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先森莫轻狂》第44章

爸爸微眯着眼睛，厚实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别着急小麟，你先去那边玩，爸爸和这个叔叔有事情要谈。
他伸出食指指了指里面那个房间，我才发现里面有好多各式各样我见过的、没见过的玩具。我心里很兴奋，但是不敢立刻飞奔去里面那间房间，因为这里是别人家，我不能无所顾忌枳。
我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那个叔叔，希望他能让我进去。果然，叔叔是个很聪明的人，只见他豪声笑了笑，络腮胡也极其威风的抖了两抖，“去玩吧。”
我乐了。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进去找“我的朋友们”玩耍。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我已经把这里边能玩的都玩了个遍，但是爸爸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跟络腮胡叔叔聊的正起劲蒸。
我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外面的房间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只是觉得不能打扰他们。所以我做了一个安静的孩子，玩累了，就趴在房间里那张红椅发上睡着了。
只是我再次醒来，我的世界就彻底颠覆了！
我不敢相信，我一直那么敬爱着信任着的爸爸竟然为了钱把他的亲生儿子给卖了！
再也没有爸爸妈妈的身影，再也没有邻居***唠叨，再也没有小伙伴们的欢笑声…迎接我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你***给老子动作快一点！老子买你回来不是让你吃白饭的！***跟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男人手里握着一根细柳条使劲儿往我身上抽，嘴里说着那些肮脏的话。
我被卖了。卖到一家很大的生产贩卖海。洛因的工厂。而我被买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因为我是小孩子，警察不会起疑心，交易的时候方便。
刚开始，生意很好，因为需要的人多，交易起来也安全。但是到几年后，由于内部出现了内鬼，制贩毒品的窝点被捣毁，所有成品的、未成品的海。洛因全部被销毁，我们一行人被带去了警局，因为场面很大，所以上了电视。而我的妈妈也是因为在新闻报道上看到我才又重新找回了我，他的儿子。
我记得妈妈去警局带我回家的场景。我已经不会说话了。这么几年的贩毒生活把原本活波开朗的我变成了一个有着严重自闭症的孩子。
妈妈把我带回新家，一个比以前家里更奢华的地方。她告诉我，这是你的新爸爸，尚森辉。而我，也有了一个新名字——尚西。
妈妈告诉我，爸爸在我失踪后的第二年就病死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淡很淡，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只是我不懂，为什么妈妈眼神一直闪烁？细长的手指也在不停的颤动？
3年后妈妈就去世了。那天，我脸上没有一滴泪，就像3年里不曾开口叫过一声妈妈一样。可是我心里，却是泪流满面，千呼万唤！为什么要带走我妈妈？为什么？妈，你别走，你别走，不要离开小麟好不好…别走，不要离开我…
那天之后，我慢慢开始练习发声，努力学习，尝试着打开心房。就在一切看似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在妈妈的书柜里无意间看到了一本日记。就是那本日记，让我再次跌入深渊里，不能自拔！
2000年4月17日
小麟失踪了…今天我回到家之后发现小麟不见了，小麟的爸爸在一边乐滋滋的数着钱。看着他双眼放光的样子，我觉得有些不对。于是我急忙问他小麟呢？他依旧对着手上的钱双眼放光，敷衍的说出去玩去了吧。我说不会啊，小麟每次出去玩都会在天黑之前回来的。可是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他不耐烦的嚷嚷，你怎么那么多事啊！没看见老子心情正好着呢吗？不要破坏我的心情！
我问他，你哪来那么多钱？他似乎很开心，说：我今天卖了个东西，本来以为不值钱呢，谁知道原来这么值钱！哈哈哈！
整个身体好像跌入冰窖里了一样，我颤抖着问他：“你是不是，是不是把小麟卖了？”
“是啊。哈哈。”他很兴奋，笑容像一个陌生人，“这小子真TM赚钱啊！老子真是没白养他！”
“成峰你还是不是个人！小麟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能把他卖了！你怎么能把小麟卖了，你还是个人吗？小麟多乖，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成峰，你，你告诉我，告诉我，你把小麟卖到哪去了…你告诉我啊！小麟…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
