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消万古愁》第35章

“主子？”
“盯住玄王，我要知道她是谁。”
“是！”
洛雪夜跟着风立扬离开会场，一路上并无言语。风立扬径直带洛雪夜上了他的马车。放下车帘子是风立扬说道：“回府。”
狭小的车厢内，风立扬看着洛雪夜。洛雪夜倒也大方的回视他。
“夜儿……”仿佛憋了很久，风立扬终于轻轻唤出了这个名字。
“玄王殿下，莫非是沾了这名叫夜儿的女子的光，才令你今日这么大方的救我？”洛雪夜露出一个柔媚至极的笑来，眼中流动着慵懒的波光，有十足的风尘气，“可惜呢，小女子名叫雪月，不叫夜儿。”
“不！不可能！你分明就是……”风立扬突然顿住了。是她！那张脸，天下不会还有人会有这么一张绝尘的容颜了。可……欧阳雪夜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语言？更何况，当年他亲眼……亲眼看见她自刎的啊！她究竟……究竟是谁？
“分明？”洛雪夜眼光一转，惑然问道。
“不……不……不！”风立扬摇头看着眼前的洛雪夜，这张他朝思暮想的容颜，那个让他夜夜徘徊的人，是眼前的？
“玄王殿下，我很好奇你说的那位夜儿究竟是谁呢？”洛雪夜双手抱胸，竟翘起了二郎腿来。心想，这个形象，欧阳雪夜能做出吗，玄王殿下？心中不禁一笑。
风立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洛雪夜，半晌，才轻轻一声叹息。还是不甘心吗？眼前之人终究不是她吧？心中仍有一丝痛在牵扯。“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短短一句，仿佛用尽半生的力气才说出，风立扬的语气中有浓烈得化不开的愁绪。
洛雪夜一怔，心底有些震动，这个温和的男子，这份无以为报的情。暗暗忍住那翻动的情绪，洛雪夜轻轻一笑：“世上最美？感情王爷也在赞扬小女子呢！”这样的厚脸皮，玄王啊，你又如何应对？
“呵呵……”风立扬竟朗朗一笑，“不！她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再没人比她更美了。”
“玄王真是会说笑！”洛雪夜两眼一白，没好气的说，“刚才也不知道谁一见小女子就直唤‘夜儿’，还说小女子是他未婚妻，这下又否认得这么干脆了！”说完，小嘴一嘟，看似真的受了委屈呢！
风立扬眼见这俏皮的一幕，竟有些失神，这张相似的脸也那么动人呢。“这……本王向姑娘赔罪了。本王刚才……其实……”
“太思念她了！”洛雪夜没等风立扬磕磕巴巴的说完便直接接过了他的话。
又是一声叹息……马车一路颠簸，两人竟再没有说什么。
……（本卷结束）　……
四卷　聚散浮萍终是命
游说
马车停下。
洛雪夜抬眼看向风立扬。
“夜……雪月姑娘，你……”风立扬下意识又喊出了那个名字。
“不！”洛雪夜坚定的回答，她怎么会不知道风立扬想说的话呢。“我还有朋友在等我，该日再来拜访玄王殿下了。”
下了车，洛雪夜微笑着目送风立扬进了那座府邸——盈月别院。直到大门闭紧，洛雪夜脸上的微笑才渐渐淡去。若是再狠些，未必不是好事吧……
转过身，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洛雪夜有种想哭的感觉。那身影在落日余晖下拉得那么长，看不清他的脸也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在心里某处那么深刻的记下了那生动的面容。
“未然……”洛雪夜轻轻走过去，钻进他的怀里。
楚未然没有说什么，也不想问什么，此刻，真实的搂住她，比什么都重要。良久，洛雪夜抬起头来。
“我……”想说的话被楚未然的唇封住。那是绵长的，仿佛静候已久的等待。楚未然的心情也在这个吻里一一倾诉。洛雪夜的泪不禁滑落。那些过往，终究没能说出来。
“等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我不想看到你哭。”楚未然轻轻在洛雪夜耳边说道。
“我……没有……”洛雪夜哽咽道。
“可我看到了，刚才，玄王出现的时候，你的笑里有泪……”楚未然深深的看着洛雪夜，黑色的眸子里带着不忍。
“未然，你一定要相信我。”看着楚未然，洛雪夜说道。
楚未然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
回到客栈，洛雪夜意外的见到了淳于意。楚未然对淳于意笑了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知道，洛雪夜现在需要和淳于意谈谈。
“我以为，你还在西北。”洛雪夜笑道。
淳于意看着洛雪夜，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异样。
“怎么？”洛雪夜问道。
“属下是回来解答主上的问话的。”淳于意说道。
