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第449章


,俱俱大叫一声,一蜂窝向没有匪踪的西市口逃去。
“大将军!”郗超冲上来在石青身上仔细打量了一阵,见没什么异常,不由得惊喜地喊了一声。
石青点点头,顾不得废话直接吩咐道:“吹集结号!命令黎半山快撤,不要耽搁了。”
嘟嘟的号角声中,在朱雀航一带忙碌天骑营士卒和货栈伙计水手齐齐丢下手中活计,匆匆赶到浮桥南端集结。石青粗略扫了一眼,估摸着集结的部众大约有一千出头,伤亡看起来不大。当下欣慰地一笑,扬声叫道:“兄弟们!走!随石某杀出建康——”
“杀出建康!杀出建康。。。。。。”欢呼声中,这支布衣队伍向东一折,径直奔向乌衣巷。
乌衣巷烟雾缭绕,到处都是安离带人点起的火头。好在安离的目标只是临街门户,受土墙的限制火势因此没能大肆蔓延。乌衣巷居住了七八十户世家豪族,随便一户都不乏上百仆役护卫,只要有人能登高一呼,整个乌衣巷立马就能集结出几千私兵。奈何如今王氏、庚氏衰落,新进崛起的桓氏迁往荆州去了,乌衣巷已经没有能够力挽狂澜的英杰人物了,只能任由安离和几百天骑营士卒猖狂。
安离一边指挥士卒放火恐吓驱离暗中窥视之人,一边随时留意着朱雀航方向的动静。瞧见石青一行过来,便即下令道:“兄弟们。大将军来了!准备接应!”
“啊!大将军过来了!”天骑营士卒兴奋地大叫,然后更加忙碌起来。有的挨次巡视乌衣巷两侧,防止有人窥视;有的从庚氏别院搬来一捆捆柴草摞在巷子两边里;另有两百名士卒集结一处开始绞上弓弦。
石青很快来到乌衣巷,安离大笑着迎上去。“哈哈——毒。。。啊不,大将军!好久不见,想死安离了。哈哈——安离见过征北大将军!”一边说着一边行礼。
石青抢上去扶起。拍了拍安离,大声笑道:“安离大哥,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可惜一见面小弟就要拖累你,让你不能在江东享福要去中原受苦了。”
安离大笑道:“大将军!安离很满足,婆娘娃子都有了,该当跟大将军一起建功立业了。”
石青哈哈一笑,随即说道:“安离大哥,我等以后有的是机会叙旧,眼下还是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顿了一顿,又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安离面容一整,答道:“都准备好了!大将军尽管先走,由安离负责断后——”
“好!安离大哥不要和对方纠缠,阻上一阻即刻撤离。”石青点点头,再不多说,率天骑营将士进了庚氏别院,随后穿堂过院来到庚家后院的秦淮河私家码头。码头上,四艘大货船、六艘轻舟依序泊在岸边,船板早已铺就妥当。
“兄弟们,快登船!注意给安离他们留一艘大船一艘小舟。”吩咐了一句,石青身子一闪,立在码头一侧照应登船次序。
站了一会儿,石青忽然感觉背后有异,转首看去,赫然发现了一个几乎快要被自己遗忘的人物——陆容。
“咦?”石青大奇,没想到她还跟在自己身边,这一路突围战况虽然不是很激烈,可也不是她这个小姑娘能够闯过来的呀?
