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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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这么想,嘴里只是轻嗔着:“您自己回味一下您刚才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
笑闹一番,言归正传,原来,皇上昨晚去天牢见了重要人犯后,今天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在大理寺审案,晚上估计也会宿在御书房后面的寝阁,好随时查阅卷宗,召见相关人员。至于宇文娟,太后卖了个关子,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过后又附耳提醒:“最近你一定要严密注意皇上的动向,像今晚这样,你就要派心腹核实,确定皇上一定是独宿。如果宫里举行什么宴会,你最好寸步不离地跟着,别让他落单,即使他起身更衣,你也要派靠得住的人跟着。”
听得我纳闷不已,开玩笑说:“莫非您得到线报,有人蓄意染指皇上,所以我们要誓死捍卫他的贞操?”
太后居然给我翻白眼:“本来就是。”
我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不会吧,这是什么世道?”
太后的语气十分笃定:“你别不信,到时候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对了。”
八宝攒凤车上垂挂的樱格宝珠互相敲击,叮咚作响,母女一路计议不停,但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提到此刻还住在公主府中的那个人,大家有志一同地当他不存在。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猛虎落平阳
更新时间:2010…6…15 10:15:16 本章字数:3608
事实证明,太后的消息也不见得完全准确,她预言的那两个“不会回来”的人,晚上都回来了,据说宇文皇后只在娘家待了两个时辰不到。
出于礼节,我打发人去她的寝宫问了问老夫人的情况,答曰:承蒙皇上关爱,亲派太医至府,已经好了许多。老夫人思女心切,把病情故意说重了些,她晓之以理,告诫母亲以后不可如此,也坚决拒绝了母亲让她留宿的要求。她现在是皇上的妻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帝的体统与皇家尊严,一国之后,怎么能随便在外面留宿呢。
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听得我肃然起敬,太后对此的反应却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这两个人的反应都怪怪的,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意味,偏偏太后不肯明说,要跟我打哑谜。回自己寝殿后我冥思苦想,反复推敲太后的语意,就字面理解,似乎是在说宇文娟的表现不过是欲盖弥彰,盖什么呢9
理不出个所以然,再想到太后所关心的“皇上的贞操问题,”我正要打发人出皇上那边探探敌情,他却自己回来了,我喜出望外,迎上去亲手给他宽衣,殷勤地问:“今天是不是很累?”
他一脸疲惫点倒在我怀里,话都懒得说了,只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我把他扶到榻上歪着,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他的头发说:“这么忙这么累,还记得给岳母传太医,这个女婿不赖呀。”
“什么岳母?什么太医?”他半眯着妩媚的凤眼,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心不在焉地反问。
我顿时醒悟过来,恨不得自打嘴巴,难怪会被太后取笑的,瞧我这醋坛子嘴脸,一不小心就露出来了。
羞愧之余,赶紧扯别的,妄想蒙混过关,谁知那人的脑子从来不会遗漏重点,非要我把话说清楚不可。
待我阐明原委,他好笑地说:“朕哪有功夫管这些闲事,肯定是崔总管派去的人,他一向八面玲珑,各方讨好,故意说是朕派的,又给了宇文家面子,又笼络了人心。”
这倒有可能。我又把太后让他最近避免独宿的话说了,他坐起身,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太后真是这么交代的?”
我点头,不无疑惑地问:“难道太后怀疑宇文娟想对你下药,把生米煮成熟饭,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
皇上想了想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如果她真敢对我下药,单凭这我就可以废了她,她没那么傻的。”
“也是”,太多的疑惑交错堆积,差点让我忘了最重要的事:“你昨晚走得那么急,后来听说去了天牢,会同大理寺卿连夜审案,审的是什么人啊?”
