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搞基奋斗史》第5章

汤锦年刚才自己拉了把椅子是坐在铁门边上的，铁门应声而开，三四人鱼贯而入，坐在门边上的汤少差点被推开的门掀翻在地，膝盖即将撞地，他反应很快地踉跄一步撑住扶手，立马站起来拉着椅子退后两步，拍着裤腿站到不远处。
试镜还在进行，所以那三四人进来得很低调，好吧大概稍微高调了一点，因为汤大少的这一跌。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一些，但进来的那拨人很快融入到准备试镜的人群中，全场没什么焦点，大家也就又扭过头去各做其事。
天台地方本就不太大，又被摄影器材和试镜占去了大部分，准备试镜的演员们差不多是挤在一小块地方。
人群中传出声音：“这是谁的手机？”
汤锦年下意识攥了下刚才拿着手机的手：“……”
刚准备走过去认领，他却突然看到捡手机那人鸭舌帽下的那张脸，脚步顿时一停。
这时人群中才传来低不可闻的议论声：“是梁风……”“梁风？真的是他，他真要复出了？”
“……”奶奶的，不就是一部手机，大不了扔了。
汤锦年在原地站了半晌，破罐破摔地转过身避过，大步远离。
而他想要的远离焦点的效果不但没有达到，人群还纷纷将目光投聚过来，在和副导演说话的荣安都皱眉走过来。
荣安拦住已经走到天台边缘的汤锦年：“你在做什么？”
汤锦年当然还没郁闷到想要跳楼的地步，他尽量掩饰心情道：“没怎么，来透透气，紧张，你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是拖着椅子走了一路？”荣安问他。
“……”汤锦年下意识得舔了下上唇，才装作不经意地低眸看了酸痛的右手，果然他的右手到现在仍抓着椅子背。
他手一松，被拖了一路的椅子终于四腿着地，晃了晃，稳稳落地。
这下汤锦年也不掩饰了，侧过头去，一手捏了捏腮帮子没说话。
荣安并不想知道他在抽什么风，只负责任地叮嘱一句：“马上轮到你了，别太紧张。”
汤锦年“嗯”了声，淡淡道：“知道了。”
荣安道：“因为今天你基本没有希望，所以不要产生无谓的情绪。”
“……”汤锦年不禁侧头看他“为什么？”
荣安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想了下答道：“第一因为这部戏的导演是褚可波，他的戏可以用新人，但不会用差不多没有演技的新人。”
“……第二？”
“因为梁风也参与这次试镜。”
刚才已经看到本人，所以汤锦年并不惊讶这个，而是奇怪荣安对梁风有这种‘我的人就是这么强的’骄傲感。
纵使荣安这个人通常喜怒不形于色，但，对，的确是骄傲感。
“你认识他？”
荣安看他一眼，答道：“他是艺人。”言下之意是梁风是公众人物，圈里的人怎么会有不认识他的。
汤锦年刚要解释，荣安便接道：“他是我带过的艺人。”
汤锦年：“……你就是逗我玩，是吧？”
荣安不置可否，抛下一句“好好准备，吸引全场人的注意力不是成功的方法之一。”然后就走了。
汤锦年对他俩有关系的事实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他才入圈几天，无论是梁风还是自己的经纪人，他都不了解，何谈意外。
荣安直接走向了人群中的梁风。
在场的人员大多对荣安有所耳闻，几乎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路，荣安走到梁风面前。
汤锦年远远地看着。
荣安道：“阿风。”
梁风随意戴着顶鸭舌帽压着头发，早在荣安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向他，听他叫了‘阿风’后，神情片刻没动，而后才牵了牵嘴角，客气而礼貌道：“荣哥。”
梁风自进场来始终帽檐遮住大半张脸，虽然有人认出他，却不能看清全脸，自他出事后，业界关于他毁容的传闻一天都没有停止，谁都知道，那是事实，所以此番他在复出前接的第一部戏，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脸，怎么样了？
碍于身份和修养，没人会主动提起。
之前和他的助理对话时，他都是低着头耳语的，但这次和荣安打招呼，却真正地抬起头，露出整张脸。
