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三千》第55章

哀号夺过法拉利直奔辰曲殿而去。
大约行了一个时辰，便能够看见太原辰曲殿的殿顶。萧璃坐在法拉利上鸟瞰了一会，发现戚染墨正抱着一个算盘一个账本往正殿走。萧璃驾驭法拉利下降到一个适当的高度，一把捞起染墨直奔蓬莱仙岛而去。
“首……首座……怎么了？？”染墨坐在法拉利上，手里还拿着账本和算盘，一头雾水，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去蓬莱仙岛。”萧璃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
染墨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本来已经商量好了，等菊月初九小初的伤势好了以后，就给染墨和钱钱完婚，现在突然提前，他感到十分诧异。
“小初的眼睛被陆光明的麒麟角灼伤了。”萧璃的语气仿佛十分平淡，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有些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染墨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我爹说钱钱有方法将小初治好，我就顺便将你送过去。今晚之前我必须赶回张泰殿，小初醒来若是看到我不在，她或许会以为我对她的容貌和眼疾有所嫌弃，所以得快些赶过去，你坐稳。”
“首座，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我一直有这样一份疑惑，这些年我以为陪在首座身边的可以是很多人，可为什么会是小初呢？”
“没有为什么。”萧璃低着头，勾起唇角笑了笑：“从小到大，我没有过特别想要的东西。”
萧璃坐在毯上，伸出细长的手指拉了拉自己的衣袂，看着海岸的方向：“整得她怒发冲冠的时候觉得很有趣；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很开心；被她误会时会觉得伤心欲绝。这些感情，从前并没有过，今后也不一定会再有。可能真的如她所说，放她离开她便不会有那样多的痛苦，可是我想守着她，这是第一次，想认认真真的守着一个人。”
染墨叹了口气：“被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娶阿钱了……”
萧璃拍了拍染墨的肩膀：“你也有你的爱法。如果我没记错，见到钱钱之后，你就没有再爱过其他女人吧？”
两个人聊着，不觉时间就过去了，法拉利停在蓬莱仙岛的元宝阁外面，钱钱居然像事先知道了一般在外面等着。
“璃璃，我与染墨结婚的日子还很远，你们今天来做什么，这么迫不及待？你那个十分无耻的娘子怎么没和你一道来？”
“小初的眼睛被麒麟角灼伤了。”萧璃直言不讳。
“……”钱钱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瞪了萧璃一眼，愤愤地朝屋子里面走去：“我就知道你到这里来，没有一次不是找我麻烦的。”
萧璃与染墨面面相觑，过了一会钱钱便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个很大的盒子。
“这是东海中极珍贵的紫珠，总共就这么多。不是送你，是卖！！一百两黄金一颗，到时我会叫染墨去十二磐渊支银子。磨碎了每天晚上敷在她眼睛上，三个月之内被灼伤的痕迹可以消除。至于眼睛能不能复明，我再帮你打听。”
萧璃拿着盒子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谢谢便转身要坐上法拉利离开。钱钱上前两步拦住他：“这就想走了？你的内力去哪里了？是不是在内力空虚时服过大还丹？满身的伤痕、肩上的裂伤、心口的刺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腰上的寒毒刀气是才留下的吧，你与欧阳喵喵冲突了？”
你眼睛是透视的吧……萧璃挂一脸黑线，染墨也下意识地捂严了些衣襟。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和你解释。”萧璃躲开钱钱袭向他腰间的咸猪手，嗖的一声跳上法拉利，“染墨留给你了，恭喜发财下回再见。”
萧璃坐在法拉利上，回过头去看到钱钱站在元宝阁的顶上，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他的方向，嘴巴飞快地开开合合，不用想也知道是在骂他。
萧璃回到张泰殿的时候正好碰上非欢从偏殿出来，他便将法拉利停在了她面前。
“阿璃，你可算回来了，小初醒了，她要走，谁拦着就拿刀乱砍谁，完全没了分寸，韩为给她撒了迷香，才又睡下了。”非欢拿着一份张泰殿的重建图指了指偏殿的方向：“至于么？不就是眼睛上肿了两坨血块破了相，十二磐渊这么多人，还怕想不到治好她的办法？”
“她是怕自己拖累我们。”萧璃拍了拍非欢的肩膀：“这几天张泰殿的重建就辛苦你了……”
