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赌徒》第92章


周跃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却勾起一丝浅笑:“我们来玩点更刺激的好了。”
“怎么玩?”尹路尧做出一副奉陪到底的姿势。
周跃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沿上:“这一把,我不看牌,我用剩下的全部筹码先看你手里最后那张牌。”
“你确定?”尹路尧也觉得有趣,不由得将身子微微前倾,“你至少还剩下了六百万的筹码。”
“六百万买你先把牌亮完不是很好玩吗?”周跃收回一只手开始一摞一摞把筹码往赌桌中间扔。
“没试过,不过可以尝试。”尹路尧坐直身子,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了最后一张牌,还没亮牌,陈验冷不防叫停了尹路尧的动作。
“等一下!”陈验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赌桌中间的一大堆筹码,一咬牙,也帮尹路尧抛出了剩下的所有筹码,“我们不能让客人吃亏,对吗,路尧?”
“当然。”尹路尧投给陈验一个赞赏的笑,紧接着立起了两指夹着的牌,牌面朝向对面的周跃。
周跃在看清楚尹路尧最后一张牌时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嘴角,尹路尧敏锐地察觉到周跃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啪”的一下把牌拍在了桌子上。
“黑桃K。”尹路尧自己都没绷住大笑了起来,“黑桃A、黑桃K、黑桃3,赢得了我这把‘龙虎’的就只有三个5了。”
陈验也在看清楚尹路尧最后一张牌时松了一大口气,正如尹路尧所说,周跃这一把要想赢,剩下的两张牌都必须是5才行,可这种概率用大脚趾想都知道实在太小。
“比起当年,你的手气和底气都足了不少。”周跃很快就恢复了那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姿态优雅地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之后随意地翻了翻剩下的两张牌,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
尹路尧和陈验都等着周跃揭晓最后的结果,可周跃似乎一点亮牌的意思都没有,只在看牌之后用右手状似无意地扣着牌。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尹路尧抓起自己的三张牌晃了晃,“要是你真的拿到三个5也应该给我们展示一下,对吧?”
周跃一副憋笑的表情:“我也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说着他又站了起来,把唯一一张亮出的黑桃5又盖了回去,然后拿起三张牌朝桌上剩下那一大沓牌走过去,在尹路尧和陈验同样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周跃把三张牌分别插~进了那一沓牌里面。
周跃抬起头把视线投向尹路尧时,两手一摊,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俏皮来形容,他笑着说:“你赢了。”
尹路尧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当年周跃也是用同样的表情冲他一笑,只不过当年周跃对他说的是:“你输了。”
陈验处于完全目瞪口呆的状态,他甚至不敢确定刚才发生的一幕是他亲眼所见的。
“怎么?怕我不认账?”周跃一边玩着手里厚厚一沓牌一边冲尹路尧挤眉弄眼,“我现在长大了,再也不是八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了。”
“那你是否又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尹路尧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他吃不准周跃今天的路子,并且他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规矩都是人定的。”周跃指了指自己的心,还略带嘲笑地扫了陈验一眼,“做人做事千万不要这么死板。”
尹路尧还没接口,周跃立马又抢白道:“这副牌就送给我留作纪念吧,支票下礼拜一银行开门了我再寄给你。”说罢拿上缺了三张的那副牌就扬长而去了。
尹路尧怔怔地望着周跃的背影消失在大厅的门口,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陈验试探着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一样。
眼前的陈验无比真实,而且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这让尹路尧觉得无比的感恩,那是否应该从实招来?
张了张嘴,尹路尧却有些欲言又止。
陈验抿了抿嘴唇,走近了尹路尧,大大方方地坐在尹路尧结实的大腿上,双臂环着尹路尧的脖子,无比认真地说出了他心底的话:“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你不必勉强自己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我知道至少你现在是真的爱着我的。”
“傻瓜!”尹路尧蓦地抱紧了陈验,什么都不用再多说,有了陈验这句话他还怕什么?
2013—08—03
☆、第八十八章
和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请柬,这周三是周跃二十五岁的生日,他邀请尹路尧一个人去赴宴。
没有错,请柬上写得清清楚楚,宾客只有尹路尧一个人,周跃甚至连他在香港的其他朋友都没有邀请,这顿生日宴摆明了只是他和尹路尧两个人阔别多年的烛光晚餐。
“把这张请柬和支票一起给周跃寄回去。”尹路尧几乎是面无表情地把支票和请柬装进了信封里,然后递给站在一旁候命的李伯。
李伯惟命是从地接过了信封,正想转身去执行尹路尧下达的命令,陈验立马从沙发里起身,他说话的对象是李伯,眼睛却一直盯着稳坐如山的尹路尧:“李伯,把信封给我。”
李伯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陈验又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尹路尧,最后还是决定把信封交给陈验,然后默默地退出了客厅。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反倒是陈验镇定得不像话似的给张途拨了一个电话,尹路尧坐在一旁听得很清楚,一颗悬吊吊的心终于慢慢落了地。
陈验挂了电话重新坐下,手里的信封被他攥得紧紧的,尹路尧换了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盯着陈验微笑。
接收到尹路尧的眼神,陈验自己也是没忍住勾了勾嘴角,他把信封重新递给尹路尧,语气平淡地说道:“去吧,有些事情总该给他一个说法。”
“说得好像你很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一样。”尹路尧没接信封,保持着慵懒地斜倚在沙发扶手上的姿势,“我不去也并不代表我怕了他。”
“我知道。”陈验点头,手里仍旧举着信封,“但是意气之争往往只会两败俱伤,所以我希望你去和他说清楚,这样就算是要硬碰硬我们也无话可说了,我不希望底下的兄弟们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场恶斗。”
“这就是你为什么叫阿途全面戒备的原因?”尹路尧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你觉得不管我去不去赴宴,‘天齐’上下都免不了和‘东胜’有一场恶斗,但是我去了至少可以让周跃断了念头,以后你就没了后顾之忧,是吗,验验?”
“的确,我不否认。”陈验耸肩,“但我绝对相信你当年有无可奈何的理由。”
“越来越聪明了。”尹路尧终于笑得咧开了嘴,还顺手接过了陈验手里的信封,在手里掂了掂,他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不过一千万的支票,还回去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支票留下。”陈验夺过信封,抽出里面的支票又把信封重新递给尹路尧,笑得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我想他应该是不会在乎这区区一千万的,更何况那一晚他很有可能真的没有拿到三个5,对吧?”
“即使他拿到三个5那也是验验的功劳,你是那晚的荷官,所以留下这一千万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尹路尧心安理得地接过只剩下请柬的信封,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才又把视线投向斜对面的陈验,“不过这是一场鸿门宴,你真舍得让我一个人去?”
就算知道尹路尧并不是害怕一个人去会有去无回,陈验也还是说了酸溜溜的话:“我会一直在餐厅外面等你出来,就算要死我也会陪着你。”
“验验果然是长大了。”尹路尧坐直身子朝陈验张开了热情的双臂,“就冲你这句话我也会完整无缺地走出来。”想了想尹路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除了已经没了的这根小手指。”
陈验一听立马就有些扛不住了,尹路尧为了他宁愿自断一指一直以来都是他轻易不能被触碰的泪点,明明马上就要二十四岁了,一个成年的男子是不该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可是视线触及尹路尧只剩四根手指的左手时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开始往外面涌。
尹路尧被陈验的眼泪刺痛了,他曾说过他不喜欢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人,眼泪在他看来就是“怯懦”的代名词,可他没办法抗拒眼前这个爱他胜过一切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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