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战记》第208章


另一人么?或是图好虚荣,冲着弈秋的名气罢了,虽拜于门下,并不肯苦读钻研。弈秋台上讲棋之时,他不听不记,不写不思,全然心不在焉,只顾探头探脑地朝窗外窥看,想着鸿鹄什么时候才能飞来,要是果真飞来了,也好张弓搭箭,好好射将顽耍。同拜一师,数年后,前者学有所成,后者终究碌碌无为。”
祁恬道:“这个故事我也是听说过的,本是在私塾之时,先生叙述之。”略一沉吟,道:“似乎还讲过什么,却是这老师自己……唉!时日太久,不记得。”
胡媚娘道:“学棋要专心一意,认真思索,下棋自然也得如此。莫说那两个学生,即使是弈秋这般的显赫大师,偶然分心,也曾闹出了笑话。某日,弈秋正在下棋,一位吹笙的乐者从旁边恬然路过。其悠悠之笙乐,飘飘忽忽、动扬轻逸,如天籁之音,从九天袅袅落下,又似云中撒下无形鲜花彩衣,好不奥妙。
弈秋一时走神,侧着身子倾心聆听,赏析夸赞不已,棋子捏在手中,忘了落下。此时凑巧,正是欲决断各自胜负的时候,笙突然不响了,吹笙人识出了大师的身份,便恭敬探身,向他请教围棋之道,弈秋依旧恍恍惚惚,一时不知怎样对答。不是弈秋不明围棋玄机也,而是他为先前美妙音乐吸引,注意力不在棋上而已。”
祁恬惊道:“这些歌姬,婀娜曼妙,艳丽异常,便是我们女儿家看了也不觉心动,小弟,他可能把持。”
杨起灵光一闪,微微笑道:“无妨,无妨,一者他年齿尚幼,不谙男女欢娱之事,二者小弟何许人也?就是偌大的泰山崩析于前,他还是面不改色气不喘。这等伎俩,难以奏效。”蓦然想起:“这缓急真人好歹也是神仙,我说话不可太顶撞。那‘伎俩’二字,有些唐突了。”遂纠正道:“这等考验虽妙,但乱不得他的。”
便看舞姬无论怎样扭动身姿,瞧得周围众人目瞪口呆,目眩迷离,那青衣依旧是面色淡然,落子轻松。待舞姬水袖激烈振荡,分展伸张,达到高潮之时,青衣口中低声道:“棋棋应该相连,抢出头而得尽先机,攻防有度,左右不离断点,此乃至胜之关健也。请先生指教!”一子放下,便看得所有舞姬万福一礼,化作青烟退下。
众人大喜,方要喝彩,却看气息又变,骤然跳出了许多的奇形怪兽,夹于石桌与观客之间。又那胆小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旁边之人拉拽,揶揄道:“你惊惶什么?且看看清楚,它们可是野兽。”定睛打量,原来是一群精壮勇猛的汉子,或是二人一组,一个抬将兽头,一个披挂兽皮,或是一人角色,单独张扬一副皮毛,故作张牙舞爪之势,前后跳动不止。
黄松奇道:“这是什么舞蹈?”
许山神道:“听闻此舞取天下山海百兽之势,细细揣摩效仿所得。你看左首此兽,其状如禺,但双耳极白,能够伏行,也可若人一般自立行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飞走奔跑,身形甚是敏捷的。
舞者之旁,另有一人扮作奇兽,形状如豚,叫嚷之间,听其音,似乎犬叫狗吠,唤做狸力,它在一地出现,可避免大灾大难,护卫水土。其身后有鸟,看似象鸱,但双翅化为人手,啼鸣之音撼人心魄,听得久了,往往致使身体麻痹,叫做鴸鸟,论起吉祥祸害,与狸力相反,洪水之下,水土大大流失。”
胡媚娘指着其中一个舞者,道:“他又是扮作什么?”
