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滴泪引》第144章


这声音来的突然,可我却立刻听出,那是蹙离的声音,我忙回头,果然,蹙离正站在我身后温柔地看我。
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我忙抓住他手,拖着他离开阿呆的房门。 
五月的扬州早已草长莺飞,并肩坐在荷塘边,我拼命拍胸口,说道:“蹙离,你刚才简直把我吓死了”。
他闻言这才像是反应过来,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是蹙离冒失了,蹙离没想到你会看得那么专注”。
我尴尬地笑道: “蹙离,你觉不觉得阿呆很奇怪?还有那个晶晶也很奇怪!我总觉得阿呆这个人一定有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蹙离突然很认真地看我,那样的眼神令我心悸,他正色道:“花九,你相信蹙离么?”。
“相信,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我哑然失笑,这个蹙离怎么好端端问起这么没来由的话来。
他站起身来凝视远方,春风吹动着他的衣袂,那些雪白飘舞的衣袂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不敢想有一天看不到这熟悉的一切时会怎么样。
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扬州和北疆不同,五月的北疆只是乍暖还寒,可五月的扬州却早已春/色满园。
碧波千倾,万芳争艳,暖风中我似乎已醉了,也许我醉,不是因为花香。
他转过身来长久地凝视着我的眼睛,半响方长叹一声,道:“吃过早饭我们就去白云庄”。
白云庄不在白云里。
白云庄在扬州城外。
我们几个人站在废墟前,白云庄以前到底有多么辉煌我们无从得知,可眼下这片凄惨却是如此的令我触目惊心。
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引来大群“嗡嗡”个不停的苍蝇,到处都是焦黑的断壁残垣,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腐臭。
蹙离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白芷却已经在废墟中翻翻找找起来,一旁远远站着的鬼王用丝帕捂着鼻子,高声问白芷:“喂,你在找什么?”。
白芷似乎没有听到鬼王的问话,可我觉得他只是懒得理鬼王,半夏也在看废墟中忙个不停地白芷,正色道:‘“也许他在找线索”。
“线索?”,我重复着半夏的话,不知所谓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第三滴泪的寻找似乎毫无头绪,却又仿佛有根线,若隐若现,也许我们可以先解开白云庄大火之谜,然后找到白墨沉,那么,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次重回白云庄我们本想把阿呆和晶晶一起带来,可阿呆却在听到白云庄这几个字的时候仿佛突然被人击中要/害,眼中满是奇异的情绪,整个身子颤抖不停,就连晶晶一张脸都变得苍白。
白云庄,仿佛是他们的梦魇,我从没看到过,一个名字可以令堂堂七尺男儿像只老鼠一样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这样的事情。
我正胡思乱想,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踏踏踏”马蹄声响,我忙循声望去,只见远远地一匹胭脂马上端坐着个胭脂般的人,正朝我们立着的这片废墟疾驰而来。
她的手里握着一面白绫三角大旗,那旗随风“呼啦啦”展开,上面是三个墨迹淋漓的大字“白云庄”。
这一人一马如疾风闪电般转瞬之间就已到了我们跟前,马上人一身红衣,一张俏脸,单手一勒缰绳,那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她双足在镫上一点,人已经稳稳当当落地,落地时手中握着的白绫三角大旗“咄”的一声直插入地下尺余。
“好漂亮的身手”,半夏与我异口同声赞道。
那红衣女子却并不理睬我们,疾走几步“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口放悲声,道:“大表哥,胭脂回来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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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卷三 第五章 母老虎与玲珑糕 。。。 
我心“咯噔”一声,暗道这女子不会就是白云庄的人吧?
