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鸳鸯坠》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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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宜秋捡起地上那封书信,看信皮上写着“萨摩大王亲启”六字,骂道:“这狗头竟然私通倭寇!”随即抽出信纸,只见上面写道:
萨摩大王麾下:
所赐珠宝,不胜叩谢。大王若至,当启北门,迎王车骑,为王前驱。日以红旗三面,夜以红灯三盏为号。
颂王
千寿
苟良才顿首叩上
胡宜秋把信揣入怀内,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剑抵温从育咽喉,道:“你这狗头是怎么勾结倭寇的?说!”温从育双目紧闭,装死不理。胡宜秋怒气上冲,手起剑落,温从育顿时身首异处,腔血箭喷,只吓得那小校面如土色。
胡宜秋用剑抵向那小校,喝道:“你说!”
那小校结结巴巴道:“我说,我说。我们千户苟良才是温从育的师兄,小人名叫葛云,是苟千户手下的百户。前几天,温从育带来一株二尺多高的珊瑚与许多珠宝,说是倭酋萨摩王送给苟千户的,约定倭寇攻广东潮州时,要他作内应。苟千户欣然应允,写了一封回信,要小人同温从育一起去福建漳浦投递,并给了小人两粒珠子。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望胡女侠饶命!”
胡宜秋道:“要想活命,随我去潮州投案。”葛云默然。
胡宜秋又道:“给你盏茶时间考虑,若至潮州揭出苟良才,或者还有生路。”说罢转身走向温从育,在他身上搜了一番,没有搜到什么,顺手摘下他腰带上的佩玉,装进衣囊里,而后在他衣服上拭净宝剑的血污,便将他尸体扔进桅园。
胡宜秋感到有点疲倦,但却极是兴奋,看看自己浑身是血,不禁“噗哧”一笑。此时一只燕子穿过桅园,桅子花纷纷落下,于是触景生情,南望分水关,放喉诵了一首《武陵春》,词曰:
燕过桅园花簌簌,右树挂斜阳。粉颊绯红趱路忙,风疾带舒长。
谁语娇娃羸健汉?一样戮强梁!紫剑喷光血溅扬,染遍了,女儿妆。
那边百户葛云躺在地上,虽然穴道受制,但是眼可见,耳可闻。他见过适才胡宜秋杀温从育时的怒容,又见到现时胡宜秋诵咏的豪放,心里忖道:她虽是女流,却有丈夫气概,是非分明,疾恶如仇,我堂堂须眉,竟干出这种没廉耻对不起祖宗的事来!蝼蚁尚且贪生,况我家中有妻儿老母;观她所为行止,当是信人,绝不会诳我。于是说道:“胡女侠,小人依你。”
胡宜秋道:“很好,我们立即过分水关。”去桅园内换了血衣,走出来给葛云取了银针,解了穴道,幸好分水关还没闭关,二人过了关。
胡、葛二人在分水关街上客店要了两个房间。晚饭后胡宜秋点了葛云的“眩晕穴”,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也回房歇息。
第二天吃罢早饭,胡宜秋押着葛云上路。末牌时分,二人进了潮州城,直奔作为广东总兵行辕的潮州府衙。
到了府衙门前,胡宜秋出示福建总兵的公文,声称有军机要事面见俞大猷总兵。值日军官接了公文,通报进去,须臾转来,道:“俞将军有请。”胡宜秋将葛云交值日军官找人看押,尔后随他进去。
第十八章 火烧倭兵(下)
俞大猷在书房处理军务,见胡宜秋走来,命亲兵看座、奉茶。胡宜秋谢座,呈上戚继光的亲笔书信。俞大猷展开书信,但见写道:
俞公总镇大人麾下:
自去岁兴化一别,年有余矣,末将无时不思念大人。今末将兵临漳浦,破城只在目下。恐倭寇南窜潮、汕,特赍书致意,冀大人设网截杀。他日有机,当造辕叩拜。漳浦战事,由胡宜秋女侠面禀。
即颂
戎安
末将戚继光拜上
戚继光职任福建总兵,俞大猷职任广东总兵,官阶相同,何以信上对俞大猷执礼甚恭?缘因戚继光任福建副总兵时,俞大猷为福建总兵,是他的主将,故而不敢托大,仍执下对上之礼,以示敬意。
俞大猷看了信后,笑道:“凡为将者,当深谋远虑,元敬(戚继光之字)确是将才,平倭非他莫属也。”遂向胡宜秋问了漳浦城内外敌我双方的形势,胡宜秋以实对答。
俞大猷道:“胡女侠旅途辛劳,在此休息两日再回。”
胡宜秋道:“谢俞将军关怀。另有一事相禀:小女子来潮州途中,在分水关前,遇到两个勾结倭寇的奸细,我戮杀一人,生擒一人,w。∪dtxt。còm=》提供ūd/tΧt电子下载并从死者身上得到一封书信。”将书信呈上,且叙事情始末。
俞大猷看信后,道:“那葛云现在何处?”
