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公子倾国》第113章


生身者为母,母死而不守丧,按儒道来讲,是不孝中的大不孝,恐怕历史上也再找不到像高湛这样的不孝儿子了。但诸子百家,百家不同,若高湛不随同主流而奉守儒家思想,本质来说个人信仰不同,没什么错;现实点来说,他是一国的皇帝,外人不能拿他怎么办,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总之,自打高湛登基之后,他越来越变得喜怒无常,让人无法参透。当然,此处之“炫”不包括皇帝高湛最为宠信的和士开和大人。这个和大人瞬间让人有种和痛笕死戳说拇砭酢?br />
娄太后之死对长恭造成的影响相比年前高殷高演死时其实要轻许多,虽然出灵回来后,他端着我煮的粥久久不能下咽,甚至几度哽咽,可我知道他是看得开的。
人老固然要结束世上的日子,迈进另一个世界中等待轮回,自然的死亡,即便重情,即便怎般悲伤,慢慢地也会释然。
并州军务繁重,此后,他又开始忙碌。
七月流火,小雨连绵,淅淅沥沥。烽火中的飞鸽遥遥将消息传回晋阳,上下大惊。冀州刺史高归彦反,率兵蹲踞在南处冀州,正谋划着如何一举攻入邺城。
南北割据,天下四分五裂,中原之内本就乱中加乱,而自家人祸害自家人更是让人深恶痛疾。皇帝高湛下诏,令大司马段韶、司空娄睿前去讨伐,长恭带并州部分兵士从中协助。
数日之后,叛乱被平,高归彦逃至交津被抓,一路锁回邺城,全家十五人于闹市斩首示众。
这世上,无论做什么事情,成者,或是败者,都要付出代价。只不过,成者的代价再多也让人觉得其实很值得,而败者怎么看都让人叹息太过惨痛。大概,有时候安于本分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西面的周国在宇文邕为帝的统治之下,越来越井井有条;南面的陈国,自文帝登基之后,表面始终显得风平浪静;反观夜夜笙歌,沉迷酒色的武成帝高湛……算了,还是不要观他了,反正做不了几年皇帝他就要去做高枕无忧的太上皇了。
高湛,意气风发的九殿下,当初跟在长恭的大哥高孝瑜身边,真是一个长相出众,瓷娃娃般的纯良少年,真不知是什么将他变成这个样子,亦或当初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伪装出来的表象……
哎,时间是最经不起回忆的东西,也是最容易将一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的东西。
…… ^ ^ ……
大风凌乱,枯枝段段砸在窗棂上,惊天动地声音着实把我吓得不轻,似醒未醒间便朝墙角使劲地缩。身上微凉,拽着被子保暖时,整个人便被人捞进怀里;一双手臂紧紧地桎梏在腰间。
迷迷瞪瞪地掀开眼皮看他,依稀可辨出这双眸中的清明,我探着手盖在他的眼皮上,复而蹭了蹭:“……你怎么不睡觉啊?”
温热的手掌拂过腰间的软肉,密密麻麻的挠痒好像都烙在心头,我忍不住挣扎地躲开,还未移动半寸,人又被扣住。他的唇压住我的耳朵,细细的气息瞬间就蒸腾出一片酥麻:“你把锦被都拽去了,让我怎么睡……”
“哪有啊,又逗我……”偷偷瞄了一眼,果然发现锦被都在我身侧,他身上仅搭着可怜的一角。“……你为啥不拽走,来,我给你暖一暖……”底气越来越不足,我干脆闭上嘴巴,扯着被子朝他身上盖,心里想着盖完被子再给他搓搓手。
谁知刚碰到他的衣袖,手便被他按住。
不明所以地抬眼,恰好撞见一双幽静却溢着火热的眼眸,邃邃的深,好像藏着全世界的光。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他却弯了弯嘴角,顺势拉开我的里衣衣带。
带着火星的一双手探进去,缓慢地却好似带着某种节奏在肌肤上游移,所经之处寸寸化作一湾清水。
一阵又是一阵无可言说的悸动从心底袭上头顶,混沌的神思搅得一切都飘忽起来,然后所有的行动似乎全是意识在支配。
双臂擦着他的颈项,软软地环上去。彼此的距离拉近许多,唇上如预料一般落下他的深吻,以及模糊不堪的话:“……不用锦被……这要用,用你自己才能暖……”
“……唔……”
天正黑,策马,踏雪,行夜路,人迹板桥霜。
抵达城郊沁园时,雪堆中的一只公鸡正昂脖打鸣,尖尖的嘴巴就对着日出的方向。
我扯着长恭的狐裘朝外伸了伸脖子,疑惑地拂去他肩头飘落的细雪:“怎么想到来沁园了?”后更的缱绻温存耗去我大半的体力,趁月色赶路,委实令人吃不消。
前面恰好是沁园的篱桩,黑马凌云放缓速度进了小门,红梅簇簇而开,在灰蒙蒙的晨雾中,显得格外耀眼。我惊讶地将腰板挺得笔直,早已进了寒冬,没想到还能看到寒梅开放。
