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之舞》第25章

就是因为是严肃的事情才要多劝劝皇上啊，哪有一听就拟旨的！顺公公差点朝他吼出来，气死他了，怎么偏偏是他这个人如其名、向来不知变通的大木头来当礼部侍郎，顺公公真想拿个锤子将他那脑袋砸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粪坑里的石头。想跟他讲通，还不如让别人来劝皇上的快，顺公公转向他人，想要寻求帮助，结果这一看，看得他真想哭，琳成勋怎么会帮德妃娘娘说好话呢，凤家的死对头，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而全公公，宫中出了名的圆滑，绝对不会帮助注定失了宠的德妃的，算了，豁出老命还是靠自己吧！
“皇上，这件事情万万不可啊，还望您三思啊！”顺公公用着极其沉痛的声音说，结果，御天澜回应他的只有他那一直散发着凌厉怒气的背影。
耿直已经将圣旨写好，他把它拿起，走到御天澜跟前说：“皇上，臣已将圣旨拟好，请您过目。如若可以的话，微臣就去将它誊好。”
而此时的御天澜满脑子都闪过的是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以及幻想到凤舞将他耍弄后所发出的得意嘲笑，满心怒火地想着刚才凤舞还想来解释的样子，可恶，她当朕是傻子吗，眼见为实的东西还用得着来解释？根本不用多此一举！
御天澜那一声暴怒的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吓了四人一大跳，顺公公壮着胆子，再次死谏：“皇上，您要三思啊！皇上……”
“顺公公，君无戏言，皇上的意思相信你听的很清楚，难道你还想左右皇上的决定不成？！”一顶有罪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话，只见琳成勋严肃地说道。他的心情很好，一想到凤轩那死对头回来后听见他的宝贝妹子已经死了，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想到这，他就有点迫不及待，哼，凤轩啊凤轩，我到要看看到时候你还能保持那张欠扁的笑容不！
待他说完话后，就见耿直将已经誊好内容的圣旨卷轴拿到御天澜跟前，请他将玉玺盖上，可是叫了半天，御天澜都没有反应，不得已，他大叫了一声“皇上”，这才把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御天澜给喊回神来。
“什么事？”御天澜绷着一张脸问道。
“请您加盖玉玺！”耿直恭恭敬敬地举着圣旨。
虽然回过神来，但脑子还处于不清醒状态的御天澜，想都没想，拿过玉玺就在圣旨上盖了个印。拍板定案了的事让顺公公急得嘴巴张张合合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耿直又问了一句让谁去颁旨，御天澜则顺口回答让全公公去。等等，颁什么旨？这才完全清醒过来的他看向众人。
“等一下，让朕看看。”他连忙唤住领旨正要告退的全公公，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全公公愣了一下，赶紧将圣旨呈上，而顺公公看到御天澜的表情，突然觉得事情有挽回的可能性，赶忙又说：“皇上，赐死药给德妃娘娘的事万万不可啊，请您收回旨意吧！”
听到他的话的御天澜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将全公公手中的圣旨抢了过去，迅速摊开阅览了一遍，看过上面的内容后，尤其是里面的那句“今赐死药无魂散一碗，未时执行”让他的脸色震惊地发青。
耿直发现皇上的脸色不对，怕有什么不妥，便将刚才御天澜所说过的话全部复述了一遍，这才让御天澜发现自己在不经意之间将有些话说了出来，听到顺公公在旁边不停的说让他三思开恩之类的话，他想正好踩着他给的台阶下去，好挽回气昏了头所犯的错误，准备说这件事情他再考虑一下，想把圣旨收回。
而琳成勋看出了他有反悔的意思，立即对顺公公说了句：“顺公公，你在不停的说什么，难道想要皇上真的将圣旨收回吗？别忘了，君无戏言啊！皇上的圣旨怎么可以轻易收回！”
几句话就将御天澜的后路堵住了，提醒他是个皇上，不能够像普通人那样可以出尔反尔。御天澜心里急翻了天，要不是有人在，他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怎么会将那些话说出口，现在想收回又收不回。
