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活》第64章


“你不觉得他长得像冬瓜吗?”林迁南抬起头,眼里尽是无辜,“你长得像……你长得很好看。”
邢武在林迁南边上嗅了嗅,确认林迁南没有喝假酒。
林迁南戳了戳他的脸,“你长得,嗯……邢武长得很合我的心意,韩歧么……有点凶。”
“我凶吗?”邢武心里软成一片,伸手抱过他。
林迁南乖乖地窝在他怀里道:“不凶吗?我依稀记得……韩歧是个很凶的人。”
五年前,韩歧是个很凶的人。
“嗯,他很坏。”邢武抱他抱得更紧了。
“但他也是没办法的,我能理解他。”林迁南找个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冰凉的双手迫切地需要些温度便蹭进他的掌心。
“我脑袋晕,是不是说错话了?”林迁南睡意沉沉又无法真正入睡。
“没有。”
“回到京城你我就要形同陌路了,”林迁南道,“所以今日的话,就当是你或是我在做梦吧。”
邢武摸了摸他的头发,艰难地“嗯”了一声。
“多谢你没有娶雅儿,她不喜欢你,不会愿意困在豫国皇宫内。”林迁南道。
“她喜欢你。”
“这你也知道?你真是无所不知,”林迁南没有嘲弄他的意思,“我没有办法忽略雅儿的情意,她等得太苦,我能怎么办?”
邢武一下下梳理着林迁南的头发。
“我顺了她的意,答应娶了她,但现在……我又后悔了,我可能连相敬如宾都不能给她,怎么办?”
“你可以的,”邢武道,“你会长长久久的活着,你会拥有世间男人的美满,哪怕是相敬如宾,我也希望你能许给雅儿。”
林迁南顿了顿,扬头,眼底无悲无喜地看着他:“为什么?”
为什么大约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三个字,若事事有为什么,哪儿来那么多悲欢离合?况且答案多是谎言,不如不问。
“我无法说,因为我不想骗你。”邢武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东西。
林迁南道:“嗯,也许你说的对。”
“没有也许,”邢武把他放倒在枕头上,柔声道,“病了就多休息,莫要乱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林迁南眨眨眼,“你可不可以在回到京城前都不要拿下面具?”
“怕我面具底下的脸吓到你?”邢武笑道。
“不是,”林迁南道,“我只是怕邢武消失了。”
邢武笑意冷却,为他掖了掖被子,道:“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不会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感冒了!!!!!!
嗝儿,迁南同学可能又要坠入爱河了。
一个人真的可以没有喜怒哀乐吗?答案是不可以
第33章 第 33 章
几日时间在赶路中匆匆而过,邢武身上的红疹逐日消减,林迁南惊讶地问他为何如此,他直言道是属下的祖传灵药。
邢武对霍亮的灵药半信半疑,但林迁南只生了两日的病便没有异像,他有时真想扒了林迁南的衣服看看才好安心。
“你一直看着我作甚?”林迁南朝前头的火堆丢了根干柴。
“没事。”邢武道。
除了林迁南眉间那一点淡去好些的朱砂痣,邢武看不出任何异样,他还是惴惴不安地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林迁南又道:“明日就可入京了,你有何打算?”
邢武思虑一下,道:“自然是得先回宫,你呢?”
“我有我的任务,跟你同路耽搁我太多时间了,”林迁南拿着一根木棍扒拉着火堆,“嗯……”他欲言又止,看上去心事重重。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邢武说的模棱两可。
“一起什么?”林迁南笑道。
“没什么。”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的局面。林迁南于豫国似客非客似主非主,着实尴尬的很。更或是林迁南和韩歧的身份早已水火不容。
“睡吧。”林迁南就地躺下。
“迁南,雅儿的车队大约还需要三日才能抵京,你不妨先随我入皇宫小住,总比在外漂泊好。”邢武与他隔了一个火堆。
林迁南侧过身看着他道:“你回去就是皇帝,万一把你得罪了就治我个死罪怎么办?”