胡宜秋道:“在进辕门时,小女子将他交给了值日军官看押。”俞大猷命人去带葛云。
须臾葛云带到,他见了俞大猷,磕头如捣蒜,连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将军饶命!”
俞大猷怒道:“你这个败类,竟敢私通倭寇,从实招来!”葛云招供。
俞大猷命中军官道:“传我将令,请左营三哨苟千户前来书房。”中军官领命去了。
一盏茶工夫,苟良才随中军官来至书房,他一眼瞟见百户葛云跪于一旁,知事犯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强作镇静,单腿跪地道:“卑职叩见将军。”
俞大猷冷冷道:“苟千户近来可作什么好事么?”
苟良才硬着头皮道:“回禀将军,卑职严守军营,不敢稍懈。”
俞大猷用手指了指葛云,道:“此人你可认识?”
苟良才道:“是卑职属下百户葛云。”
俞大猷道:“苟千户可差他作什么事来着?”
苟良才道:“这厮在市上欺诈百姓,卑职按律打了他二十军辊,其后便逃走了。卑职正着人四下寻找,不知何以在将军处?”
俞大猷道:“葛云,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葛云怒视苟良才,道:“苟良才受了倭寇使者温从育送来的萨摩王厚礼,私下通敌,欲将潮州城献给倭寇。他给了小人两粒珠子,命小人跟随温从育去漳浦送信。”从怀中拿出两粒珠子双手呈上。
苟良才心想:书信在温从育手里,只要温从育师弟逃脱,没有物证,你俞大猷也奈何我不得。遂道:“将军不可轻信。这厮犯律受责,便以那抢来的珠子诬陷卑职,望将军明察!”
俞大猷冷冷一笑道:“好个利口的狗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将苟良才给倭酋萨摩王的书信扔了下去。
苟良才顿时面色如土,磕头有声,道:“小人一念之差,望将军饶命!”
俞大猷猛然离座,抽出佩剑,一剑斩了苟良才的人头,却对中军官道:“传谕各营,苟良才献策有功,升迁中军营指挥佥事。”又传两名亲兵道:“将这厮拖出去秘密埋了。”
俞大猷呷了一口茶,道:“葛云,你私通倭寇,本当斩首,但念你能迷途知返,本辕饶你不死,可立功赎罪。”
葛云叩头道:“谢将军不斩之恩。将军只管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俞大猷道:“你可随胡女侠去福建戚将军大营,听候差遣。此去不得再生歹念,须知你妻儿老小均在潮州!”
葛云道:“小人不敢。”
俞大猷转向胡宜秋道:“下官本当留胡女侠小住两日,实在军情在急,明晨你即带葛云动身。下官有书信须你带回,请替我向戚将军致意。”
且说胡宜秋带葛云回到福建漳浦城北戚家军大营,呈上俞大猷的书信,并向戚继光禀告了此行所遇。
戚继光道:“胡女侠此行辛苦了,但仍不能歇息。你可易容扮成苟良才的亲兵,带葛云前去漳浦城,替苟良才送信,埋伏下来,以作内应。”
胡宜秋道:“小女子遵命。”
当晚三更后,胡宜秋、葛云绕至漳浦城南,待到天明,走至南门吊桥前。葛云向城上喊道:“小人葛云、胡二,奉了温从育温大爷之命,有事求见萨摩大王。”那守城的寇目听他报出温从育的名号,于是放下吊桥,开门纳入。
二人随那寇目至萨摩王处。葛云跪拜道:“小人是广东潮州千户属下百户葛云,奉苟千户之命,与苟千户亲兵胡二来此叩见大王。”说着呈上苟良才的书信。
萨摩王接过书信看了,见与前信笔迹相同,但仍疑道:“温少侠怎么没有回来?”
葛云道:“我家苟千户唯恐人单势孤,贻误大事,故此留下温大爷为助,现有温大爷佩玉为凭。”呈上佩玉。
萨摩王接过佩玉,见此玉白如羊脂,唯中间隐隐有纹若远山,确是温从育日常腰间所佩之玉,但问道:“温少侠有书信么?”
葛云道:“因为我们临行时苟千户才决定留下温大爷,时间仓猝,温大爷来不及写信,遂给了小人这块佩玉,他说大王一见便知。”
萨摩王一阵狂笑道:“俞大猷堪为良将,却做梦也没想到给手下人卖了!”胡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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