长恭揉了揉我的发梢,轻笑着将我包下马背:“带你来看梅,明年的这时还不知我会在何处为官,今年无论如何也不可错过。”
我嘿嘿地笑着,调皮地说了一句夫君真贴心,便蹭蹭跑去摘寒梅。待我折下两枝寒梅握在中心朝他挥手时,便看见他伫立在风雪中,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眸光充盈着细细碎碎的流光,像是跨国千年的银河和时空,凝聚在那里变作永恒。
我弯起唇角,眯着眼睛朝他笑,这一定是甜到心里的微笑。
走到哪里都有他的目光陪伴着,都有他的人与我仅隔咫尺,这种感觉……真好。
梅林深处的小屋中央,木炭发出火红的光亮。茶香和米香混合在一起,闻一鼻子,早起的馋虫便给勾了出来。
我只顾盯着咕嘟咕嘟冒着小米泡泡的瓷锅瞅,直到长恭握了握我的手腕提醒,才看到站在一隅微笑的高孝珩,以及笑意盈盈的王妃崔洛晚。
这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长恭已经带拉着我朝他们走:“骑马而行,仍是不如二哥二嫂来得快。”
抬头看了看仍是一袭竹青色长袍的高孝珩,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我脸上,唤完二哥二嫂后视线忍不住又朝米粥飘去。蓦地,手腕被崔洛晚从长恭手中牵去:“你们坐,我带尔萦去喝粥。”
好吧,心思被她看穿了,我也没必要在掩饰,大大方方地跟着她过去,崔洛晚温婉地笑道:“你二哥素来舍不得摧残的寒梅,今日倒被你折去了两枝,在他打算惩罚之前,我尽快带你脱离危险!”
寒梅的枝杈就在手中,手足稍显无措,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疑惑地去和长恭求证,他微微点头,余光朝高孝珩飘了飘,说出的话十分让我安心:“放心吧,有我和二嫂在,二哥他不会发火的。”
崔洛晚掩嘴偷笑表示同意,我更加放心了。稍稍想了一下,把手中枝头朝地的寒梅举起来晃了晃,飞快地在崔洛晚手中塞了一枝,我说:“妈妈告诉我,美好的东西要分享!”
这下子再也不用担心高孝珩会惩罚我了,虽然不是崔洛晚折的,可毕竟她手中也有一枝,怎么着高孝珩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回过神去看高孝珩,他已经端着茶杯饮茶了,长恭坐在他对面,正在给自己斟茶。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是考试月,更新会龟速,请大家见谅。我都不好意说自己了,呜呜~~~
——晚安~~
☆、第十五章 惑途
淡色清粥中浸着几颗饱满圆润的红枣,煮得过火的,俨然绽出一朵绯花。朗声慢语穿过熏香织起的帘幕,侧着耳朵听了听,高长恭和高孝珩正在谈论北漠突厥扰乱齐国之事,天下本就不太平,这下子更加不太平了。
施施然将视线移到粥汤上时,崔洛晚正挽起袖子给我盛粥。她是嫂,我是弟妹,长幼历来有序,我赶忙站起来接,她却按着肩膀推我坐回胡床:“别跟二嫂见外!”
将将坐稳,手中立刻多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抬头去看她,清浅的笑容洋溢在唇角,然后,她神奇般四摸出一只勺子递给我。
想了半响也不清楚跟她说什么合适,敛了敛眉,轻声道谢:“谢谢二嫂。”
直到她也端起瓷碗喝粥时,我才舀一勺送到口中。
平日与长恭在一起从不讲究虚礼,也不谈古代那些束缚女子的各种不合理教条。我们在不在意是一码事,但别人在不在意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我虽然不在意并不代表不知道,嫁给长恭这么久,家中的许多规矩心中还是十分清晰的。
就比如现在,我与崔洛晚在一起,除了刚进门时未意识到的逾越一下,实属失误外,其余大部分我觉得还是规规矩矩的比较好,毕竟保不准哪一刻一不留神就触犯了她的底线。有高孝珩和尔菡的这层关系,就算她再贤淑,也不可能对丈夫心头人的妹妹多友善。
就算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父,可这其实非常的合情合理。
紫色豆蔻的指甲在眼前晃了几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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