次所犯何罪?”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交通内外官员、作弊纳贿、罪状显著。”他一字字说着,早在顺治十二年福临就明文下旨严令不许太监干政,并立十三衙门铁牌,禁令昭昭,吴良辅他们这一次私下兜售官员,收受贿赂已经是触犯刑条,我顿时明白过来,可这件事情与凝烟有关系吗?莫非她也牵涉其中?“凝烟那丫头……”
“她和此事并无关系!”他停了停,又道:“但她的罪也不比他们小!”
“凝烟所犯何事?”
他看着我,道:“与宦官私下苟合,污秽后宫。”
“什么?”我惊叫道:“不可能!”
“证据确凿!并且她自己也承认了!”
“和谁?”我颤抖着声音问。
“桂福。”
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过去有听闻过宦官无妻儿,宫女无夫,两者由此而结成临时伴侣,以慰深宫之寂寞,这种关系被称为“对食”,这是宫女、太监被长期幽禁在宫廷,不能过正常的家庭生活,怨旷无聊,因而产生的一种畸形现象,自汉代至明代,史籍及笔记记载不绝,所谓“宫掖之中,怨旷无聊,解馋止渴,出此下策耳。”我想起那日我曾要为凝烟许一户人家被她强言拒绝,这丫头怎么会傻到走这一步?这里面究竟隐藏着些什么?
“那皇上欲将他们如何处置?”
“如按十三衙门铁牌敕谕来办,应即行凌迟处死。”
他一字字地说着,令我心惊肉跳。
“皇上……事关人命!你难道不应该先调查清楚吗?况且,吴良辅从小侍候你忠心耿耿,凝烟对我也是尽心尽力,你不能网开一面吗?”我求道。
“这是国法,怎可网开一面?”他肃声道:“牵涉到此案中的官员,都已经被朕下旨流放盛京或宁古塔,朕作为一国之君,怎可为一己之私包庇纵容?”
我手不停地颤抖,走到他身边问:“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他目视着我的眼睛问:“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想救他们性命,朕告诉你,不可能!”
第90章 第八十九章
“我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皇上可以不在乎与吴良辅几十年主仆之情,但凝烟与我乃是姐妹情深,自我当年到乾清宫以来,日日夜夜与她朝夕相伴,当日我得宠她常伴左右,现在我失宠,她也不离不弃,她是我在这宫里除了你以外唯一能相信和依靠的人!”一席话说得我心酸难以,我的最后一句话令他眼中露出一丝叹息和动容,可他又立刻避开我的眼睛,闭眼长叹口气,道:“朕只能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两瓶东西置于桌上,轻巧精致的小瓶,他看着我,缓缓道:“朕允诺你,给他们两个一个痛快和体面!”
“皇上……”他欲转身离开,我走下床拽住他的衣摆,“求求你……”
“朕意已决!”他说完,从容大步地离开,留下我一人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我身子缓缓软倒跌坐在地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滴在自己的手上,我胡乱地抹净,我企图妄想改变他的决定,可我怎么忘了,他是皇帝,道是无情帝王家,是我太天真了,竟然忘了帝王之心。
走出乾清宫,昨夜放我进来的侍卫全不见了,想必是因为失职全给换掉了,我失魂落魄地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宫道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哟!这不是当日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吗?”一丝讥讽的声音,似有相识,我停住脚步回过身望去,“臣妾给皇贵妃请安!”她装作恭恭敬敬的样子给我俯身,可眼里的那份娇纵与傲慢还和多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可如今她的这份简单直率在我眼里显得是那么真诚和可贵,在这后宫里还有多少这样不会虚与委蛇的人存在呢?
“你过得可好?”我问她。
她傲然地扬起嘴角,回应我的问题。
“好就好!”我笑笑,欲掉转头离开。
“等一下!”她叫住我,“听说你的孩子死了。”
我回过头看她,以为她又会是她尖刻讽刺的话语,可没想到她却是一脸的平静,“这宫里谁没有个自己的苦啊,顾着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一句真心关切的话,虽然平淡,但却让我有些动容,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真不容易。
我不禁上前一步,直视她的眼睛,“若是能够重来,当日你还会在贞妃药里下毒吗?”
“再重来一万次也是一样,那药是我娘家科尔沁的秘方,没有人能够察觉到,我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样!”她脸沉了沉,冷哼了一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药除了你,宫里还有别人有吗?”
她愣了愣,上下打量起我,笑了起来,“莫非你……”
“这宫里科尔沁来的女人可不止我一个!”她冷冷笑道。
是啊!不止她一个,可哪一个才是想加害我的人?靖妃、顺妃……五宫蒙古后妃一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还有……到底会是谁呢?
我抬头仰望这片天空,环顾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家宫殿,纵使良辰美景又如何?这后宫何处才有一片净土?前尘往事断断续续底从脑中闪过,只觉得天地虽大,余生却已了无去处。
手持福临给的令牌,果然是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天牢,站在牢门前我竟然有些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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