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良夫》第184章


“你刚刚说过你看不大懂,我却忘了。”穆南像是想起方才严小夏所说之话,轻轻在脑门上拍了拍:“自从生病后,不禁体力大减,连记忆,也好似不大好了。”
严小夏摇头:“小孩子一样体力不支,记忆短暂。”
穆南听见她这么说,笑开来:“那你怎么不说,其实老人一样如此?”不过到底因为严小夏的出言安慰,看上去好过一点。
“但是老人不会这么年轻,小孩却可以扮的成熟。”严小夏轻轻说,语调正常,并不像是在安慰一个人,只是陈述一件事实一般。
穆南笑意挂在脸上,他指着那两个对唱的戏子中一个对严小夏道:“他是主。”
又指着另一个人道:“他是仆。”
严小夏好奇地问:“怎么他两人是主仆,而不是夫妻吗?”
这话果然惹得穆南失笑:“你怎会觉得他两人是夫妻?可不是同穿红袍,便是拜堂之人了。改日我与连先生同穿红衣与你看,难道你还觉得我们是夫妻?”
这话,便有些刺耳了。严小夏用余光扫向连煜景,见他仍是不动如山,好似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一切已与他无关。
她只微微笑:“我看不懂戏中扮相,不懂分别男女。”
这样一说,便轻轻将穆南话里主仆之意消去,只剩男女之分的意思。
穆南看了她一眼,并未着意,只是指着那个仆人叫严小夏看清:“你瞧他从这边换向那边,不管两人如何走位,他只在他身后两步远,从未多一分上前。还有,你看他的背,其实并不是直的,他一直微微弯着,以成为不可高于主人的姿态。这是习惯,仆人对着主人的习惯。即使他们现在已不是这样的关系,争吵之中,习惯下的他也从未逾矩。”
“争吵?他们在争吵什么?”严小夏朝着台上那两人看去,仔细观察,他们就如同穆南所说一般,有着其实可以看到的距离。
“这出戏,讲的其实是一对男女的爱情故事。但这戏流传之久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这个。这整出戏里,最出彩的就是这两个主仆之间的阴谋斗争。”穆南颇有深意的对她道。
“讲的是阴谋?”严小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穆南招手让旁边的丫鬟上茶,严小夏看见连忙手忙脚乱的从那个丫鬟的手里接过来。
她晓得连煜景的意思是让她贴身侍候,现在她自己的意愿当然也是有多近,便走多近。可明显不是做这一行的她,这样子不熟练的用功却让穆南侧目。
“瞧,煜景你给我找了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丫头。”还好穆南是充满笑意地对连煜景说着这话,不然严小夏斟茶给穆南的手,会比现在更抖。
“公子不是想要一个有趣的么?”穆南终于开口,他扭头微笑,对穆南,对严小夏,都是一式的标准弧度。
穆南笑出声:“原来煜景对有趣的理解就是,端茶茶会撒,说话话会抖的么?”
严小夏连忙道:“我说话没有抖。”
这话一说出来,穆南的笑声更加大声:“你不知道主子说话,你是不能插口的么?”他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
使得严小夏仍在举着杯子的手真的抖了起来,她当然不是害怕,而是时间长的举着对手臂肌肉的压力,发酸至她想哭而已。她清咳一声:“公子,喝茶。”
恭敬的态度有过之而不及,不能因主子夸奖就抬头,以为自己是那个位置的唯一人选。这些,严小夏还真的听过清儿不断的讲到。
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办的严小夏,却蓦地听到穆南“哈哈”大笑一声,严小夏真的忍不住抬头看他,正好发现他原来正看着自己,好像做了恶作剧等待发生的一样,一拍掌就对着严小夏说道:“哈哈,吓到你了。”
如果这样古怪,还引不起注意,那真的是身边人的不适了。
严小夏明显发现他这种所谓看上去,好像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是有着莫名奇妙的内情。她将茶递到穆南手中,看他居然一口喝尽,才不放心地问:“公子,你还好吧?”
