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上你》第18章

“哼。”朱总理理外套，被人劝着坐回去。
背对着众人，顾奇使劲咬牙，指关节因为握拳太用力而发白。
黑色液体流了半边脸，狼狈不堪。
他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川奇，是顾远川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江山，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砸了招牌，得罪人。
收购案是顾远川和全公司，熬了许许多多个日夜，换来的成果。他不过是被泼了下，有什么大不了呢……
可是他到底心不甘，眼眶通红，僵着身子，拉着玻璃门，还没迈步，就听背后“呲拉”一声。
顾远川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收购合同撕了。
“你！”
合作方副总裁震惊而起。
大概没有想到顾远川会突然撕合同，朱总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顾远川此举意味着什么，在场所有人都再明白不过。
会议室静得能听清每个人的呼吸声。
“顾董是要为了个小职员，闹翻关系到川奇前途的收购方案吗？”镜片后，副总裁警告意味地眯起了眼睛。
“作为这位小职员的未婚夫，我想贵司有必要明白：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
说着，顾远川抽出几张纸，走到顾奇面前，温柔仔细地擦去他脸上的咖啡渍。
怔怔地看着他，顾奇胸口一阵排山倒海般汹涌的感动，瞬间淹没熄灭那点微不足道的委屈与愤怒……
小川，他的小川，终于回来了吗？
副总裁诧异道：“未，未婚夫？”
对外一直宣称单身，不谈感情的顾远川，竟然有未婚夫？
“是，记得副董上次拜访时，问过我川奇名字的由来，我没有正面回答。现在我可以告诉副董，因为我是顾远川，他是顾奇。”
他语气一沉，“川奇的创始人，被贵司的中层员工当众无故羞辱，副董该如何对我交代？”
一番话让副总裁冷汗直冒。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如此大的逆转，连公司内部人员都不知道顾奇是顾远川未婚夫，更何况他们！
捅出篓子的朱总，只听说顾远川前几天泼助理咖啡的事，想来，借着刁难这个助理出出收购案的气，顾远川也不会在意……
此刻知晓内情，追悔莫及！
于是当天下午，全公司都知道了一件大事：Boss为了替未婚夫顾奇出气，当众撕合同，把合作方轰走了！
更恐怖的是，这件事是顾总裁亲自发群邮件通知的！！
简直丧心病狂不能忍！！！
直男们心碎了一地：果然，Boss是弯哒吗！
☆、亲一个
“小川……”
下班路上，顾奇痴痴望着身旁，专心开车的顾远川。
他喃喃自语般，无尽柔情唤他：“小川……”
仿佛每唤一声，心就柔软一分，温暖一分。
像经历了无数个寒冬与黑暗的坚冰，好不容易等来春天的第一缕风，久违的阳光照射进冰封的心底。
他曾千万次内心呼唤他的名字，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疯狂思念，疯狂呐喊。
小川，我是如此爱你……
你感受到了吗？
顾奇泪花闪烁，擦擦眼角，他轻松道：“未婚夫，你打算在哪办我们的婚礼？我记得我还没有求婚吧。”
见他冷着脸不说话，顾奇笑了笑，“不带你这样的，说完就反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未婚夫了，要反悔已经晚了啊！”
虽然不清楚顾远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顾奇依然很满足与兴奋。
顾远川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可见真的还是很爱他。
没关系，顾远川习惯被动的话，他来主动就好。顾奇想着要定制一对有意义的结婚男戒，然后再准备一场浪漫的求婚，为二人制造终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他笑容放大，嗯，以后每一年都要跟顾远川求一次婚！
