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拚却醉颜红》第15章


林筝长吁一口气:“在车上他就把电话打来,强烈要求和你通话,我只是搪塞,紧赶慢赶总算赶回来了,要不又是一顿吵闹。”
麦微:“总是这样也不行啊,一次半次我可以帮你,以后怎么办?”
林筝:“管他的,以后要一点一点争取民主权力,实在不行就算了,我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音乐节,还有我们的电视剧,我也不能因为他就什么也不干了。冯雪峰也特生气我这点,说他手把手地把我教会了做生意,现在我翅膀硬了,就要飞了。”
麦微:“可是如果你是真的爱他,一定要珍惜。”
林筝:“傻子,如果你爱他,就不要让他知道,如果你想让他爱上你,就一定不要先爱上他。真诚没有婚姻的可能,游戏反倒会有几分扳局的机会,这是后现代的爱情技巧。”
林筝脱衣服,一件一件掷在妆台上,转身对着镜子大力梳头,并不看麦微,自顾说道:“我今天喝了酒,跟你吐几句真言。你的那个某人,你们绝对没有可能了,十年了,他见过你几回?他给过你什么?微微,男人能给女人最大的赞美是婚姻,如果他爱你又不能给你婚姻那么他会想尽办法照顾你的生活。某人问过你住的是什么地方吗?知道你兜里剩七块钱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吗?知道你胃痛的满床打滚时候想喝一口热水,而水壶就在三米外却走不过去只能爬过去那时的心情吗?知道十八到二十八这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个女人的意义是什么吗?他鼓励你独立对不对?他说他讨厌依赖对不对?其实依赖对他是个双重的标准,他的妻子与他夫荣妻贵不算依赖,你打多一分钟电话对于他就是依赖。他不肯给你婚姻,不肯给你照顾,不肯给你时间,不肯给你承诺,甚至连骗骗你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对于他来说,你是一条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的狗,你是一个靠着他施舍的感情的残羹剩饭才能生存的乞丐,你也别拿情势比人强作借口,跟你这么说吧,就算某人的老婆明天出门被车撞死,他也不会娶你的!”林筝说着,眼泪又气又痛地流了下来。
麦微静静的听着,等林筝告一段落,说:“好了,洗洗睡吧。”翻身关掉自己那边的床灯。
林筝绕到一边,趴在麦微的床头,低低地道歉:“微微,我看到你那个样子是真的心疼,我口不择言,你别难过。我真恨我自己不是某人的老婆,好把他让给你。对我来说,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对我的意义是如此生死攸关。”
麦微听到生死攸关四个字,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她一直想找一个词来形容楚天舒的存在的意义,但是从没有一个词象这四个字这样利刃般直抵心底。林筝的话她自己早想过无数遍,每个人都想要一份有尊严的爱情,没有尊严的爱情就象皇帝的新衣,除了自己以为身上有美丽的新衣--爱情来遮身蔽体,其实旁观的人个个看得清楚。如果能够不爱,那该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可是,真的是做不到啊,只有把那件新衣捡起来遮遮羞,到底被林筝酒后一语道破,有穿新衣的皇帝,就有童言无忌的孩子。
次日晨起,林筝继续出门公干,麦微在房间看书。近午时分,林筝打回来电话,告知沈树臣中午做东,共进午餐。
沈树臣中午如约而至。同麦微大力握手,完全不记得几年前曾经给麦微打过电话的事情。
沈树臣席间不住夸奖林筝是商业奇才,麦微知道林筝的事情定然已经搞定,几人谁也不再提音乐节的事情,只拣些沈树臣喜爱的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之事来闲聊,沈树臣感叹:“无丝竹乱耳,有案椟劳形,唉,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啊。”
林筝蓦地想起陈丹妮,忙问:“沈书记,我跟您提一个人,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
沈树臣:“噢?你说。”
林筝道:“您在北大时候的老同学,她叫陈丹妮。”
沈树臣伸出去夹菜的手臂停在了半空中,想了想,夹了菜回来,放在面前的食碟中,撂下筷子,并不看林筝,问:“她可好?”