“你猜”,他面露得意,笑容爽朗明快,先前的疲累之色一扫而空,显见真的抓到了关键人犯。
“猜什么呀,快说!”我被他的笑容所惑,吻了吻他俊挺的鼻尖,临撤回时,忍不住在俊脸上摸了一把。
他捉住我的手,眉飞色舞地说:“是严横啊!我派了无数的人找他,京城都快挖地三尺了,我估计他一定被藏在京城或近郊,不可能在外地,因为宋方一直在京城,自婚典后,他就没离开过京城。”
“天,居然把严横关在天牢里,”难怪皇上的人找了几个月都没找到,只是,“这么一个朝廷重臣,大理寺的人怎么敢关他呢?皇上又没定他的罪。”
“用的是别人的名字,别人的脸。”
“你的意思是,易容?”
皇上叹息着点了点头,脸上尽是不忍:“亏他们想得出来,把一个堂堂的侯爷易容成当街抢劫的流浪汉,一身破衣,一头乱草,一脸胡须,不会说话,没人探望,这种人,关在牢里一万年也不会有人注意的。”
震惊之余,我亦为之恻然,那位俊朗威武的定远侯,是京城多少名媛心中的金龟婿啊,却被人这样糟蹋折腾,想想都叫人心痛。宋方如此歹毒,再足智多谋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
万幸的是,皇上最终找到了他,还活着的他,我笑问:“藏得这么隐秘,你们的人是怎么发现的呢?”
他感叹地说:“也是巧合吧,或者,是他命不该绝。”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昨夜,住在严横隔壁牢房的一个犯人突然发病死了,那也是个关了很久没人理会的人,牢头因为是新换的,连死人的姓名都说不清楚,于是请来刑房书吏,让他带着卷宗和墨盒去给犯人对手印。就在验明尸身时,隔壁的大胡子犯人突然冲到铁栅边,不停地用手在地上画着什么,书吏叫人把笔和纸递给他,他竟然颤抖着在纸上写出勉强可辨认的字:我是严横,我要面圣。
书吏很聪明,知道事有蹊跷,当时并没有声张,连牢头都没告诉,立刻把纸撕了,只说是个疯子,写的都是大逆不道的话,把严横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出来后,才悄悄找到大理寺卿周信,向他汇报此事,周信连夜进宫,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我不解地问:“既然找到了严横,您为什么不接他出来,却要去天牢提审呢?他又不是犯人。”
皇上告诉我:“的确是提审人犯,从昨晚到今天,朕把谋逆案中一干人犯都亲自审了一遍。要不这样,朕用什么由头进天牢,又怎么把严横带出来呢?我们照那流浪汉的模样重新易容了一个,把他依旧关在那间牢房里,反正宋方也不敢轻易去探监,关谁其实都一样,只要弄成那个样子就行。”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提到宋方的名字,冷酷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这场君臣斗智斗勇的拉锯战出乎意料地获得了大突破,让他觉得扬眉吐气,宋方的名字也因此不再是禁忌。
一个讨厌的人执意以对手的姿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日日提醒他的存在,让你如吞了苍蝇般难受,偏偏吞之不进,吐之不出,是很让人抓狂的,皇上忍了这么久,终于云开月明,我也很替他开心,拉着他的手问:“这么说,宋方至今还不知道严横已落到你手里?”
“嗯。”
“经过了这次劫难,你救严横于水火之中,他以后一定会誓死效忠于你,琰亲王这回可是彻底失去他了。”
他笑得如沐春风:“这说明朕是真龙天子,真正地受命于天,所以老天爷都向着我们这边的。”
“是是是,臣妾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从榻上站起,深深拜贺。
他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一脸遗憾地告诉我,严横恐怕很怕恢复了,身土的伤还有办法,就是嗓子被烧坏了,太医说,再开口说话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天!”我再次喊天,宋方也太狠了,对一个征战沙场的虎威将军来说,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严横能忍辱活下来,也真不简单了。
皇上却说:“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以前跟先帝打天下的时候,比这更艰难更惨酷的环境都经历过,饿得啃树皮和粘土,渴得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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