“顾奇。”有些犹豫，顾远川攥紧掌心，说：“我还没有原谅你。”
一句话，浇了顾奇一盆冷水。
没有，原谅？
为什么呢……
顾奇很想问为什么，却问不出。
是他做错了吗，当时的他，真的有选择吗？
为什么聪明如顾远川，一直不明白呢？
他还要怎样……
他还要他怎样？
难受到晚上，顾奇又自己调节过来，他想，他们终究会解开心结的，只要顾远川愿意给他时间。
耐心的走下去，时间终会抹平伤痕。
……
怀抱着悲伤入睡的顾奇，关上台灯，顾远川抵着他后颈，悄然落了泪。
如果顾奇能走进他的梦里，就会懂得为什么他不肯轻易说出原谅。
“小川，我以前跟你只是玩玩的……”
“现在，我不要你了……”
“我不是你哥……”
五年前，医院那一幕，重复在梦里上演。
顾远川骨子里，其实是个非常容易孤独的人。他与人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很难亲近，很难完全信任，也不会轻易去依赖。
除了一个人，那个从他生命最初就开始陪伴他，像太阳般明亮热情的顾奇。
对他没有秘密，全心全力爱护他，会逗他笑，给他擦眼泪的哥哥顾奇。
小时候，顾远川就感觉到，虽然顾爸顾妈都对他很好，百依百顺，但并没有如顾奇那般的亲近感。
就像，他是邻居的乖孩子，顾奇才是他们亲生的。
虽然后来他知道了真相，但那种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已刻进骨髓。
他只爱顾奇，只接受顾奇的好，也只有顾奇是发自肺腑的爱他，宠他。
无数点点滴滴汇成的爱与信任。
梦里还会有琐碎的回忆：
多年前的许多个暑假寒假，父母去上班，家里只剩小小的顾远川和小小的顾奇。
顾奇会在门前踢球，拍纸牌，打弹珠，守着在庭院里写作业的顾远川，始终不跟小伙伴走远。
用零花钱买糖，买冰棒，总要分顾远川一半。
怕他闷，教他折纸飞机，在屋子里比谁飞得远。
夏夜蚊子多，顾奇每晚都要逮着他，给他涂风油精，涂花露水，自己却忘了涂。
他说：“要不是这些蚊子杀不尽，哥早抄了它老窝，敢欺负我们小川，宰了它！”
在学校里成天打架斗殴，就算一直被拿来对比奚落，顾奇还是会以他为骄傲，有危险第一个冲出来保护他。
……
所以，他最深的恐惧，就是他不要他，他不再爱他。
然而，顾奇还是这样做了。
重逢以前，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分开五年，还是十年，又或是永生。
顾奇遗弃了他五年。
再见到他，他怕，怕被顾奇发现，他有多么欣喜若狂，有多么不能失去他。
怕他知道他爱得如此患得患失，爱得这样卑微，没有原则，没有底线，不惜一切。
因为他，就是他的一切啊……
伪装自己，不过是为了不被他轻视，不被他摆弄，以至于再次失去他。
……
不知不觉，顾奇背后睡衣被顾远川的泪水湿了一片……
……
早上醒来，顾奇发现自己穿的不是昨晚那套睡衣。
他疑惑的摸摸菊花，没有异常，于是排除了顾远川半夜狼性大发，爆他菊，弄脏衣服的可能。
刷牙的时候，他想，大概是顾远川闲得蛋疼，对着他撸了一发，没注意弄到了衣服上，因为洁癖，才给他换的？
没再多想，他走去客厅找早饭吃。
两个人在一起，刚开始顾远川会叫餐厅送饭来，后来叫顾奇做。
顾奇做得相当难吃，还被油烫伤过手，顾远川就不让他做了，改成自己做。
此刻，顾远川挽着衬衫袖子，戴着精致腕表，站在开放厨房里。
他切开吐司面包，夹上生菜鸡蛋火腿，加奶昔，做成两份三明治，优雅的端上桌。
顾奇笑眯眯捧着脸，像只摇尾巴的大狗，喜滋滋的望着他。
可口的食物配上顾远川美貌的脸，真是让人十分有食欲！
腮帮子鼓鼓的顾奇，幸福感满满，能这样跟顾远川坐在一起，吃着他亲手做的早餐，是他曾经多么梦寐以求的事啊！
顾远川长睫低垂，故意无视他的一脸傻笑，喝下半杯牛奶，又进了卧室。
“嗯？”按理说，顾远川今天去上班，怎么又回了卧室，难道身体不舒服么，顾奇几口吃完，追了上去。
结果，衣橱旁，顾远川在往行李箱里放衣服，一件件叠得整齐无比。
他挠挠头，“你要出去啊，小川？”
顾远川淡淡对他道：“换衣服。”
“啊？”顾奇赤脚走近衣橱，歪头，“穿哪件呢？”
脚面上一沉，顾远川把一套搭配好的衣服丢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