穆南却像看不见她的方位一样,对着另一边无人地方道:“这戏里,除了那个主子,谁都是失败者。只有那个主子,才是真正的成功者。”
他“嘘”一声止住严小夏的开口,继续道:“他是个真正的,真正厉害的胜者。他策划了整件事情的起因和过程,每一步。。。。。。。”他竖着一根手指给严小夏看,像一个醉酒的人一样重复:“每一步,每一件事情,他都做的完美,做的干净。”
“他能算计出来,这一步的后果。还能够想到,这样的后果会为他带来什么样的利益。他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厉害。从来没有失败过,从来没有。”穆南唇边挂着诡异的笑容:“你想不想认识他?”
“公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严小夏求助的看向连煜景,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们。()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腰牌
第一百七十四章 腰牌
穆南却瞪了严小夏一眼,完全不复之前的形象。严小夏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月华找他的时候,自己偷偷跟踪,看见的生病的暴躁的他。然后是上次到府里来,见到他气色转好,平静的样子。
可是这两种,却全都不能够与现在这样搭上边。除非是他身体里有几个不同的人格,那倒还说的过去。但是这样的几率,大概会比彩票中奖的几率还要小吧?
“公子。。。。。。。”严小夏正要再说,却被台上戏子的一声大叫而吓到惊住。待她朝台上看去,才知道方才的叫声只是这出戏的最后一幕,那个可以看的出来是仆人的人,嘶吼了一下,不知是表达愤怒还是什么。
严小夏收回目光,看到连煜景正看着自己,她摊了摊手:“连先生,公子他。。。。。。。”
连煜景淡淡撇了一眼仍处在不正常状态的穆南,对严小夏吩咐道:“你下去吧”
“可是。。。。。。”她不知自己要反对什么,总之就是觉得很不妥。当然,可以把这个感觉称之为女人的第六感。
“我叫你下去。”他抬起眼,冷冷地盯着严小夏。
严小夏愣住,她本来还想问说穆南现在的状况怎么办,现在却什么也不敢开口了。连煜景此时的目光,冷冽,如同草原上奔走的狼,终于遇到自己想要的猎物时那种感觉。
她接过空茶杯,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开。
这时戏子已经请安走掉,独留残败戏台仍是旧模样,帘子半垂,灯笼已暗。庭院的人也就在连煜景的吩咐下慢慢散了。严小夏朝人群后多看了几眼,没有看到清儿,心道她可能已经和哥哥离开,便不再张望。
这是她的大好时候,绝对是。
天虽然还没黑透,可是这绝对是行动的最佳时机了。穆南和连煜景这两个在府里管事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要做什么,但是他们都在庭院。
这时候大家刚看完戏,守卫什么一定有新换班的有所倦怠,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时候。
严小夏内心忐忑,面上却装作平静地朝着勤思院走去。一路上看见的人果然不多,守卫也只有平日一半而已,她面带微笑的从他们身边路过,没有任何破绽。
远看着勤思院门口灯笼燃着,她心里暗骂一声该死。本来就是要趁着这种半黑不黑的时候混进去,现在灯笼点着,人手开始增加,还怎么进去。
她左思右想,正愁没有没法,而自己已经快走到目的地却完全没有借口进去,就被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给吓到,直接蹦起来跳了几步才回头,明显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清儿在她身后看着她这个样子,倒像是被她吓到一样。严小夏拍了拍胸问她道:“你干嘛这么突然的出来?”
“小夏姑娘,你干嘛?”清儿的语调有些尖锐和上扬,看出来被严小夏吓的不轻。
“我。。。。。。”她只得立马胡思乱想了一个答案:“方才穆南公子让我去帮他拿本书。”
清儿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干嘛这个样子?”
严小夏囫囵道:“天太黑。。。。。。”
只是不知道清儿是不是信她,她背对着勤思院,看着明灭的光照在清儿脸上,轻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刚送大哥回去,想从这条路回院子里,近些。”
她和其他的侍候丫鬟一样,都住在西北边角,是以她也知道,像严小夏,能自己单独住一个院,总是有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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