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第56章


“这———”我忽然有所领悟。“你是什么意思?”
“这里的屋主是你嘛!”他淡淡地说。“当然要你喜欢才好。”
“这不可以。”我立刻摇头。“我是不能接受的。”
“你是不愿意接受这房子,还是不愿意接受我这个人?”苏强脸色凝重地问。
我微微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是不能答应你的。”
“为什么?”
“像我这样的女人值得你追求吗?”
“那是我的问题。”他眼含期待。“我是想知道你怎么想。”
“苏强,”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是觉得你不错,但我并不爱你。”
他一声不响地看着我,似乎在沉思。
“当然,像我这种女人还敢谈什么爱,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可我不想骗你,这对你不公平。”
“男人和女人并不都是有爱情才在一起的。”
我点头。“那倒是真的。”
“所以,你跟着我,我也不会吃什么亏。”
“你何必要认定我呢?”我有些糊涂了。“像我这种女人,你到处都是可以找得着的呀!”
“不!”苏强的声音很平静,却相当的肯定。“你和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她们是真的在出卖自己,而你却在毁灭自己。”
我呆住了,酸涩与凄苦交并而来。
他并不等我回答什么,又自语般地说了下去。“所以,我总是想着你,想去保护你。而你也配得起别人来爱你的,你一直都是那种善良的好女人。”
被他这样一讲,我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了。原来,有人能够体谅自己的苦衷也是一件叫人心痛的事情。我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怕自己的眼泪会随之而下了。
过了好久,我才尽力克制住内心的波动情绪,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苏总平时是喜欢看小说的罢。”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你就那么不愿意跟着我?”
“这不是你不好。”我凄然一笑,“是我自己太贱,只喜欢‘零售’不喜欢‘批发’。”
“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但不要这样说自己。”苏强轻声说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何苦?”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这房子本来就是为你而准备的,你想住就住下吧,这和答不答应我无关。”
我看着他,不禁有了几分好奇。“我并不是什么美女呀,你看上了我哪一点呢?”
“你的气质很———很优雅。”他的脸色有了些忸怩。“还有,你的脖子真是很美的,很———很有线条,很优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了般地从沙发上惊跳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的反应显然是吓住了苏强,“晓荼,晓荼!”他一连声地喊:“你这是怎么了?”
我跌坐回沙发中,这一句似曾相识的话正将我心底紧闭着的一扇门蓦地推开了,那曾经的一幕幕又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痛苦的记忆令我浑身颤抖起来,一种压抑了很久很久的啜泣挣脱了我的意志,终于奔涌而出了。
“晓荼,你怎么了?”苏强困惑而焦急地抱住了我。“你生病了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关切之意,突然之间,这竟然溶解了一些我心中的悲伤,我只感到无尽的虚弱和疲倦了。疲倦得必须要在谁的肩头靠一靠,疲倦得无法支撑得下去了,真的想就此把那付重担、把那些债务、也把自己交给什么人了。于是,在不知不觉中我整个人就倒在了苏强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那样用两条臂膀紧紧地抱住了他,希望寻求到一种安慰。而苏强也把我紧紧地搂着,把我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低下头来,轻轻地吻着我的额头。
“晓荼,就让我来照顾你吧!”苏强说话的口气像一个朋友。“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没有啃声,但也没有离开他的怀抱,继续静静地依偎着他,心里感到一股异样的温暖与安全。
