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之倾城》第18章


樾蕖?br /> 疯了,都疯了。
我心慌的不再读下去,将信笺掷去一旁。
一个高长恭害得姬家还不够,还要加一个高长弘吗。
正在心烦,忽然听到下人通传,竟是主上遣宫监来叫我入宫。
稍微定了定神,我将信笺与雪莲都收起,袖好折子,随宫监去了。
那天之后,主上一直未通传我,而我也一直未能调整好自己心态,索性也来个避而不见,今日忽然传唤,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天气已经暖了起来,主上应该已经搬去重九殿办事,但宫监却告诉我,主上今日在重华阁。
重华阁是整个禁城里景色最好的一处,清寒也一直最喜欢重华阁这样楼台精致水榭淡雅的地方,主上曾说要把这里送与我们,但清寒认为住在深宫甚是不便,我就拒绝了。
宫监将我送至门口,我将踏进去的时候,宫监小声说,“主上今日心情甚差,姑娘小心。”我对他微微一礼,便进去了。
地上竟跪着一个白发的老妇人。
行了礼,我先将折子呈上,他接过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的说,“朕以为你得了什么好消息或者什么好东西便忘记了折子这回事。”我低头不答。
我从不怀疑他消息的灵通,如果他想知道我早晨梳头时掉了几根头发,不到一个时辰便会有人把我掉落的头发呈给他过目。
见我沉默,他将折子放到一边,指住那个老妇问我,“你可知她是何人。”我细细看了一会,“应是前朝宰相高隆之家的遗孀。”
主上满意的点头,“清魄果然好记性,你再猜一猜她为何跪在此处。”这显然是刁难,但我不想让他如愿,便答道,“是因为主上让她跪在这里。”
他定没想到我会如此回答,露出一个绕有兴味的笑,“几日不见,清魄的嘴便厉害了。”当下不再问我,缓缓说道,“今日是前朝宰相高隆之忌日,朝上有人建议朕遣人去慰问他的遗孀,朕便将高老夫人请到这里来了……”
看到我不信的眼神,他忽然停下,问我,“清魄以为是什么呢。”
我看了看地上的老妇,心中略有怜悯。我记得主上继位以后曾秘密处死过一批人,其中便有高隆之和他的二十几个子孙,至于原因,很简单,高隆之在主上小时候对他并不礼貌,并一直比较偏向兰陵王高长恭。
我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住老妇,问她,“你想不想你丈夫。”老妇有些惊魂不定,答道,“结发夫妻,怎不想念。”我微笑上前,褪下护手抚上她保养甚好的脸,轻柔道,“既然想念,为何不前往。”
侍立的宫监顿时惊呼起来,我放开她已经蜷曲枯萎的身体,从容回到主上身边。
主上有些诧异的看住我,我向他微笑,俯向他耳边轻声说,“不要怀疑,清魄与主上一样残忍。”
他看我的目光一闪,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一个不要怀疑。”他站起来负手走了两步,“这样快死去,真是太便宜她了,也太无趣了。怎么办,朕心里还是憋闷得慌。”说完便微笑的看着我。
我安静垂下头,杀那老妇是为了免她受更多的苦,未想到却给他觉察到了我的心思。
主上微微一叹,“清魄没有好的提议么。那就随朕去薛贵嫔那里逛逛吧。”
于是一群人又逶迤向后宫走去。
薛贵嫔来自青楼,主上前年特别宠爱她。
当时薛贵嫔因为思念家人一直郁郁不乐,为了让她开心,主上不顾内臣反对,硬是将她家人接进晋阳禁城住了一月有余,薛贵嫔见主上对她姐姐多望了两眼,便将其姐姐献给主上。
谁知她姐姐与主上一番温存之后要求主上赐她父亲一个官职,被主上命人悬挂起来用锯锯死,还是薛贵嫔苦苦哀求,才放过了她一家人,只是逐出了禁城,却从此不再踏入薛贵嫔的寝宫。
走到一半,主上忽然停步道,“清魄,你便不要去了,夜里朕在清音水榭设宫宴,你也来。”
我虽莫名,但是也松了口气,迅速告退了。
第二十一章 盛宴
人未回到府里,主上已经差人送来了几套广袖襦裙供我挑选,我不管辟尘的大呼小叫,直接丢给了府里的下女。
生来便没有做贵女的命,又何必定要在衣着上与她们看齐,若是清寒在,也必定会同意的吧。
只来得及换了一身比较轻逸的衣裳,宫里来接的马车已经到了。
我虽奇怪,也没多问,主上的心思一刻数变,若我能跟得上,那才是见鬼了。
马车驰进了禁宫,却不是朝着清音水榭过去的,我揭起车帘望了一望,竟是后宫的方向,也不愿问车夫,只是静静的坐着。
正在胡思乱想,车子停住了,车外传来一把软糯的声音,“姬小姐不会怪穆莹未打招呼便将你请来吧。”
我微笑的打起车帘,“皇后要见清魄,只要差人来说一声便行,清魄自当前来拜见。”
皇后穆莹的父亲是先皇十分宠信的老臣,而她自己在宫中也谨言慎行,是众人交口称赞的贤惠皇后。
我一面与她相让着朝里面走,一面猜测她此番请我来的用意,忽然听到她叹息,“姬小姐被突然请来,未见疑惑或者惊惶,见到穆莹,又不卑不亢,也怪不得皇上疼爱了。”
我暗自一叹,站住了脚,“皇后请清魄来是谈主上的事的么?”
