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晴天》第24章

“所以，你这是想开了放下了？”
“早就放下了好嘛！也不知道哪个大小姐不操心自己的终生大事整天在那叨着我的事，给我一种追不到顾承泽我就活该单身狗的想法。”
林岚哼得很娇媚：“搞基没有未来，你爸不打死你。”
王衍瞥她，迟缓地说：“我好像。。。。。。对其他男的没想法，也许，我不是单纯的。。。。。。那个。”
林岚闻言，那表情像电视里以肉眼可见地绽放着的花朵，在风中一颤，娇艳，羞怯。然而倏忽即逝，林岚抱着胸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那我等着你会看上哪家千金。”
王衍耸耸肩：“承泽大概是我情窦初开那会儿觉得特别欣赏特别好看的人，后来再看见更好看的同性都没有那种想法。然后自然而然地以为自己喜欢同性，对异性就抱一种潜意识的拒绝，也许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gay。”
“说这么多。”林岚懒懒道，“我就先恭喜王伯父了。”说完蜷缩在座位里，嘴角偷偷笑着。
林岚想起以前顾承泽看见何承枫过来，眼里全是笑；王衍看见顾承泽开心，王衍脸上全是笑。
何承枫每次打包东西给顾承泽送来，她总先下手为强，很多次被顾承泽瞪着。学校不少女生喜欢顾承泽，但是最后都没那个毅力继续花痴，因为顾承泽太冷傲了，仿佛除了何承枫——或者王衍也算上吧——其他人只值得用鼻子和眼神回应，也就出了个林岚这样心大似宇宙的女生能无视顾承泽的“冷暴力”。
林岚以前怀疑，像顾承泽他这样的怎么没被人教训一顿呢。
林岚很聪明，知道何承枫是顾承泽的软肋，虽然她只遇见何承枫两次，但已经成功地让何承枫交代顾承泽：“别跟女生斤斤计较嘛。”
她在班上跟男生玩得很好，等高三那年，已经成功地能和王衍把酒言欢。谁能想到有的人一晌把酒能共话桑麻十余年呢。
林岚喝了不少酒，头有些晕，在车停稳后拉住王衍的胳膊说：“王衍，我们试试吧，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
王衍保持着弯着腰上身还留在车里的姿势，他穿着西裤线条挺括，一双修长有力的腿站在地面。他怔愣了一下，对林岚说：“开什么玩笑，你也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不想要这么多年的情分了？”
林岚收回手，解开安全带，沉默地下了车。
四个人吃得还算尽兴，林岚似乎真喝多了，她喝醉酒不说话，会眼睛直直地“瞪视”那个人。
说“瞪视”也许太严厉，林岚那眼神带着很深很重的执着，全投射在王衍身上。
就连对别人的恩怨情仇反应迟钝的顾承泽都感觉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可是分开前不是好好的吗。
离开时，林岚突然拉着顾承泽说：“我真羡慕你。”
王衍抓住她手臂，制止她说出让三个人都难堪的话。
林岚一点也没有女人喝多该有的柔弱无力或者撒泼笑骂，她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静，目光聚焦时还平添了以往没有的娴静。
她和王衍对视了几秒，嘴唇开始颤动，表情似要哭出来了。而她终究没说出一个字，放手让顾承泽走了。
“我送你上去休息。”王衍把抓改为扶，扶她往她在该会所的独立房间走去。
林岚长叹一声：“王衍，你累不累？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总是替那么几个人想着。你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因为你爸希望你能继承衣钵，所以你后来去考相关专业；知道承泽喜欢何大哥，所以你就一声不吭陪了他这么多年；何大哥新产品需要资料，你就帮他在故纸堆里蹲着找；就连我的提议，你不喜欢我这样还考虑我们十几年的情分！”
“可你对谁都是拽拽的，爱理不理。你什么时候想一想自己啊！”
王衍松开手，林岚如离开花蕊的花瓣落在沙发里，散着长发。为参加宴会做的头发全散了，盖住她深而黑的眼睛。