……
2000年5月2日
昨天晚上他把我藏在床垫底下的钱都抢走了，输了个精光，喝了个烂醉回来。我问他，又输钱了吗？怎么又喝酒了？他一下子瞪着我，把所有怒气都撒在了我身上，抽出皮带一下一下的往我身上抽，可是，比身体更疼的是我的心，是我的心…
难道当年的决定错了吗？还是因为…
小麟你在哪？有没有吃好睡好？妈妈好想你，好想你…妈妈对不起你…
……
2000年5月8日
今天那里的老板来了。看着他，我想起了我们的从前。从前，你也是那么的体面，那么的有风度，我们那么的相爱…可是现在呢，现在呢？
2000年6月9日
小麟，今天是你六岁的生日。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小麟，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定要健健康康的，一定要健健康康的知道吗？
2000年8月20日
老板是个很好的人。在听说我们家里有困难就拿着面和米来了，可是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成峰正扯着我的头发，一遍一遍咒骂我的时候他来了…竟然被他看到这么窘迫的场面…
2000年9月12日
老板第二次来我们家，很巧，这次成峰出去赌钱了，不在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我肩膀，然后把手里的肉放在桌子上。
他是个好人。
2000年12月31日
我，我…他，他死了。是我用砖头砸了他，他流了好多好多的血…他瞪着我，死死的瞪着我…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了我的丈夫，我杀了他…好多血，好多…成峰…
…
合上日记本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的心情了。我爱我的妈妈，爱我的爸爸。可是，我爱的爸爸亲手把我卖了，我爱的妈妈，亲手杀死了我的爸爸…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爱谁？我还可以信任谁？！
啊——啊——啊——啊——啊——啊…………！！！
后来，我在医院待了一个月，心中没由来的愤怒，看见谁都想发火。
我想，我变了。或许这不是我了，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我…
*
有时候，我会想起她。那个逗我笑，给我戒指的可爱的女孩。
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暂时。我嘲笑自己，因为没有可以信赖，可以依赖的人，竟然去想那个孩子？你真是可悲啊尚西！可是我错了，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我开始越来越想她。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她的影子，都是她的笑声。
我想，我疯了。
因为我开始疯狂的找她。
…
有些事情真的很巧，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我知道了她原来也在这座城市。有空就去中心公园里卖点小吃。阿K告诉我，今天是她去中心电影院卖小吃的日子。我激动坏了，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起来了。一件一件的试穿衣服，弄头发，仔细检查有没有瑕疵的地方。8点整，我准时到达中心电影院入口处，埋伏在一根大柱子后面，等待着她。
10点了，她才摇摇晃晃的推着小车从外面走来。我轻声笑了。呵，小懒猪。因为隔的有些远，我看不大清她的样子，只是觉得很美。
入口处的俩个保安拦着她不让她进去，我很着急，立刻给阿K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她放进去。阿K果然是个很有效率的人，不一会，保安就收到了命令，让她进去了。
我也立刻跟进去，坐在一个很显眼的地方。电影已经开始，可我却没有心思看。
我看着她笑眯眯的给别人推销她小车里的小吃，看着她，我不自觉的也扬起了嘴角。但是，她到底有没有看到我？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我很着急，汗滴渐渐滑下我的额角。
终于，她好像看到了我，咧着嘴，推着小车像我这边前进。我立刻转过头，迅速低头把自己从头到脚大量了一遍，OK，没问题！
我端坐着，假装谈定的看着大屏幕上动人的表演，心却“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
她来到我身边，盯着我眯眼望了一会，然后开口，“美女，来杯奶茶怎么样？香飘飘还是优乐美？”
chapter83　尚西番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