她略一犹豫,还是点头,“自春猎以来,坊间一直流传着姬氏兄妹与皇上的风流轶事,穆莹素来不信那些流言蜚语,只因传得实在是太离谱,所以想请姬小姐来为穆莹解解惑。”
我冷笑一声,既然不信,又何必求证。
其实这些流言我这段时间在聚香楼也听得不少,传得离谱的甚至传言主上是我和清寒的入幕之宾,我二人又如何如何日夜与主上亲昵狎玩,我又如何与清寒争宠不惜媚惑主上求主上将清寒远调洛阳等云云,我向来不屑多听,更不会做出出面辟谣的蠢举,谁知竟然传到后宫来了,可见有心人确实处处都有。
她始终自称穆莹,神情间也不见倨傲或是鄙睨,我心中再窝火也不便对她发作,只得对她说,“既然这样,清魄索性将话摊开来说。清魄与清寒只是为主上办事,但主上确实因为某个原因在春猎期间对清魄和清寒造成了一些皇后无法想象的伤害,求主上将清寒调去洛阳实在是清魄不得已而为之,而不是向世人所传是清魄争宠所致,所以如果皇后原先是想让清魄劝一劝主上或是别的什么,清魄只好说,请皇后多把脑筋用在怎么留住主上的心,会比较有效。”说罢转身就走。
皇后一直怔怔的听,直到我说完也未动上一动,待我走出几步方才听到她发出一声哽咽,我心里动了一动,却终是没有停下。
未进水榭便听闻里面唧唧喳喳的笑语,看来不少妃子都到了,见我进去,笑语声顿时小了不少,所有人都看向了我这边。
我和她们一一对视,眼光所到之处,有好奇,有嫉妒,有不屑,有敌视,有憎恨,还有人完全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忽然听到内侍通传,皇后驾到,正要侧身让到一边,皇后已经进来了,眼睛还略有些红,想是哭过一阵,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未像我想的那样对我不理不睬,而是对我友善的笑了笑,让我感到颇为意外。
坐进离主上的坐席最远的一席,我开始闭目养神,今天连皇后都出面了,看来这顿饭并不是那么好吃的,主上很有可能袖手旁观,不养足精神,很可能自己就是这场宫宴上的一道大餐。
主上的到来就像在一群蚂蚁中投下了一颗蜜糖,想起蜜糖,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师傅炼的糖其实是用来喂鱼的,但我自小别的不爱,就只是喜欢在师傅叫我拿糖去喂鱼的时候塞一颗在嘴里,后来师傅发现了,也没有说我什么,只是有时想起,便顺手帮我多炼一袋。
上次师傅带来的那袋糖我虽然很节约的吃,但仍是早早的就吃光了,这次他去洛阳之前我原想问他要些的,后来想了想又没有开口,我素来没有求人的习惯,除了那次对主上……和高长弘。
在我看来高长弘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从第一次在茶楼碰到之后,不管在任何场合,我总是发现他总是在寻找我,有时对上了,他会先转开,有时我发现了又故意不看他,他却能一直看我看很久。
这点他和主上不一样,主上如果要看着我,一定会看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看我的……
对于他们,我心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东西在纠缠,温柔但是又莫名的僵硬,想要将它拿出来看个明白,拿是拿住了,快送到眼前的时候,又悄然一滑,溜了,沉了,回到心底,回到那万丈深渊。
忽然听到主上问,“清魄在想什么”,我正神游天外,漫声答,“在想你……”话一出口立刻清醒,但收回也不是,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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