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爱谁谁》第69章


许妈妈叹了口气,迟小捞敏感的扑捉到她说到许安宁时,眼底沉沉的郁色,手中的活儿也停了下来,怔怔的发呆。
“许妈妈……”
“小捞……”许妈妈陡然回过神,紧紧看着迟小捞,一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微微浑浊的眼睛,此时透着明明白白的洞悉,“安宁的事,我不敢提。”
“您都知道?”迟小捞诧异。
许妈妈垂下头,发旋处一片花白,两只手无意识清洗着盆子里的金桔,可能因为心乱所以失了力度,不小心挤破了好几个小金桔。
迟小捞看着心疼,自己的妈要活着,也和许妈妈差不多大年纪,知道儿子的性取向后,会不会也跟许妈妈一样只能压抑自己,却不敢问儿子一个字。
“安宁当初一走就是六年,他考上市里的重点,学杂费加上生活费我们家实在是承担不起,我和他爸爸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年身上,对安宁,真的是亏欠,他愿意回家里,我已经很高兴,只要他觉得小谢好,我、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许妈妈,您真这么想?”
许妈妈抬起头,看上去有点难为情,毕竟男人和男人这事,在传统的中国还是属于小众异类,何况是在农村。
“我看谢徽不错,也是好人家的孩子,能跟着安宁吃苦我很欣慰,但是他好像和家里闹过,我就怕他家里人会对我们安宁有看法,这就不好了。”
“您放心,只要他们俩坚持,我相信谢徽的家人会慢慢妥协的,安宁要知道您同意这事,指不定乐成什么样。”
许妈妈无奈的叹道:“儿大不由娘,让他们去吧。”
“许妈妈,您真开明。”迟小捞心酸酸的,想妈。
许妈妈笑着揉揉他的头,什么都没说。
迟小捞休养了半个月已经能脱拐,主要是许妈妈见天的猪骨汤给他养着,许安宁鱼塘里的鲜鱼也给他尝了个遍,家里的四五个小孩子天天放学回来就陪着他玩,就连许安年心情好了也会在他旁边坐坐。
阳历四月底,气温迅速上升,沉寂了一个冬季的鸣虫迫不及待的钻出了巢穴,傍晚日头一落山,整片山野里就是一片交响曲。
迟小捞没在农村待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于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他喜欢在暮霭时分泡杯茶在院子里静静的坐着,这种闲适的日子,过多了能平复心情,相反的也磨去了斗志。
突然觉得就在这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人是站在某一个阶梯看平行的事物,追求和目标也会因为高度的参差而截然不同。
在与世无争的乡村,看不到城市里不断拔起的广厦,看不到疲于奔命的车轮和脚步,他看到的是一片祥和,满野盎然,金属摇滚商业情歌听多了审美疲劳,坐听微风拂山岗,低鸣过溪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或许这里更适合他。
作者有话要说: 俺老爸早上来啦,更新晚了些。
从这章开始是一个转折,会加入几个可爱的人物,接下来大家伙的生活环境会进入田园模式,我感觉有点点像种田文的属性。
昨天亲爱的哈伊还说这俩兄弟怎么这么讨厌呢,所以我觉得这么讨厌的人想可耐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会慢慢成长,无论是感情观还是价值观亦或是人生观。
总体来说,下面的故事不会只局限于爱情,我想表述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情”,父母情、兄弟情、爱情、友情。我相信在这么看似冷漠的三次元空间,一样有故事中一样美好的,充满善意的,理想的地方,它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一角。
☆、第五十二章
许安年拎着一个竹篓从外面进来,迟小捞问:“拎的是什么?”
本来径直往里走的少年闻言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站了会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
许安年能够不情不愿的过来已经是很大的恩赐,迟小捞谄媚的让出小板凳给他坐,自己准备蹲旁边。
少年可不领情,二话不说拎起他的后领,粗暴的墩板凳上,直接往地上一坐。
迟小捞挪了挪发麻的屁股,心说照顾伤病患者,您倒是轻拿轻放啊!
“咦,是槐花,采这么多槐花干嘛?”
许安年拍开他在篓子里乱翻的手,“摊鸡蛋。”
“哦——”迟小捞勾着脑袋往里看,“这是什么?”
