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第237章


,急转回屋。
合上门板,栓上门闩,姜瑶觉得自己怦跳的心终于觅得安宁,便慢慢走向床榻。她偏头退卸钗环,恰见铜镜照着自己,那镜中之人,分明张扬着诗书教化后的文雅,连博学多才的湄姐和秤评天下士子的谢家妹子都赞自己已初现“腹有诗书气自芳”的气韵,哪里还像朵野菜花?真真奇(提供下载…)怪,他为什么指望自己是朵野菜花?难道自己土得掉渣渣,他便开心么?
姜瑶想而又想,有些气愤又有些不甘,一时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便站起身,耳靠窗柩。窗外,风声簌簌,惟闻竹香与花音。她抬起手,欲拨窗扇,然窗纸上分明有个俊雅高挑的黑影,且越压越近。姜瑶一慌,赶紧吹灭蜡烛,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屋外,瞧着骤然暗淡的内室,再嗅着一院若有若无的芬芳,王璨眉目飞扬。他再抬头,只见明月弯弯,恰似佳人噙笑的唇:原来,明月果然知晓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曾经曾诺过要修改王粲的戏份,将误导读者以为他钟情于嬴湄的地方全部去掉。偶现已挤出时间修改,乃们看看,痕迹消尽了没有。所改章节分别为第三十七章《兰台公子》、第四十三章《夜沉沉》(一)、第五十章《何处不相逢》(二)、(三)三处。
出差取消,更新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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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及一下医理知识(虽然偶也8素内行):
膑刑:如果受了膑刑,按古人的医学知识,是8可能医治的,自然是要柱着拐杖过一辈子,比如大名鼎鼎的孙膑同学;但如是折断腿,用草药包几个月,还是能与常人无异的,只是要参加奥运会夺冠之内就难鸟————反正偶们这里的人,断腿折骨,西医治理不好的,就靠草药治理;虽有江湖郎中滥竽充数,但是好的土医也是有的。
☆、第七十四章 千里行
第二日下午,绯烟四人如愿被王璨带入燕宫。慕容隼阴沉着面,苛刻审视一翻,方允许他们进到梧桐殿内探望嬴湄。
南山子命无语放下药箱,取出银针,捋开嬴湄的衣袖,对着穴位针灸。不一刻,嬴湄便双眉紧颦,头颅微动。
慕容隼见之,俊颜上一派喜色,催促道:“快,快让她醒来!孤一定重重有赏!”
南山子站起身,恭恭敬敬道:“陛下毋忧,嬴姑娘不久便会醒来。只是有件事须得明告陛下,免得嬴姑娘醒来时情绪急躁,又叫‘思君不见七入梦’第六次毒发。”
慕容隼面孔骤黑,厉声道:“说!”
“陛下,草民从前曾为嬴姑娘调理身子,也算识得她的脾性。她虽然素来洒脱不拘,性近男儿,但也至刚至烈,恩怨最是分明。她此番远到燕国,非为本意,加之与陛下多有误会,未免怨急攻心,迁怒于人。若她醒来,睁眼又见陛下龙颜,只恐旧怨未除,新恨又生,以至动气伤身,伤身而再伤心,岂不是又要发作一场?”
慕容隼消瘦的脸颊白而又白,灰眸里,满是浓浓阴霾。姜瑶和绯烟已是抗不住了,皆撇开目光;南山子亦双手搓着袖边,掌心满是汗水。惟王璨斜过眼,不动声色的端详慕容隼,看着他的脸面瞬息万变,王粲亦微微动容。
良久,一个声音咬牙切齿道:“好,只要她睁开双目,孤便离开此处。然尔若是调理不好她的身子,孤即刻将尔五马分尸!”
南山子松了口气,又道:“陛下,若小民救不得嬴姑娘,别说是五马分尸,便是残肢破体被扔到河里喂鱼也心甘情愿。然还有一事,亦须陛下再作斟酌;不然,小民纵是天大本事,亦难妙手回春。”
“你到底还有什么话,快说!”
“陛下,想必您已知道,嬴姑娘所中之毒,惟有伤心过度或怨忿至极才会引发。故小民与她调理时,她所厌弃之人、之物,万万不可现于眼前。还请您在几月内勿要靠近此殿,自然,嬴姑娘康复的点点滴滴,小民一定事无巨细,一一禀明。陛下——”
话语未了,南山子已被慕容隼揪住襟领。这刻,南山子只看到对面的灰眸浊浪排空,暴雨狂风齐齐来临:“你个庸医,治不好她的病便早早明言,孤还可以给你个痛快死法!你却得寸进尺,定下这许多荒谬规矩,你想现在就死么?”