那面白绫三角大旗迎风招展,白云庄几个大字写得是龙飞凤舞,这女子就跪在废墟之中,一声火红的衣衫,一张粉面如桃花般明艳照人,只是那面上如今泪珠成串,端得是心疼死人儿。
“姑娘节哀,恕蹙离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是白云庄之人”,蹙离直等那女子住了悲声,这才上前,先是恭恭敬敬深施一礼,尔后方问道,可女子连看都未看蹙离一眼,只是站起身来,右手拇指食指一扣放在唇边,一声尖锐的唿哨响后,刚才那匹胭脂马嘶鸣一声,女子已一个纵身跃到马上。
“姑娘”,蹙离拦在马前再次施礼,那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道:“滚开!”。
她语气不善,我早已看不下眼儿,可蹙离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第三次施礼,平静问道:“姑娘可是白墨沉的表妹胭脂?”。
“我说让你滚开!难不成你聋了?”,那女子不由分说手中马鞭一抖,如灵蛇一般直奔蹙离而来。
未料想蹙离不闪不避,那急速而来的马鞭到了蹙离的面前竟力道突减,只是“啪”的一声在蹙离脸上抽出道淡痕,我心中一痛,恨不得立刻冲到蹙离面前,可半夏却一把拉住我胳膊,冲我微微摇头。
女子彻底愣住,柳眉皱起,疑惑地问道:“你是呆子还是瞎子?看不到马鞭?还是不会躲?”。
“敢问姑娘,可是白云庄主白墨沉的表妹胭脂?”,蹙离不恼不怒,再次问道。
“你想知道?本姑娘偏不告诉你!”,那女子双腿一夹马腹,座下的马儿撒开四蹄向着来路狂奔而去。
“哪里来的母老虎!蹙离你痛不痛?”,我急忙奔到蹙离跟前,手轻抚他脸颊上那道淡痕,心里恨得不行,这母老虎好狠的心,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幸亏她还算有点良知,马鞭落下来时只剩一二分力道。
我这边厢正心疼蹙离,那边厢突变又起,只见白芷双足在地上一点,人已凌空掠起,只是几个起落间就已追上了那匹胭脂马以及马上那胭脂般的人。
他稳稳当当落到女子身后,胭脂马似乎受了惊,“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可白芷却像是突然间黏在了马背上,女子一个肘拳直奔白芷小腹而去,白芷却像是连动都没动,只是懒洋洋抬起右手,一抓一带,女子已经跌入他怀里。
胭脂马又是一声长嘶,却不在疾奔,而是踏着小碎步调转了方向,重又向我们立着的这片废墟而来。
路不远,五月的扬州城虽已春/色满园,可还未到骄阳似火的时候,但马上那胭脂般的人儿一张俏脸却红得似乎被朝霞染了色儿。
她一双眼中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轻咬着下唇,胭脂马却已到了我们面前。
胭脂人低声道:“你还不放我下来?”,那话本是嗔怪,可听着怎么就带着无限柔情?
白芷这才松开手,那女子如泥鳅般从白芷怀里溜出去,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扭,反手就是一巴掌,胭脂马又是一声嘶鸣,一尥蹶子冷不丁把白芷甩了下来。
这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令我们几个皆愣住,就连白芷都像是被这一巴掌打傻了,那女子眼波流转间娇笑连连,半响方止了笑,道:“这一巴掌无偿送给你这小痞子,姑奶奶是那么好抱的么?算了算了,姑奶奶就当被龟/孙子占了便宜,可今日姑奶奶还有事,没闲工夫和你扯”。
她像是很怕白芷会报复一般,粉嫩嫩的手在马股上连拍两下,那胭脂马负痛疾驰而去,卷起漫天尘土。
这女子来去如风一般,又哭又笑,又是娇羞又是发飙,我们几个望着那漫天尘土以及早已消失不见的一人一马,半响蹙离方长叹一声,说道;“果然是千面胭脂奴,白芷你这亏吃得不冤”。
“哈哈哈,妙!妙得很!妙得很!没想到三界六道鼎鼎大名的白芷白少侠还能吃个哑巴亏!也是也是,女孩子可是随便好抱的?弄不好会让人家扒皮抽筋的”,鬼王抚掌大笑道,一双眼睛还不忘瞟向白芷。
我和半夏忍着笑,似乎早已忘了此行的目的,此时一轮红日高悬,蹙离抬头看天,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希望八珍斋还有玲珑糕”。
七宝街在扬州城,八珍斋在七宝街,玲珑糕只有扬州城内七宝街上八珍斋内有得卖。
可据说这玲珑糕只逢双日才有,而八珍斋日禺开店,日正关门,玲珑糕每次只卖三十三份,过了时辰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不成,或许有人要说了,哪有这样做买卖的?那不是要赔死?
可找遍整个人界,还就真有敢这么做买卖而且还没有赔死的店家,我们在日正之前总算是及时赶到八珍斋门前,看一眼排成长龙的队伍,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问道:“蹙离,你做事越来越让我糊涂了!眼下我们正找白云庄甚至白墨沉的下落,而且又出现一个什么千面胭脂奴的母老虎,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追上那千面胭脂奴,也许可以从她的口中问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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