如所有人预料，意料之中，但难免意外。那张脸如同他当红时的样子，一眼看去没有任何伤疤，只不过比起当初的光芒万丈恰如其分，现在看起来瘦多了，棱角分明，甚至有些嶙峋，削瘦露骨。
是啊，也该会是这样，经历了那样的事，怎么会不消瘦？所有人都这么想，荣安也不例外。
荣安：“最近休息得怎么样？”
梁风笑笑：“挺好的，没什么大事，怎么会睡不好？”
梁风到：“荣哥呢，带人出来试镜？”
荣安：“嗯，天南介绍的新人。”说着他侧过身，让开位置，站在远处看戏的汤锦年一下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汤锦年做梦也没想到荣安会来这一出；当时就愣了。
当然也可以说是傻了。
但他傻在内里，外在依然是神情复杂地侧立着，在天台的大风中，高大身形显得有些寂寥萧索。
日后说起来，其实汤锦年对这个出场还是比较满意的，气场很强嘛。殊不知，早在他神游拉着把椅子十分中二地满场跑时，梁风就已经认出他了。
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梁风从帽檐下抬眼，看到汤锦年，汤锦年自然也看到他。
两人隔着空气对视了足足十秒，这个深情对视，在日后被八卦论坛称作‘影帝们初次见面就觉得找到了人生对手的，充满复杂意味的交火’。
汤锦年觉得他们想多了，因为当时他的脑中心中都是一片空白，唯有一个‘操’字循环播放。
梁风想的则是：这人是因为看见了自己就想跳楼么。
第四章，兄弟见面
问：两个人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在经过气氛奇特长达十余秒已经无法挽回的对视后，如何补救才能让围观群众相信他们之间没发生过奇怪的事？
该不该搭话，谁先搭话，以什么理由搭话，什么理由能合理解释他们的对视，都是问题。
“嗨就是那个我在停车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到的天桥上给老奶奶放零钱的人吗”，“对啊是我好巧啊”，“好巧好巧”……
不行，这理由太瞎了。
“屁啊梁风/汤锦年你就不能主动来搭个话么，主动一下会死吗！”——汤锦年和梁风不约而同地拧眉想。
“你个废柴只要你说句话老子一定能找出合情合理（绝对秒杀你）的回应的……说啊！”——两人又同时冷冷地凝视着对方，如是想。
当然表面上两个还是笔直地站着，面无表情，别有意味不易察觉地稍稍眯眼。
荣安也觉出了异常，但他这个人不会有太多奇思妙想，遇到再奇怪的事也能找个正常的理由，比如现下这副情景，应该只是被冷落了三年的梁风在打量这个前经纪人现在带的‘师弟’。
但汤大少爷那副遇到一夜情对象的复杂神情又是怎么回事？
荣安眼镜下的眸子一低，冷静思索，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们俩？一个是晏天南带进来的新人，一个是几年前的晏天南带回来的，海皇曾经的老人——不可能。
整理完思路后，荣安道：“你们认识？”
梁风突然不再露出那种独家面对媒体和观众的微笑，神情平常，回过神道：“不认识。”
围观群众集体吐了一地血：喂这样什么表示都没地结束暧昧对视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票好吧！
本来荣安打算好的寒暄一番，起码缓解关系的对话因为汤锦年的出现，莫名其妙地就被中断。
荣安：“你要试哪个角色，司徒白很适合你。”
梁风瞥他一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侧过头去和经纪人说话。完全对他这种假装熟稔给出建议的套路不再理睬。
荣安：“……”
如果说先前汤锦年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卒，那他现在依然是，不过明里暗里多了不少人打量。
汤锦年觉得自己如果为这件小事恼羞成怒就太弱了，但他又不可能装得若无其事，况且偌大一个天台，他一个人都不认识，他早已经过了就算遭遇尴尬也必须稳住自己的二十五岁了，但就这么转过身继续冷酷地望着广厦千万……太傲娇了。
于是汤大少只能顺从自己的心意往通道口走过去，神情冷淡，路过荣安地时候撂一句：“我有事，先走。”然后顺理成章地逃离窘境。
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