“不会的,在皇宫内,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邢武道。
林迁南躺着想了想,觉得邢武说的很有道理,京城里的波涛起伏不是他一人能预测的,邢武既然想保护他,多个帮手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林迁南答应下来。
他们现在在京城城郊,明明离富丽堂皇的京城只有一步之遥,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在小小破庙停了一夜。
因为回到京城,就没有邢武这个人了。
林迁南心知肚明,纵有千般波澜也无法逃避这个事实。韩歧对他而言是个陌生人,可邢武不是,数日来的朝夕相处让他无法不正视这个眼里只有他的邢武。
心里搅成一团乱麻,竟仍是为了决定遗忘的韩歧?
不是韩歧,是邢武。
林迁南再度侧过身,看见邢武已经闭上眼睛休憩了,便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的轮廓。
“小……五?”林迁南感觉这个称谓想带着电,麻得他的嘴难受得很。
他以前喜欢的或许是小五而不是韩歧,正如现在令他心绪起伏的是邢武而不是韩歧。
从始至终,也许都不是韩歧。
林迁南自我安慰一番,阖上眼休息,再度睁开时已有热腾腾地包子等候着他,吃过早点后,他们牵着马往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有乔装打扮的皇宫侍卫等候着邢武。
“我对这里没有一点熟悉之感。”林迁南在高大城门面前停下,巍巍耸立的城门让他感觉空虚。
邢武看了看他,揽着他上了备好的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豫国最富饶尊贵的地方而去,车帘遮住了外边百姓其乐融融的街景,林迁南没有想缅怀的意思,他觉得这个曾经生活了数年的地方让他不安。
林迁南眼里难得露出忧郁,邢武很好地捕捉到了。
“迁南你怎么了?”邢武关怀道。
林迁南收好忧郁,道:“我觉得这里很熟悉,而且京城繁华,是南国比不了的。”
“有机会我会去南国看看。”邢武道。
林迁南打趣道:“你堂堂一国之君敢去南国,不怕被南国百姓打成筛子?”
“他们很恨我吗?”
“或许吧,两国像是世仇,南国百姓往祖上数数总有男丁死于战乱,他们对豫国的恨是根深蒂固的。”林迁南道。
抵不住好奇,林迁南小心翼翼地撩起车帘一角,入眼是两个嬉戏的孩童抢夺着一根糖葫芦,他放下车帘,不再多看。
邢武自从上了马车后眼神就变了,不再那么纯真透彻,想是皎月被阴影笼罩,捉摸不透更不敢深探。
到了皇宫,邢武叫宫人领着林迁南到了一间雅致的宫殿休憩,宫人们瞅见他,立刻殷勤地迎过来嘘寒问暖。
林迁南挡不住她们的热情,小坐一会儿便坐不住了,便跃上房梁四处晃荡,他想找一个人,不知不觉在邢武的书房上方停下。
原来这个寝殿离邢武的寝殿只有一墙之隔,不知皇后有没有这个福分住在离皇帝这么近的位置?
林迁南想到此处,怔了怔,连忙“呸呸呸”三声警告自己不许多想。
底下有值班的禁卫交叉值岗,因为林迁南没有过多走动,便没有引起他们的警觉。
林迁南掀开一个瓦片看里面的情况。
他想找的那个人正好也在书房内,正好省了他很多时间。
邢武坐在左边的椅子上,霍亮拱手行礼后向他汇报了一些琐事,大概是邢武不在的这段时间宫里发生了什么。
“丞相可有异动?”邢武端起茶盏,烟雾在他面前氤氲而升。
“末将正有要事禀报,”霍亮道,“皇后怀了身孕,一月有余,今早太医确诊。”
林迁南思忖了下皇后是谁,挖出五年前的记忆,如果没记错,应是雅儿的姐姐赵欢颜。
“嗯。”邢武并不惊讶,甚至可以说是早有预备。
霍亮停了停,再道:“陛下……下一步?”他想问留不留赵欢颜的孩子。
“这个孩子自然是留不得。”
林迁南对赵欢颜有孕并无情绪,但邢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在三虎寨愿意救陌生女人的邢武绝不会说出这种连自己孩子都不想要的的冷血无情话。
邢武把食指放在自己耳边,摸了摸后扯下一层假皮。林迁南随着他的动作睁大了眼睛,手中使出的力几乎要把瓦片捏碎。
他能听到自己心里那点可怜的叫嚣和期许。
有什么东西隐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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