许山神道:“也是一种上古传说之中的鸟儿,早已踪迹全无,其状如,偏偏白首银头,生有三足、利爪如钩,正面观之,若人脸,五官清晰,这鸟儿名曰瞿如,喜欢日夜鸣叫,自娱自乐,产于祷过之山也。是了,姑娘再看他边上,还有一物。”
胡媚娘摇头道:“不识得。”
许山神道:“祷过之山有河,浪水出焉,往南流去径直注于海内。那里得天地之造化,孕育出一种虎蛟,鱼身蛇尾,声音如鸳鸯无二,还可入药,食者通气利尿,浑身不肿,尚能治疗痔疮。”各“兽”跃跃欲扑,却并无往前,偶尔叫唤一声,状若咆哮雷鸣,好不骇人。
众人赞道:“他们扮演得好逼真呀!”杨起忖道:“其实又是蛊惑精神的一些招式了。”听缓急真人抚须笑道:“若有得打吃,定要常常保留,倘被弱敌走强,我却自弱。”便看青衣略一思忖,道:“这里了。”将一子轻轻放下,笑而不语。精壮舞者抱拳一礼,滴溜溜旋转几圈,钻入了地下。
杨起哈哈大笑,道:“妙哉,妙哉!”陡然惊觉失态,慌忙掩口,再看身旁的伙伴,满脸尽皆欢喜。
砰的一声,又看地面尘土轻轻飞扬,往亭后山溪飞去,众人道:“这次又是些什么?”话音方落,便看得地上若有水波荡漾,渐渐生出一幅图画,无数小人在上面排兵布阵,旌旗闪闪,作势就要厮杀。
缓急真人,放下一子,笑道:“娃娃,你可知悉此画的典故。”口中念念有词,便看得双方小人一声呐喊,各举刀枪剑戈,急急奔杀出去。
祁恬惊道:“不理不闻,尚能勉强聚精会神,若是还要与他问答,想再脱出杂念,只怕极难?”
却听青衣不慌不忙,说道:“此乃牧野之战了。大禹儿子启野心勃勃,强行废除禅让制度,建立夏王朝,四百年之后,颓废萎靡,国政腐败,几近灭亡,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商汤虽有意取而代之,但不敢贸然起兵,遂停止向夏桀纳贡,以试探其反应。
夏桀不察,即调动九夷之师,欲讨伐商汤叛逆之罪。商汤视情,随机应变,即刻谢罪请服,复入职贡,稳住夏桀,暗地里,却继续积蓄军备力量,等待真正起兵时机。
如此不久,夏桀暴戾,不分青红皂白,诛杀朝廷重臣、一时人心惶惶,众叛亲离。商汤得悉如此消息,乃再行停止贡奉,故作轻蔑漠视之状。夏桀忿然,二度遣兵讨伐,但此时九夷之师难起,收刀纳剑,不肯出征,又有緍氏举起义旗,公开反抗。
商汤以为朝廷气数已尽,于是筑台拜帅,起兵反夏。其誓师之时,一一历举夏桀破坏农耕生产、残酷盘剥布衣、戕害大臣忠烈、压迫无辜民众之种种罪行,言道自己正是秉承天意,征伐夏桀,目的昭然,便是为了拯千万百姓于水火之中云云。商汤懂治军之法,尚宣布了严格的军纪兵律。”
忽而问道:“是了,先生,他直言要替天行道,却不知派出了多少军队?”
缓急真人不料他能反问,猝不及防,顿时愕然,略一思忖道:“简选良车七十乘,‘必死’勇士六千人,又联合各方诸侯国的士卒,算来数万吧?”棋路蓦然打断,手指微颤,虽拈一子,犹然落下不得。
杨起暗暗称好:“你捣乱别人的心神,自己也该尝尝这般滋味。”
青衣点头道:“正是。诸侯联军不愿正面硬敌,徒然耗损实力,便采取大迂回之战略,绕道至夏都以西,行‘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之妙策,突袭夏都中央。夏桀犹在宫中享乐,听闻战报告急,竟大出意外,仓促之下胡乱应战,西出拒汤,同诸侯联军决战于鸣条,便即是今日之东都洛阳了。
商汤之军骁勇无敌,奋勇作战,一举击败了夏桀朝廷的主力部队,逼迫其败退归依于属国三朡,即今山东定陶东郊野一带了。商汤乘胜追击,速灭三朡。夏桀穷途末路,无奈之下,只得率少数残部仓皇逃奔南巢,不久又惊又怕,气急交加,终究病死在那里。”言罢,落下一子。
缓急真人脸色一变,叹道:“好厉害!”也不知他是称赞青衣的学识,还是他的‘玄素’棋艺。
神仙矜持,长袖一抖,地面有变幻了一幅图画,依旧山水齐全,仍然兵马阵法。青衣啊呀一声,道:“妙哉,妙哉!”缓急真人被他唬喝得一跳,哭笑不得,道:“莫非你又看出了之图的玄妙不成?”
青衣道:“此役不同凡响,乃周桓王十三年爆发之溃Ц鹬健4呵锍跗冢9踝瓢灾性诶'葛大败周室联军,此后东周揭幕,周王室日益衰弱,诸侯国亦然纷纷崛起,再也不肯听从天子之命,战国始乱。”有人叫道:“我们不曾听说过,愿闻其详。”
缓急真人有些后悔,本想消除地面图画,也好安心下棋,但既然有人如此放言,不好阻隔,不觉微微一叹。
青衣心道:“今日胜败至关重要,少不得以其人之道还制彼身,想方设法晃你心神。”拿定主意,遂大声道:“西周末年幽王为博宠妃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结果招惹亡国之祸,后东迁洛邑,再立东周,但王室威望、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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