王衍烦躁地呼一口气：“林岚，你让我安宁片刻吧。”说完就离开了。
到了前台，他不忘交代人，上去看看你们的大小姐要不要人帮助。
顾承泽一路牵挂着那反常的二人，何承枫安慰：“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得他们自己解决，你别去问了。”
顾承泽虽然也是这么想，可难免还是不放心：“我和过去的朋友有联系的应该就他们两个了，林岚是那样随性潇洒的女孩子，王衍一直对我们很好，我不希望他们因为一些事生了隔阂。”
“我觉得。。。。。。林岚可能喜欢王衍。”
顾承泽终于有了个惊讶的表情：“怎么看出来？”
“直觉啊。”
顾承泽换了一个“你逗我玩呢”的表情仔细开车。
生产旺季很快到来，分公司的订单加了很多，在“香溪美地”的媒体招待会之后。顾承泽的策略很正确，赢得了口碑和关注度。
何承枫当上副厂长第一件事就是调整工务组的隶属部门，还重新制定了机台检修的时间。
机器也需要检修和休息，就跟人一样，随便一感冒生病，动辄都要去医院看病拿药的。何承枫是怕等订单像雪片一样下来的时候，机台集体罢工。
再说，换个机台厂家是不现实的事，因为那么多条生产线，随便换一台动辄都要十几万，有的不止几十万，分公司负担不了。
何承枫觉得自己是“贤内助”，一分一分地帮顾承泽省着钱。一想到这个，他蹲在地上吃吃地笑着。
“何副在傻笑什么呢。”一个人问工务组组长。
组长摇头：“刚参加完那什么宴会不久，估计是看上了哪家千金害了相思病。完了完了。”
被诊断害了相思病的何承枫蹲地自嘲完继续去搅拌房监督原料的配比情况。
顾承泽接到王衍的微信，说是听到风声，x市水网改造工程即将启动，已经有人带着技术人员上x市找关系了。
他没继续了解，直接问王衍和林岚怎么了。王衍打哈哈，林大小姐的小姐脾气谁知道呢。顾承泽叹气想好吧，王衍是个聪明人，他真操心不来。
多方了解后，顾承泽想，政府方面的工程，做下来还得考虑回款。按以前的经验，回款确实有点慢。
去还是不去？x市，总部是有外办的，但外办常驻的那位业务员常年累月没跑下一个单子，不过好歹有做事，发过宣传单、往人家墙壁糊过不干胶之类。。。。。。
顾承泽靠在老板椅上，手指敲击桌面，他把这个项目放在公司大局上考虑，除了回款，还有路途遥远的运输，还有特殊气候下的安装，还有后续原料的供给，生产的进度。。。。。。因为工程一旦开始，除非结束，供货都不能暂停。
他有所顾虑还不是因为他这总经理也只是个拿工资的？总部在x市设办事处，x市很特殊，划片给总部一个不学无术的挂名经理，人富二代，请了个小业务员在那守着订单飞到怀抱，简直懒坏了。顾承泽舔舔嘴唇，他决定给一个人打电话，语气挺客气，称对方“关老师。”
关老师是他在总部的领导，也是他扶持顾承泽上位的。
关老听一半他的顾虑，在那头吹胡子说：“去啊怎么不去？年轻人怎么担心那点小事？总部是有在x市设办事处，但目前总部重心在国外，对，就你上回知道的。也多亏你和史密斯先生合作成功，老董他们现在把业务重心迁往国外挺顺利。啊，国内的你就别担心受到掣肘，闯开脸干，有人叽歪我顶着！”
关老还有一句没说：他明年就退休了，他退下来，国内就是顾承泽负责的市场。
顾承泽得到了一言保证，前前后后又过滤一遍生产平均量和原料库存，让行政部准备两张去x市的机票。
行政部经理奇怪：顾总这回出差带谁？还去这么远的x市。
好像感觉出电波里经理的疑惑，顾承泽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很多余地补充：“我跟何承枫一起去。”说完我们这位利用职务之便带家属出行的顾总很不要脸地挂了电话。
行政部一干姑娘们在那打开大如黑洞的脑洞，各自脑补出一个霸道老板潜规则了员工的商战文，还有一个禁欲系冷漠老板被副厂长欺负的小黄文，一时，脸上浮现可疑的羞红。
☆、21
21
其实顾承泽带何承枫出行完全是出于谈业务的考虑。
何承枫现在是最了解产品性能的员工，他了解耐温系数，了解原料性能，了解不同气候下的拉伸度以及焊接安装注意事项。
毕竟从他第一天进公司就主动去了解他接触的行业。
当然，顾承泽对两个人又能孤男寡男地同行，还是别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