“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洛雪夜看着淳于意，是她一直把他当作长辈当作师父一般才忽略了他的神通？过分的尊重让她蒙蔽了心智？那么，今天，她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属下确实会观星占卜。”淳于意说道。
“就这样？”
“还是主上问吧，属下实在不知应该从哪里说起。”淳于意无奈的笑了笑。
“那就从风凌王朝之前淳于氏的预言讲起吧。”洛雪夜淡淡的说道。
顿了一下，淳于意仿佛是在回忆，缓缓说道：“那不是胡说，洛氏在当时就已经把握中原不少经济命脉，我祖先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要知道，战争是耗费钱财物力的事，得天下必先得天下之财。”
“可那带给洛氏一族却是无尽的灾难！”洛雪夜不免有些激动起来。
“不然，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与其等人来选择，不如先选择人。除非，自立。”淳于意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洛雪夜。
“所以，洛氏一族选择了风凌王朝。”
“不错，风凌王朝也确实维护了洛氏几代人。”
“维护了几代人？怎么不说是洛家维护他们几代呢？然后，再狠狠灭掉！只怕洛氏再强大下去会毁灭了他们！甚至脸老弱妇孺也不放过！甚至是他们自己的血脉七公主！”洛雪夜忿然说道。
“王者，有王者的想法。臣者，有臣者的想法。还是那句话，除非，易主。”淳于意平静的说道。
洛雪夜眯起眼来，看着淳于意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仿佛想起什么，迟疑道：“我在想，当年，你的祖上是不是也这样游说着洛家和风家的人。”
淳于意笑了笑，“我想，应该是吧。”
“那么，你到西北去想必也是有用意的。”洛雪夜继续说道。
“是的。”
“楚闻鹤在这中间是什么角色呢？”
“一颗可用可不用的棋子。”
“可用可不用？那么浅云呢？也是棋子？是么！”洛雪夜失声吼道。
“主上，如果你还信任属下，我会说那只是一个意外。”
“所以呢？你还是老戏词？得洛氏者得天下？”洛雪夜讥笑道。
“主上，以后你会明白的。淳于氏并不是盲目的追随任何一个人的，一旦追随，则致死尽忠！”淳于意说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洛雪夜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楚未然确实是窝斯王朝的内定继承人。楚闻鹤是窝斯的王爷。现在的窝斯王并无子嗣，裴瑟乃其养子。”淳于意说完看了一眼洛雪夜，转身离去。
洛雪夜静静的坐在桌前。想远离的，并未远离。想靠近的，仿佛就快抓不住了。洛氏，究竟是种工具还是一种信仰？淳于先生这些话，是一种劝诫还是一种预示？或者只是一个巧舌如簧的説客？天下，谁的天下，可以由她来说？可笑啊……换个朝代？换谁？窝斯？然后再受其保护几世，再遭遇灭门，再换？荒谬的天下之说！为什么要？为什么？牺牲掉那么多性命，是为了什么？天下，究竟与她何干？与洛氏何干？没有洛氏，没有了十八魅影，天下不还是天下么？好累……洛雪夜闭上眼，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世事终究是无常的，命数只再瞬息万变，猝不及然才是这世间最真实的本质。洛雪夜终于还是没能如愿的安静睡去。
此刻，灯火通明的客栈大厅里，洛雪夜三人面前站着的俨然正是镰弯。
“你以为，这些人能动得了我们？”楚未然轻笑着问镰弯。
“楚公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身边这个女人的来头很大。”镰弯此刻早已没有白天的君子形象。道貌岸然仿佛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此刻的他脸上尽是小人得志的笑，阴谋布满在他的眼里。
“哦？说说看。”楚未然好整以暇的抱胸抄手看着镰弯。
“她还有个名字，叫欧阳雪夜。”镰弯看着洛雪夜，嘴角泛起一丝得逞的笑来，“她可是当今圣上贬谪出宫的皇贵妃！”
夜谈
没有让洛雪夜失望，镰弯果然说出了这个她再也不愿想起的尊号。洛雪夜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楚未然。楚未然有刹那的震惊，却转瞬即逝，只脸上那慵懒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此刻正冷冽的看着镰弯，一股肃杀之气浑然不觉的散发开来，直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