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凝笑》第115章


说到这,朕这里刚刚传了晚膳,你就陪朕一起用吧。”陪皇上单独进膳是无上的恩典,但是现在的平阳侯却高兴不起来,虽然直觉是一场鸿门宴,却也不敢推辞,只得连声道:“微臣不敢!微臣伺候皇上用膳。”易天远脸色忽然一沉,道:“平阳侯,你要抗旨?”平阳侯被吓了一跳,忙跪下道:“微臣不敢,臣遵旨。”易天远看着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神情像极了一只逗弄老鼠的大猫。只不过跪在地上的平阳侯夫妇却没有看见。
晚膳上的很快也很丰盛,御案对面早已多加了一张红木小案,自然是给平阳侯准备的,只是平阳侯夫人却不怎么好办了,平阳侯眼珠子转了两转,道:“皇上,微臣的夫人按规矩是不能入座的,不如叫她先去太后娘娘那里问安吧。”易天远哪里会看不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当即笑道:“太后娘娘那里不忙去请安,自然有见的时间,侯爷说地不错,底下的奴才不会办事,怎么就忘了给夫人添副碗筷,来人啊!”话音未落,早有伶俐的小太监按照诰命夫人地品阶抬了桌子来,顷刻间,美酒佳肴便摆满了……平阳侯夫妇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明白皇上葫芦里是想卖什么药。
易天远也不看他们,径自吃了起来,津津有味的道:“侯爷夫妇不必客气,这宫里地御厨手艺虽然比不上贵府,总归还是可以凑合用些地。”平阳侯又被吓了一跳,皇上话里的意思,明明就是责备自己逾距,当下也不敢多说,只好举箸,那美酒佳肴吃在嘴里,当真是味同嚼蜡。
好容易用了膳,天已经整个黑了下去,易天远惊讶地看着天色,道:“都已经什么时辰了,朕与平阳侯言谈甚欢,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本想用了晚膳朕带你们去见见梅儿,没想到天都黑了,这后宫,外臣可就不能进入了,只能明日再让侯爷见梅儿,共叙天伦,侯爷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于朕吧。”平阳侯心里苦笑,脸上却哪里敢露出一丝半点,忙恭了身子,道:“微臣惶恐,受皇上大恩,哪敢有怨,祖宗定下的规矩,微臣自然是要遵守的,如此,微臣就明日再来给皇上和娘娘请安吧。”说完就想退去。
易天远哪里容得他走掉,所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当即道:“平阳侯不用急着回去,就在宫里住一晚上吧,我们君臣之间也很久没有深谈过了,正好你来了,不如就等明日见了梅儿再去吧。”说着也不待平阳侯说话,一挥手,道:“来人啊,带平阳侯夫人去储秀宫暂住一晚,好生伺候。”当即一群宫女便上前,恭了身子把那夫人请了出去。易天远这才回头,笑道:“高喜,先带侯爷下去歇歇,着人好好伺候着,待朕批了折子在与侯爷叙谈。”
高喜应了一声,一抖手里的拂尘,走到已经目瞪口呆的平阳侯身边,故意阴阳怪气的道:“侯爷,请吧!皇上下了这样的恩旨,侯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平阳侯猛地醒了过来,心里暗暗叫苦,只得跟易天远谢了恩。深一脚浅一脚的跟高喜走了。
夜慢慢的深了,易天远一个人坐在御书房宽大地龙椅上,四周明晃晃的。却显得愈加冷清,忽然一只儿臂粗的蜡烛上爆了一朵大大地烛火。噼啪一声很是响亮,易天远转过头,凝视着,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道:“进来吧。事情都办好了吗?”