已经准备大不了和德妃娘娘一起上路的顺公公老命一豁，不肯罢休地说：“皇上要赐死的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按照礼法，这种大事是要经过朝廷大臣们的商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随便便就颁旨赐死德妃！”要不是因为那个脑子一根线，皇上说啥就是啥，从不知反驳的愚木脑袋的耿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经过商量就写成圣旨了呢！顺公公顺便瞪了耿直一眼。
他说的话点醒了御天澜，现在是巳时，离未时还有两个时辰，召集朝廷众臣来商议，完全来得及，只要几个人说让他收回旨意，他就可以借此改旨。
“你不要再说了，退下去！”御天澜对还想说话的顺公公说，微微地对他使了个眼色。
从御天澜小时候就伺候在旁的顺公公，看到主子的眼色，再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立即理解了他的意思，碍于皇上的面子，主子不能收回旨意，但让自己去找那些大人们，好给他台阶下。于是，他赶忙退出御书房，立即去找人。
那厢的顺公公在找人，这厢的御天澜因为想到解决的办法，所以稍稍放下一点心，另外想到干脆借此机会微微惩罚一下凤舞，吓吓她，也为自己解解气，便将圣旨又重新交给全公公。
全公公走之前，琳成勋又问了句让谁配死药。
“洪希尧。”御天澜走回自己的桌子前，坐了下去。
“皇上，微臣以为应该让其他的人来配死药，毕竟众所周知，德妃娘娘与洪大人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情应该让他避嫌才对。微臣建议让御医院的林大人来做这件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那个林大人出了名的胆小，绝对不会在药里搞什么鬼。
“那就这么办吧，让人去通知他。”是谁都没有关系，反正一会儿他就会收回成命，那配成的死药根本就用不着，御天澜示意全公公找人去通知。
“皇上，是不是应该派人守着云德宫，万一德妃娘娘听了圣旨后，准备逃跑怎么办？而且程冉也应该避嫌。”琳成勋铁了心要乘这次机会除掉眼中钉的妹妹。
御天澜想了想，万一凤舞听到圣旨后，还真的逃跑了，那他后面的圣旨给谁呀？于是他同意地点点头。“嗯，就这么办吧！”
于是，这时候全公公才走了，去云德宫颁布圣旨。
“皇上，那我们是不是继续之前的政事？”琳成勋问道。
“嗯。”就这样御天澜三人又开始商议朝事，不过，他不是很专心，心里着急得等着顺公公找来的人。
整个的云德宫在听到全公公所宣告的圣旨后，沉寂在一片哭声与沉痛之中，而凤舞则一动也不动的站着，不敢置信之后是木然，浑身散发着绝望的伤痛之情，但是她再悲伤也不关全公公的事情，只要是不得宠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不会是他巴结给好脸色的对象，喊了几声让德妃娘娘接过圣旨，都不见她有反应，他的心中嘲讽地哼了一声，她以为她是谁啊，一个即将被赐死的废妃，还摆什么臭架子！
“德妃娘娘，请您接旨，难道您想抗旨不成？”全公公拔高了声调，在整个屋子里显得极其突兀。
凤舞的目光射向他，凌厉之中带有怒气，使得全公公想起她曾是御林军第一高手的事情，这让他有些害怕，连忙堆起笑脸，将圣旨放到桌子上说：“奴才、奴才还有事情，就将圣旨放这里了，您可要收好了，奴才告退了。”说完，迅速地离开了，深怕凤舞一怒之下将他给宰了。
出了云德宫的全公公回头不屑地看了一眼，然后在心里转了几个弯，想这件事情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琢磨了一下，林大人他有另派人去通知，云德宫也被层层包围，他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乘这个时间干脆去给贵妃娘娘通报一声好了，今后这后宫的风向是朝她那里的，仰仗她的地方还很多，要知道这六大家族中只有凤、琳两家有女子入宫为妃，如今凤舞失势，就只剩琳雪霁了，虽然她不得皇上的宠，但她背后的琳氏家族可以保证她在宫中的地位不会轻意被动摇，当然，前提是她不惹到皇上，而这女人向来聪明，有些事情感觉是她做的，却总是让人抓不住把柄，今后这后宫之主不出意外她肯定会弄到手的。
主意一定，全公公让跟着自己的小太监们先回去禀报，说是他不舒服，要去茅房，一会儿再回去，然后他便向兰桂宫走去。
到了兰桂宫，不一会儿，他就被领进了琼芳殿。琳雪霁本来在闭目养神中，听见说全公公来了，便睁开眼，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了陈公公、芙蓉和香兰三人。
“恭喜娘娘了！”全公公恭恭敬敬地行着礼，满脸谄媚之笑。
“喜？从何而来？”琳雪霁那条不知道被修了多少遍才细细长长的眉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