苏强温柔地俯在我的耳边,喃喃说道:“晓荼,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
说着,他又轻轻地吻着我的耳朵,我的脸,我的额,但再没有更深入的动作了。这令我有了些感激和踏实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我点了点头。
苏强并没有欣喜若狂的举动,他也没有说什么,甚至停止了亲吻,只是将我搂得更加的紧了。
在这样一种没有欲望只有友爱的拥抱中,我的眼泪渐渐地就干了,我开始有了某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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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一九九九年(1)
我确实是安全了,而且我的生活竟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当苏强替我还清了“野百合“那笔债务以后,我就与那个地方彻底的断了瓜葛,完全摆脱了那种灯红酒绿的生活。接着,我就住进了他给我准备的“家”,开始过上了被包养的“二奶”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就意味着勿须出去工作,勿须去经受风吹雨打的奔波之苦就能够随意地花钱,衣柜里就有一排排的漂亮服装,而每个月自然会有大额的家用费直接有人送到自己的手里来,再也不用担着生计的心事了。我在这个新的避风港里就是如此一种情形,再也没有什么债务缠身,也不必去应酬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们了,每天除了浇浇花、看看书、做做饭、逛逛街这些事情以外就没什么称得上是“事”的了,日子是非常悠闲而又惬意的过着。从某种角度而言,即使是从前我在南京白家的时候,我也并不比现在过得更好的。
我虽然不是那种贪图物质,沉醉于奢侈生活的女人,但是,关于物质对一个人的精神所能起到改造和主宰的那种微妙而巨大的作用是早就经过大量事实证明过的,是勿庸置疑的真理了。我也不过是个凡俗之人,自然是不能例外的,渐渐地,我也就惯于这样被人供养的、寄生式的生活了。而且,随着生活上的安稳,我的心理状态也相应的逐渐趋向于平和起来,即使是那曾经盘旋在我心中的自杀的念头已经是越来越不怎么想起了,纵然是偶尔浮上心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罢了,它在生活的安逸中淡化得近乎是模糊起来。现在的我,也会去设想一下未来了,居然开始认为自己的前途也不是毫无希望的,而不再像是以前那样只看得到一片灰暗了。
这一明显的转变无疑是得益于苏强这个男人的给予。
随着和苏强同居关系的建立,我越来越多地了解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他生长于典型的黄土高坡上,家境极为贫寒,用他的话来形容就是“一年里最多吃得上两次肉的”,处在那样一种环境下他当然就没有上学的条件了,仅仅读到了小学四年级就被迫辍学在田里帮着大人们干农活了。再大一点就跟着同乡出来打工挣钱,东西南北的闯荡了大半个中国,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做过的,只要有钱可拿。渐渐地,他自己组建了一个包工队,又遇上了几次好机会,揽了几次大工程,很是发了一笔,包工队便发展成了个中型的建筑公司,再加上他前几年又在股市上狠赚了一票,有了一定的资本积累做起生意来也就更加的顺风顺水起来。如今的苏强早已是名副其实的大款了,别说是什么肉,就是再昂贵的山珍海味他也是懒得尝一点的了。不过,他这人虽然是变为了富有阶层,但本质上还是保持着那么几分属于农民的淳朴气,无论是在做生意方面还是在为人方面,他并不像某些商人那样惟利是图或张扬跋扈,他还是信奉一种和气谨慎的行为准则。这使他在许多事情上都显得和蔼可亲而不失机敏,善于给人们留下很好的印象来,因此,苏强虽然不是什么儒商式的大富巨贾,却也自有一种风度,亦是一个很受人欢迎的人物。
我有时会好奇地问他:“你就没有做过一件坏事吗?”
“怎么可能呢?”他说话时有点无奈。“人在水里走哪里不湿脚的?”
于是,他就会给我讲一些商场上的机关。那些所谓的工程上的议标、投标或招标等等方式在表面上都是公开而公平的,其实一切都早已经被暗箱操作过的了,最终谁会把工程拿到手里并不是看你的什么竟标书写得怎么样,而是要看你在私底下的功夫用得如何了。也就是能不能疏通关键的人物,能开出多少回扣的问题了。所以,苏强尽管不是那种喜欢声色场所的人,也不得不常常混迹其中,倒因而认识了我,结下这么一段缘分来。
闲聊时,苏强常常给我讲些他在经营事业上的“不良”业绩,说那些行贿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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