许安年拿出一把草,抽出一根赏给了迟小捞,自己拿了一根,两头一掐放进了嘴里,然后看着迟小捞。
哦,他这是在做示范,迟小捞有样学样掐掉两头,将中间的空心草茎送嘴里,草茎里涌出一股极细的汁水,酸酸的,带着青草的味道。
迟小捞讨好的笑:“真甜!”
许安年歪着头看他,那表情就像是在看白痴,末后从裤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捧手心里,静静的垂头看着那支有些融化,糖纸磨褪了色的棒棒糖——这才是甜的。
“你喜欢吃糖?”迟小捞偏头问。
许安年不搭理他,收拢了手掌,把棒棒糖紧紧握在手心里。
“村口小卖铺有卖的,这支快要化了,那就吃掉吧,我再给你买。”
许安年松开手,掌心里沾上了糖渍,他定定看着泛着光的糖渍,脸上严肃的表情就像是正面临生死抉择,迟小捞敛着呼吸,观察他的反应。
下一刻,许安年麻溜的撕开了糖纸,把棒棒糖送进了嘴里。
不吃也会化,还不如把它吃掉!迟小捞是这样理解许安年的心态的。
“甜吗?”
许安年拔出棒棒糖,砸吧了下嘴巴,言简意赅:“太甜!”
“所以你并不喜欢吃棒棒糖。”迟小捞小心翼翼的套话:“因为是别人送的,所以你很宝贝。”
许安年的回答是别开了脸,把棒棒糖重新塞进了嘴里。
这算是默认了吧,迟小捞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地道,就像是未经允许开启神圣的瑰宝,用沾染红尘污秽的眼睛窥视云顶之海。
“他以为你喜欢吃棒棒糖,其实你并不是那么喜欢,但是你不懂得拒绝,怕他不开心……”
许安年垂下了头,似乎在认真的消化迟小捞的话,然后疑惑这个瘸子怎么会知道他的事。
“他说会来找你,但是没说什么时候来,你就天天等着他……”迟小捞顿了下,下了一剂猛药,“你一直都和他生活在一起。”
许安年偏头看向他,表情变化不大,眼睛里写满了惊奇。
迟小捞暗自抹汗……
许安年看了他好半晌,慢吞吞要求他:“不能说。”
“放心,我不跟别人说。”迟小捞拍拍胸脯,毫无诚意的保证,“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许安年垂下头思索,最后摇摇头,“不能说。”
“他是男是女?”
“不能说。”
迟小捞脑筋一转,“他撒尿是站着还是蹲着。”
单纯的小孩疑惑的瞅着他——拉尿还有蹲着的吗?
迟小捞狐狸似的笑了。
国家法定的几个节假一般都会流失部分劳动力,迟小捞趁着五一假期过后上一趟镇城,许妈妈让他把许安年也捎上了,少年用明确表示过也想找份活儿干,许妈妈肯定是不放心他一个上镇上做事,正好迟小捞在一块有个照应。
镇子是进村的必经之路,迟小捞猜想这应该是许安年执意要来上班的原因,他愿意打开坚执与封闭的大门,拼尽全力适应攘攘繁杂的另类世界,只是为了离来时的路更近一些,能在那个他等的人姗姗来迟时,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廖洪波一早就等在镇上,他门路广,无论是三教九流之辈还是正经营生的商人,他都有人脉在手,据说是一个朋友的娘舅的侄子跟人合伙搞的一个外资品牌中国地区的生产代理。
西厂区经理是个看上去就挺市侩的老头,面不改色的接了廖洪波一条好烟,然后带着他们去厂房,本来有一个仓管的位置空了一个,准备把迟小捞给塞进去,但是这会来的两个人,经理为难的直摇头,廖洪波人精似的,正要掏打发钱,迟小捞拦住了他。
“让安年在仓库里干吧,我下生产线!”
廖洪波没说话,经理上下瞟了迟小捞几眼,意味深长的笑道:“年轻人没在外面做过事吧?你这一来就下生产线,吃得消么?”
迟小捞笑笑,“我还年轻,体力跟得上!”
经理语焉不详的笑了那么一笑,拿出了两张表格,让一人填一张,人事部手续办好了就能上岗。
办好了手续出了厂子,廖洪波说:“还没上班就得罪了经理,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明白。”
廖洪波做人情的那条烟迟小捞知道价格,黄鹤楼08奥运纪念版,一条的价格不下两千,他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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