细细在陆容身上一打量,石青更是稀奇,对方衣饰上也有几点血迹,但总体上却干干净净很是整洁,一点不像突围而出的人。怎么会这样呢?眼光一闪,石青心中一转念,隐隐猜到可能是何三娃率亲卫保护的结果,自己虽然没把陆容这个妾室,亲卫们可不敢这样想,定是把她当女主人一般保护。
“陆姑娘,你怎么真的跟来了?害怕吗?”石青随口问了一句,问过之后他便暗骂愚蠢,陆容脸色青白,细齿紧咬,咬得下唇都有些紫了,眼中更是水盈盈的,随时要哭出来,任谁都看得出她是害怕之极,哪还用得着问。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突然上了血肉横飞的厮杀战场,不害怕才真个稀奇了。
陆容嘴唇哆嗦了两下,紧咬的下唇却没能松开,最后只得可怜兮兮望着石青,使劲摇了摇头。
“你倒真够倔。”石青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终究无奈地说道:“罢了,这时也顾不得安置你,你就先去中原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陆容身子一颤,头缓缓垂了下去,过了一会,一滴水珠无声落下,在码头石板上溅成晶莹的几瓣水花。
四十四章四月初八(四)
谢安追到朱雀航看到朱雀门和西水关燃起的火焰,心头一片冰凉。 *()两道关口被阻,短时间内骁骑营和石头城守军无论如何是指望不上了,缉拿石青只有靠现在的两三千残兵。
让他稍有安慰的是,石青是从乌衣巷向东南突围。东南是大晋腹心之地,石青这种突围方式明显是南辕北辙,越走距离中原越远。当然,谢安知道,石青向东南突围的目的不是远离中原,而是为了避开白鹭洲和石头城的水兵大营;迂回到其他地方渡江。不论从哪里渡江,迂回都要兜个大圈子,都需要时间,这就是他谢安的机会。
“追!缠上去!”对方人马会合的越来越多,被打残的两三千台军也许不再能正面相抗,谢安仍然果断地命令高崧率部向乌衣巷方向追撵。
乌衣巷浓烟滚滚,巷子正中被天骑营用柴草铺了一道十几步深的火带。追到乌衣巷入口,高崧担心伏兵,脚步不由迟疑下来,他正考虑是否先分遣斥候进去打探,巷子内突然响起一阵嗡嗡声。一片雕翎箭雨越过火带扑进台军之中。
禁卫台军很少经见阵仗,很多士卒还是初次上阵,这些“新卒”刚才就被石青和天骑营杀得胆魄丢了大半,惊惶之时哪还禁受得箭雨的突袭。前首数十名中箭士卒的惨呼刚刚响起,后面的发一声喊“有埋伏!”,然后拔腿就跑。谢安稀里糊涂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帮忠心耿耿的私兵护卫架起来随着人流一起向后溃逃,一直跑到朱雀航才停下来。
躲在火带后面准备阻击台军强攻的安离见状哈哈大笑,也无心再等对方回来,和两百弓手随即撤进庚氏别院,乘船溯秦淮河而上追赶石青去了。
谢安挣脱了护卫的扶持,目光从慌乱的台军脸上一一扫过,沉默了好一阵,他才沙哑着嗓子嘶声喊道:“诸位!天子诏令我等缉拿叛贼,叛贼就在前面,我等拿还是不拿?拿——叛贼凶悍,可能会有许多江东儿郎因此丧命;不拿——公然违抗圣旨那可是株连全族的死罪!是战死沙场还是被律令处死?我等该如何选择?诸位心里应该明白,我等其实没有选择。既然不拿叛贼必死无疑为何不行险一搏?或许侥幸功成保住性命,或许依然会死,不过就算会战死,也好过临阵脱逃让家门蒙羞的死法,战死的话至少可以给家人挣些抚恤。。。。。。”
“诸位!谢司马说得很直白了,我等没有选择,只能上前不能后退!”高崧铁青着脸接过谢安的话头,厉声告诫道:“从即刻起,高某手中刀再不认人,但见后退者,就地*!”
初夏午后的阳光明亮炽热,往昔热闹繁华的朱雀航却如鬼蜮一般冷冷清清,一个闲杂人影都不见。在谢安、高崧一刚一柔的鼓动下,三千余残兵振作起精神开始向乌衣巷挺进。当他们再次抵达时,巷子中铺设火带的柴草烧得差不多了,火势因此小了许多。
高崧命令士卒掘土填埋,三千余人一起动手,不一刻就在火带余烬上铺上一层泥土。追击队伍随即穿过乌衣巷,继续向前追赶。
乌衣巷东边五里是丹阳郡城,丹阳郡城不是后来的丹阳城,而是扼守建康外郭东部的陆上堡垒,丹阳郡城东三里就是建康外郭东城篱墙,篱墙在此开了两道门户,一个是秦淮河进入建康的水上门户东水关,一个是陆路进入建康的三桥篱门。三桥篱门和东水关一水一陆相互依靠,三桥篱门的防卫不算什么,东水关却不一样,它和西水关并列为建康两大水上门户的要隘,随时都驻有一千台军守卫。谢安之所以急着追赶,心中还是存了一份侥幸,丹阳郡城常驻三千守军,东水关常驻一千台军,如果石青被堵在丹阳郡城之下,他这部人马和丹阳、东水关两地台军前后夹击,水陆夹攻,还是很有希望取得大胜的。
谢安很快失望了,当他赶到丹阳郡城之下,没见到被堵的石青,只见到慌忙来迎的郡城守军,还听见迎接的守军将士高兴地问道:“各位可是来救援的?来回不到一个时辰就赶过来了,行动真够快的。”
谢安听到救援两字猛一激灵,急忙追问道:“救援?哪里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守城将士被他问的有点发蒙,稍倾才答道:“午后不久,先是乌衣巷方向出了事,跟着东水关也出了事;一两千来历不明的匪徒突然从船上岸上冒出来一起动手,占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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