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消万古愁》第16章

“你！”令狐酋咬牙切齿。
“从今天起，每隔半月到满月楼来拿一次解药，否则，后果自负！”洛雪夜说完，转身回到亭中，拉起一直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戏的楚未然翩然离去。
解毒
“你给他吃的什么？”楚未然回到满月楼才提出这个问题。
“最近我才做的小‘点心’。”洛雪夜轻轻带过，手伸到楚未然面前摊开，是颗药丸，“把这个吃了。”
“你刚也给他下那毒了？”楚未然吞下药丸问道。
“恩，你说的‘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么。”洛雪夜答道。
“那你怎么还补了颗‘点心’？”楚未然不解。
洛雪夜眼中一闪，原来楚未然并不知道他中了魍魉。洛雪夜不言语，径直走进抚柳阁，门关上的刹那她说了句：“让淳于先生来见我。”
楚未然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看见了两颗紧闭的心，他的和她的。突然间四个字出现在他脑海——萍水相逢。无声的离开。
“主上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中的是魍魉？”淳于翼有些惊讶。
“是的。”洛雪夜放下手中的莹月兰继续说道：“给他下这种毒的人很明显是他亲近的人，否则这样慢性施毒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下毒人的目的只为了牵制，否则不会下魍魉。”
“也可能……施毒的人并不知道魑魅。”淳于翼想了想说道。
“魑魅魍魉本是世间最毒的花，要知道种花在人身上的方法很容易，但要点花释放毒性却很难。洛家搜集天下毒物也只得到了魑魅的点花方法，这人竟然能点魍魉，那么不知道魑魅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洛雪夜沉吟道。
“主上为何不亲自问他？”
“我想为他解毒是存有私心的，而且……我们与他毕竟还不能算是朋友。他如果不是自己想告诉我们，我们也不能多问。楚未然不是一般人，我也不想把我们的事完全暴露给他。”
“主上考虑得周全。但魍魉的毒恐怕是无法根除的吧？”
“恩……至少现在我知道的是。”洛雪夜语气中有一丝无奈。
“那主上下一步是？”淳于翼问道。
“我用莹月兰控制他身上魍魉的毒性，这几天我把魍魉的种花过程改了一下，毒性没变，但下毒过程不用再拖那么久。另外我在令狐酋身上种了魍魉，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点花的方法。然后，再试着在他身上找出解毒的方法。一切……就看他的造化吧。”洛雪夜轻轻叹了口气，如若不是那样相同的气息，怎么能让自己这样深陷？在自己逃避着自己的时候，她潜意识希望与她曾经一样的人能好些。
“主上，孤鸿已经进了堂子，埋得很深。”淳于翼开始用暗语向洛雪夜汇报一些事。
“让澜波和竹秋到中间去，我怕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于人前，中间不会罢休。”洛雪夜吩咐道，“另外让飞锦去钱府待命。”
“是。”
这是一盘棋，一局洛雪夜同众人下的棋。对手有多少？有多强？都是谁？洛雪夜不清楚，而她手上唯一的棋子就是十八魅影。这是洛家留给她的仅有的了。
十八魅影分为九武九商。九商在洛家败落后各自隐匿一储存实力，不到最后时刻是洛雪夜不想动用的力量。九武分别为：天魅淳于、浅云、浮光、孤鸿、澜波、飞锦、流夏、竹秋、无梦。此九人现在跟随洛雪夜暗中实施复仇大计。复仇……洛雪夜轻吐一口气，用一年的时间，她把自己变成复仇的工具，此身只为复仇活。若无这个支撑，她恐怕已经不能再这样生气活现的站在这里了。她只觉得累，好累……
眼前的男人有着隐忍的眼神，傲然的立在洛雪夜面前，不是别人——令狐酋。洛雪夜抿嘴笑着，其实他们之间并无恩怨，只可惜他刚好想要杀她想救的人。
“内力受阻？”洛雪夜问道，就如一个大夫在替病人看病般。
“你究竟给我下的什么毒？”令狐酋强压住火咬牙问道。
洛雪夜微微一笑，眼中闪着诡异的光，“不告诉你！”这答案活脱脱要把令狐酋气得半死，却又毫无办法。他自己尝试着解毒，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除了内力受阻他几乎没有别的异常。一种无所适从茫然不知的恐惧让他简直要疯了。