前后不过五六秒钟,但是林筝、麦微都看出了沈树臣当年必然对陈丹妮怀有一份深切的感情,是以至今听到她的消息,还是此般情态。
林筝小心翼翼地道:“她很好,很美。但好像还是一个人的样子。这回见面是她请我们公司给她拍一部电视剧,让麦微给她写本书。”
沈树臣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可以看得出内心的无限激烈,林筝暗想,仕途上走了这么久,还能够这样,沈树臣也算得性情中人了,但是,那是陈丹妮啊,谁会忘记这样一个女人呢,三十年前,该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的美丽。
林筝说毕,沈树臣点点她的脑门:“不对吧?肯定是你这个无孔不入的小鬼头找的她,陈丹妮她是想不出这样的事情的。”扭头看看麦微,又说:“麦微也想不出来。”
林筝吐吐舌头:“还是你们老同学互相了解,沈书记,有一件事我特好奇……”
遥远的梦
沈树臣已完全恢复常态,他哈哈大笑:“你是想问我当年是不是追求过陈丹妮?实话告诉你,当年我们男同学们,有哪一个没有暗暗做过吃天鹅肉的梦?但是,她离我们太遥远了,真的太遥远了。”
林筝想听故事,故意激他:“当年您还不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少年意气,挥斥方遒来着,怎么就太远啊?”
沈树臣并不上当,喃喃自语:“三十三年了,毫无音讯,她是从国外回来的?她怎么问起我的?”
林筝道:“她说您当年才华横溢……”
沈树臣挥挥手打断她:“说实话。”
林筝只得看麦微,分明是记不太清了。
麦微接过话,淡淡的道:“陈老师说您误入酱缸,可惜了一块做学问的好料。”
沈树臣丝毫不以为忤,连连道:“是她的话,是她的话,还是那样高傲。”
林筝试探着问:“我这现在有她的电话?”
沈树臣摆摆手,说:“要见总见得到的。”接着问麦微:“她让你给她写回忆录?”
麦微点点头,又更正道:“是以她的故事为素材写剧本。”
沈树臣释然:“是啊,只能是这样了,假语村言啊!”
林筝好奇地:“有什么不能公开的吗?”
沈树臣看麦微:“她还没有告诉你么?”
麦微点头:“会告诉我的。”
沈树臣颔首道:“好啊,还是听她亲口跟你们讲吧!”
林筝不依:“反正要知道的,您就先透漏一点。”
沈树臣沉吟半晌,麦微了解他的心意,本不欲说,但是又舍不得一个机会可以和人说说她的事情,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态,只需再加一把气力,定会令他吐露实情,于是说:“陈丹妮是一个传奇,传奇自然是要让人来讲的,我相信您当初听说她的故事,也不会是她亲口告诉您的吧?”
沈树臣端起茶杯,轻呷一口,说:“麦微说的没错,陈丹妮是个传奇,当年我们同学之间的确是在流传着关于她的身世的故事,但是没有人能够证实,后来,空气变了,就更没有人敢再提这件事情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的母亲,一生都没有结婚。”
林筝啊了一声:“都说私生子漂亮,没想到漂亮成这样。”
沈树臣道:“我曾经见过她母亲一次,是和陈丹妮不同的类型,她是四十年代留洋的女学生,说一口道地的美音英语,在一片列宁装的年代依然穿美国邮寄回来的衣裙,非常的时尚美丽。”
林筝又忍不住插嘴:“在那个年代?”
沈树臣点点头:“她是不同的,在她整个家族逃往美国或台湾时,她脱离了家庭,毅然留在了北京,是我党高级统战对象。”
林筝问:“哪一个?我们知道吗?”沈树臣说了一个名字,果然是麦微在看的那本书所描写的家族。林筝没有思想准备,显然是吃了一惊。
沈树臣接着讲下去:“不,她并不是投奔革命的热血青年,让她留下来的原因是陈丹妮的父亲。”他顿了一顿,说“陈丹妮的眉目像母亲,但是气质象父亲,你们想去吧。”便不肯再说。
林筝、麦微对视一眼,心底一片澄明。林筝伸指在空中写了一个字母,麦微默默点头。
沈树臣笑了笑:“传奇而已,不足为信。”
林筝、麦微一起叹了一口气,林筝说:“乱世。”麦微道:“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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