南山子先前一席话,早用尽了气力,此刻又被如此掐捏,自是腿软舌拙,别说是站稳脚跟,便是开口辩言都难。
绯烟和姜瑶心惊胆颤,却又不敢帮腔拉扯,正着急,王璨在一旁幽幽道“嬴湄,你可终于醒来了。”
慕容隼双眸亮得惊人,一把摔开南山子,就要扑上去抱住榻上之人,却被无语扯住袖边。他勃然大怒,挥掌欲劈,南山子则颤着嗓音道:“陛下……难道您忘了适才……所言么?”
慕容隼细眸几欲瞪破,然看着榻上女子容色惨淡,奄奄一息,千道怒火顿然消弥无痕。他跺了跺脚,摔袖而走。然走不几步,又频频回首。可惜并无善解人意之徒将他挽留,末了,他重重叹息,蔫头蔫脑的挪出殿门。身后,王璨索然无味,看了看围着榻前床尾殷切张罗的几人,只觉自己乃多余之辈。于是,他悄然退出,临到门边,又将侍立的宫娥宦者一并带走。
嬴湄缓缓张开眼帘,凝滞的眼珠混沌不清,幽幽游移一圈,只看到上方有许多模糊不清的脸。一阵心酸不可遏制的袭上心头:她在意的那张脸,不知今生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忽然,一双幽如深海、黑如暗夜的眸子探到跟前。她倏然定了眼珠。
仿佛是骤然被注入气力,她居然将头撑得离了枕头:“冰……是你么?是你来了么?”
最后几字,已零落哽咽,带着将信未信的期望与莫可名状的恐惧。
一双有力的大手适时揽住她的腰肢,最熟悉、最温柔的气息含着春的蜜意,柔柔的吹入她的心底:“湄儿,我来了。”
嬴湄捧起那张脸,十指摸索向上,随着腹指处传来的清晰触感,她终是哭泣出声:“冰,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他们……是不是李俊……还是蒙斌……对你施了酷刑?”
他的胸怀依然宽厚,大掌亦依然温暖,含着最谨慎的小心,他低低曰:“湄儿,不如这般模样,我怎么能见得到你?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不然,我何以能远行千里?这里人多嘴杂,许多话,一时说不清楚,只等你好了,就由姜姑娘一一告诉你,好么?”
她本欲点头,然他的手臂略微松动,她便觉自己空落落将被抛弃,忙死命抓住他的肩,睁大泪眼抽噎:“冰,我真不是……做梦么?”
她明明泫然欲泣又苦苦压抑,看得他的肝肠肺腑亦寸寸揪痛。他紧了紧手臂,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湄儿,这怎会是做梦呢?我说过了,若你是远远的站在水那一边,没有桥梁舟揖可沟通往来,我亦会结水成冰,再难也可以到达你身旁。你看,我现在不是来了么?”
一抹喜色迅速攀上她白如霜雪的面庞,她微微离了他的肩头,复捧着他乔饰得狰狞可怖的面庞,含涕而笑。朦胧中,对面的人眸盈似水,神清如风,恰恰乃当年矗立树下的吹箫少年……光阴荏苒,他果然成了她在世间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
她的手又摸上他的眉眼,心底翻滚的激流哽得她几乎又喜极而泣:“冰,还好有你……”
他拍着她的背,力道又轻又软:“湄儿,你但放宽心,我既然来了,便一定能带你回去。你什么都不用想,余下的事全由我来筹划。那些人,但凡动了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手搂紧他的脖子,头就搁在他的肩上:“冰,任是谁我都不愿意计较了……只要你带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着他们……”
她柔软而微凉的双唇若有若无的触着他颈上的肌肤,他一直揪痛滴血的心肺终于缓缓舒展、愈合:“好,湄儿说怎样便怎样,冰无异议。”
她依然仰望着他,青白的双唇微微弯翘,笑的那样心满意足。他才想吻一吻她的额角,她便软软的自他肩头滑落。刹那,他似乎听到了胸腔炸裂的声音。他一面搂紧了她,一面急急搜罗南山子的身影。
偏偏南山子毫无察觉,居然掀开锦被,一本正经的摸捏嬴湄的双膝。
姜瑶扯住他:“小公子,你快看看,湄姐怎么了?”
南山子头也不抬,只管继续掐摸:“不妨事。嬴姑娘毒发初醒,体弱易疲,且喜逢故人,自然心甚宽慰,耽于昏睡。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明晨才醒。”
“哦,那便是说,湄姐此刻已全脱险境?”
“姜大姐,你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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