“但是，你若不乖乖听我的，我担保你会一辈子就这么当个没有内力的废人！”洛雪夜轻笑着说道。
“你！”令狐酋两眼圆瞪，“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洛雪夜眼波流转，宛尔，“想给你解毒！”那双盈水的眸子里竟有着真诚在闪动。
令狐榴一怔，“不可能！”
“为什么？”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解毒嘛，虽然过程曲折点，但最终目的是这样啊，呵呵……她可没说谎！
“你为什么要救楚未然？”令狐酋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平日的心智。
“不为什么，想救就救了。就像……我现在想救你一样啊！”洛雪夜自药炉上倒出一碗药来递非令狐酋，“喝了它。”
令狐酋想也没想端起便一口饮下。
“这么干脆？不怕我再放点儿什么进去？”洛雪夜问道。
“没听说过绝症之人不怕死么？”令狐酋答道。
看来这人也不是没脑子，不过……比起楚未然，他还是嫩了点儿。所以才会一直没能杀掉楚未然吧。洛雪夜抽出一根金针，完全没等令狐酋来得及反应便扎进他的身体。
“你干什么？”令狐酋顿时感觉体内真气涣散开来，无力聚集。
“现在什么感觉？”洛雪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卸下一脸笑意，此时的她脸上有认真的疏离和冷然。
“真气涣散。”令狐酋不禁有些相信洛雪夜的话了。她真想为他解毒？
洛雪夜微微皱眉，有些效果，但不完全。楚未然是可以使用内力的，也没有真气涣散，只是使用一次毒性便增强一分。现在令狐酋还没达到那个效果。她再次朝令狐酋的体内放进一根金针。
“现在？”洛雪夜问道。
令狐酋试着运功，发现竟有可以使用内力了，真气也能聚集，只是运功完身体如万针扎来，疼痛无比。洛雪夜眉头皱得更深了，还是没对。不过今天不能再试了，令狐酋的身体再试就要经脉错乱了。看来……只能等下次。
洛雪夜拿出一支药瓶子，“这里面的药每天服一粒，可以抑制你的毒性。”
令狐酋收下离去。
夜里的满月楼是热闹的。楚未然还不知道浮光的身份，洛雪夜也每晚都在抚柳阁里献唱一首。雪月的名气越来越大，每夜来听她唱歌的人络绎不绝。只一千两黄金的价格活生生把这些人阻在了抚柳阁外，雪月竟渐渐成了满月楼的传奇了。
亲王
钱磊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主儿，头次碰了软钉子，却没想这么快又上门来了。洛雪夜不禁笑起来，想起了六妈妈的话，果然是偷不着的最香啊。
“去告诉他，我明天就去他府上做客。今天就不见他了。”洛雪夜对浮光说道。
“主上是想？”浮光没有淳于的心机，理解不了洛雪夜的做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洛雪夜微微一笑，钱磊这么主动，倒省了她不少事儿。
“对了，主上，还有件事儿。楚未然今早出门了。”浮光正欲离去突然想起。
“什么？”洛雪夜一抬眼，笑容敛去。
“浅云跟着他，但以他的身手恐怕跟不了多久就会被楚未然发现。我让浅云一路上留下了记号……”没等浮光说完，面前的人已经化为一道白影飞跃出去。
洛雪夜跟着浅云留下的记号一路奔来，不一会儿竟出了城。记号在城外五里坡消失了，洛雪夜心里一惊。浅云就算被发现也不至于有危险，怎么记号突然就没有了呢？洛雪夜不禁身形更快，朝前掠去。没多远，洛雪夜一个急转，翩然落下。眼神收紧，灌木丛的叶子上有血迹。洛雪夜心中的有些不安起来。顺着血迹，她一步步朝前走去，地上的脚印渐渐多起来，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可见受伤的人是他们的目标，而搜索范围在缩小。是楚未然？还是浅云？洛雪夜不敢耽搁，急急提气朝前掠去。楚未然你可千万别动真气，不然……
有人的气息，很多人。洛雪夜止住脚步，慢慢靠向前去。不是中原人，看衣着是西域异族，为首的人坐在一张软轿上。朝这群人中间望去，洛雪夜心中一惊，是楚未然。鲜红的血已经浸透他整个右臂，他却全然无视，只静静看着那软轿上的男人。浅云呢？洛雪夜在人群中没有发现浅云。
“亲王大人还不打算跟我回去吗？”软轿上的男人开口问道。声音很好听，软绵绵的，就是不知道长相如何了，因为他背对着洛雪夜的方向。
“我说过，我不想回去。”楚未然轻轻说道，语气波澜不惊。他好象遇到什么事都是如此轻飘飘的，是他从来不在意这些事吧。洛雪夜是有些了解他的，这样的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