一个漂亮的空翻,眼花处,地上已经凭空多了一个黑影,黑色劲装包裹下地身躯散发出淡淡的煞气,对着易天远一跪,双手捧上一个小巧的黑色玉符。沉声道:“皇上,微臣孙茂,幸不辱命。”
易天远微微点头,道:“那只玉符朕不要了。交给你吧。从此,你就是那十万大军新的统帅。”孙茂一惊,接着拜了下去。大声道:“微臣誓死效忠皇上。”易天远点点头,严肃道:“不要掉以轻心。这些人都是跟着傅家好久的军人。不是新兵,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一群乌合之众,却也能搅得人乌烟瘴气,以后地日子,你少不了要费不小的力气,你要有这个心里准备。训兵的事情朕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你虽然要劳累些,但等到把平阳侯的事处理完,朕会调一二个信得过的人去助你,你到时候酌情办吧。”孙茂一一应了,自去调度人手继续去围着平阳侯府。
这番变故身陷宫里的平阳侯自然是不会知道的,但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但是皇城外面,却早已经闹得熙熙攘攘,易天远有意叫人散布了消息出去,有眼睛的人都看出皇帝铁了心要处置平阳侯。平日里那些早就看不管平阳侯和太后作风地大臣无不弹冠相庆,而御史言官和善于溜须拍马之辈则早就准备好了弹劾奏章,上面一行行列举出平阳侯的罪状,当真是罄竹难书。其实说起来,也没有那么多罪状,只不过墙倒众人推,一时之间,平日与他交好的那些人无不人心惶惶,自顾不暇之下,哪里还有人记得帮他说一句话。
当天晚上,易天远当然没有按他说地,去和平阳侯把酒言欢,秉烛夜谈。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该准备地也都没有忘记,还见他做什么?这时候,他正带着高喜和几个宫人,走在去点翠宫地路上,许多天不见,他倒有些像她了,却不知她在做什么。至于平阳侯,已经着人去传了话,让他自去休息,并派了不少人保护他安全。至于他平阳侯今天晚上还能否睡得着觉,那就不是他想去关心的事情了。
第二天上朝,如易天远所料,弹劾平阳侯地折子放了厚厚的一叠。更有几个人义正严词的要求皇上严惩。易天远心里好笑,怎么以前就看不出来原来还有这样多的忠臣。当下只是严肃的听着,并不多说一句,他这个反应,反倒让很多人的心里更加惴惴不安。下了朝,他便悠哉悠哉的品了一盏茶,叫人去喊平阳侯过来。平阳侯一夜未睡,天不亮就穿戴整齐,准备上朝,奈何刚想出门,就被一个公公拦下,传易天远的口谕,说是今天平阳侯就不用上朝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易天远派人叫他的时候,平阳侯正在屋子里乱转,象一只没头的苍蝇,却偏偏不敢有任何动作,几次旁敲侧击的向服侍他的宫女太监打听,奈何那些奴才一个个的都象是木偶,别说是问出来话了,就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这会听见易天远传他过去,简直就象是得到大赦一般,忙不迭的抬脚就走。到了御书房不远,平阳侯便有点踟蹰了,从袖口悄悄的摸出一锭金子,塞了过去,小声的问带他过来的那个太监:“这位公公,你可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在皇上面前进了什么谗言不曾?”那太监瞥了他一眼,把金子一推,笑道:“侯爷进去见了皇上,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奴才可不敢乱说,掉脑袋的事,侯爷见谅!”说着也不再看他,脚步快快的走到前面却了。平阳侯对着他的背影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进了门,山呼万岁的行了礼之后,平阳侯才忐忑不安的开了口,道:“皇上,微臣一夜未回家。也不知道府里那些不成器的可有安分守己,心里担忧,求皇上恩典。让臣去给娘娘请安吧。”易天远点点头,道:“先不忙去请安。你看看今天的折子吧,平阳侯,朕是相信你地,只是你这个人缘可真的是不怎么好啊。”他使了个眼色,高喜便弓着身子把桌子上的奏折捧了。拿下去递给平阳侯。平阳侯大惑不解,只好一个个地翻开来看,越看脸色越是苍白,冷汗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手指哆嗦地象是拿了千斤重的东西。终于,把所有的奏折全掉了下去,才猛地一震,全身伏在地上,哆嗦着大声叫道:“皇上明查啊。微臣实在是冤枉,这折子上说的事情,微臣实在不知。求皇上明查啊,微臣冤枉。”
易天远静静的看着他在那大叫着冤枉。好半天才笑道:“平阳侯起来吧。你总算是皇亲国戚,朕就算要开刀。也不会要了你地命,你心里有数,何必那么怕呢?”此话一出,平阳侯更是吓得如一滩烂泥般,委顿在地。嘴唇发青的颤抖着,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易天远看看吓得他也差不多了,便起身道:“好了,你不是要去给娘娘请安吗?这就走吧,反正后宫的那一笔烂帐,也到了该好好清算一下的时候了。真是闹得鸡犬不宁!”平阳侯还没从那个震惊里反应过来,就又被吓了一跳,心里越发冰凉,只觉得脑袋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但还存在一丝侥幸,那就是自己手里好歹还有十万大军,皇上就算知道了什么,也是对自己无可奈何的,现在岳宣那老东西在边关,鞭长莫及,大不了谋个你死我活,想到这,心里便又有了点底气,走路也不用人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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