“小事情。”非欢摆了摆手：“哎……你是那种人么？如果是要嫌弃她，她那种笨笨傻傻的样子早该嫌弃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我娘子一点都不笨不傻。下次再说这种话，月钱减半，年终奖扣光。”萧璃看了非欢一眼：“她并不是担心我嫌弃她，只是担心她给十二磐渊，或者说给我丢脸而已。”
萧璃来到小初宿下的临时偏殿，小初正躺在床上，脸上布满了戾气，她的眼上是一片褐红色的疤痕，十分吓人的样子。
萧璃这些天身体已经十分不济，又奔波劳累得辛苦，加上之前中的并蒂蛊本就是惧寒的蛊毒，现在蛊毒虽然清除，却还是留下了一些病根。与玉莲教的一战中他的腰部被欧阳喵喵砍中，其实伤的不轻，现在看到躺在床上安然无恙的小初，心里稍稍宽慰了些，整个人便松懈了下来，开始觉得腰间的寒毒刀气隐隐发作了。
萧璃坐在小初床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轻轻给小初掖了掖被子。他看着这样的小初，心想幸好她现在看不见，否则看到她自己的脸，一定会非常难过。然后他听见小初低低的声音，好像是渴了，在梦中要水喝。
萧璃忍着寒毒的疼痛，走到圆桌边拿了茶壶和茶杯，又回到床边将小初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摇醒她。
“小初，要不要喝水？”
小初睡得迷迷糊糊的，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又实在渴得不行，只得就着萧璃的手喝了一杯清茶。
“还要不要？”萧璃的声音很轻，低低的拂过她的耳畔，很舒服的感觉。
“嗯……”小初应了一声，然后又听见倒水的声音，接着酝满水汽的微凉触感又贴上了她的唇瓣。
小初又喝了一杯，觉得嗓子舒服了许多，便抬了抬手对萧璃说道：“相公，去将灯点上吧。”
萧璃愣了一下，才悟过来她是睡迷糊了，忘记自己失明的事情。小初也愣了一下，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阵疼痛，这才想起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
“走开！！”小初一把推开萧璃，却不小心撞在他腰间被刀气侵蚀的伤口上。
“嗯……”萧璃低低叫了一声，因为眼睛看不见听力变得极为敏感的小初立刻听到了。
“你……受伤了？”
“没有……”
“你又骗我！！”小初翻身坐起来，拿食指指着萧璃，可惜因为翻身，方向弄错了，现在对着萧璃的实际上是她的后脑勺。
“好吧，受了点小伤。”萧璃将她转过来，抱在怀里：“不小心被欧阳喵喵偷袭了，腰上被砍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反正上次在不枯草场把他倒吊了两天，也不算吃亏。娘子，你要干什么……”
萧璃看见小初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摸索着起身，摸到自己的鞋子套上便要下床，连忙拦下了她。
“干什么？没看出来我要离开么？你这个灾星，自己老是受伤就罢了，还带累这我总是倒霉。如今是眼睛，指不定明天就是耳朵，嘴巴，然后断手断脚，然后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得了。”
萧璃见小初只穿了一件中衣，站在床头背对着自己，便将她搭在床头的外套拿起来，披在她身上，然后就着披衣裳的姿势抱住她：“娘子，你是不是很害怕？”
“谁是你娘子！！我本来就是个胆小鬼，现在你可以看在我为你只好毒蛊的份上，给我一大笔钱，然后我想去过那种白吃白喝享清福的生活，至于什么十二磐渊的玄后，谁爱做谁做去，我是做不来的。”
“你害怕的，是自己看不见后会拖累我，你不愿意十二之天的玄后是眼盲之人，也不愿意自己现在的相貌成为我今后在江湖上的笑柄。还有，你怕我今后看着你这样的相貌，会嫌弃你。”
小初微愣一下，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娘子，如果你认为说两句重话我就会放你走，之前蓝玉琏将你骗走的时候，我就不会一直追到冰山来。”萧璃扶小初在床边坐下：“我的小初，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就算知道我之前的骗局，还是愿意为了治好我的蛊毒而催动白玉盘，让自己的身体受到那样大的伤害；就算是被骗了，也愿意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她气急了可能会口不择言，可能会家庭暴力……”
“什么家庭暴力……唔……”
“听我说完。”萧璃在小初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她可能会有不计后果的冲动，可是从没有要对我不利的心思。她的梦想是成为大侠，豪侠，甚至巨侠，怎么会突然想去过那种白吃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