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生活顾问》第104章


甘十二坐立难安。老父是匆忙出门。或许是真没带钱。他自己买个书还是问娘子借地钱哩。哪里来地那许多结酒钱?他探头朝外望了望。甘礼并未跟着出来。只得拉住店小二。道:“前头凤凰山下地程家你可晓。替我去请了他家地少爷来吃酒。赏钱回头给你。”
“能在凤凰山下住地。咱哪有不晓得地。客官且稍坐。立时就来。”他们请地客竟是程家少爷。果然是有钱人。我并不曾走了眼。店小二心中庆幸。脚下跑得飞快。从饭桌子上把程幕天请了来。
程幕天到得酒楼。见请他吃酒地是甘十二。脸上立时爬满了霜。道:“我正吃饭呢。还以为是哪个生意人唤我谈事。这才
忙赶了来。你一个读书人。怎地上这种酒楼来?”
甘十二悄悄把济楚阁儿里的甘老爷指了指,道:“我请你在这里吃岂不便宜,咱们不点花牌就是。”说完又指了指旁边眼巴巴的店小二:“哥哥先替我把赏钱给了。”
程幕天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他没带钱,喊他来做冤大头,他哭笑不得唤程福来打发赏钱,道:“你没钱还带你父翁来这里吃酒,我可没得钱借你。”甘十二大呼冤枉:“我是被他硬拉来的。”
这世间哪有老子带儿子吃花酒的事体,程幕天不信,但甘老爷到底是长辈,他既来了,不好不替他出钱,便瞪了甘十二一眼道:“这钱一并记在你账上,记得要还我。”
甘十二见他点头,连叫了几声好哥哥,带他进去见甘老爷。甘老爷虽不大了解程幕天,却晓得他的老子程老爷是个古板人,宁愿往家一个接一个的买人也不肯招伎的;他估摸着老古板教出来的儿子定也是个小古板,就不大愿意与他同桌,只道:“你们小辈同我坐一起,没得受拘束,不如到旁边另包个阁儿快活。”
程幕天本就不久待,听了这话很欢喜,出来叫程福数了几张会子递给甘十二,道:“这些够你结酒钱了,你且陪着你父翁,我还回家吃饭。”
甘十二却不肯放他走,央道:“哥哥,你且陪我坐会子,不然叫我娘子晓得我来吃花酒可怎么办?”
程幕天拉住了胳膊走不动,只得同他在甘老爷隔壁的济楚阁儿里坐下,唤了店小二来上酒。甘十二见他板着脸,自己连个说话的人也无,就招呼旁边站着的程福道:“吃酒还要甚么尊卑上下,你也来坐。”程福是爱煞此等酒楼的人,闻言忙应了一声,再朝程幕天那边瞧了瞧,见他无甚异议,就自搬了个凳儿在八仙桌边坐下。
甘十二唤店小二多拿了个小银角来满酒,递到程福面前:“若遇见我家娘子,还劳烦你遮掩一二。”程福笑道:“甘少爷你才成亲就敢收通房的人,还怕我家三娘子怪你吃花酒?”甘十二将手里的小银角转了一会子,闷声道:“你说的是,她哪里会怪我,只会闷在心里甚么都不说。”
程三娘是自出去的主子,程福不敢论她的是非,侧头瞧见程幕天对着窗外凝眸深思,问道:“少爷有事?”
程幕天收回目光,甚是苦:“午哥还只会叫娘,不会叫爹,怎生是好?”
甘十二一口酒喷到程身上,程福借着替他抚背,偷笑不止,二人笑来笑去乐作一团,俱道:“似你这般吃酒还想着儿子的人,委实少见。”
程幕天看了他俩一眼,道:“我不过想想儿子,有甚么好笑,我还没笑话你们怕娘子呢。”程福不敢说自己不怕阿竹的棒槌,马上缩了头只吃酒。甘十二不以为然:“我那不是怕娘子,是疼娘子。”
程幕天道:“既然疼她,就莫叫她成日里去哭着烦扰她嫂子,以为她嫂子同她一般无事呢?”
甘十二怔了怔,道:“她去你家哭了?是为那个通房?我这娘子,甚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甚么心里话都不向我讲,我怎会不晓得她不愿我收屋里人,日夜苦盼着她开口与我明说呢,可她就是不吱声。”
程幕天不耐烦道:“你们的私事与我甚么相干,莫要烦着我娘子便是。”程福怕甘十二面子下不来,忙开口圆场:“甘少爷,娘子们都是这般面皮儿薄呢,她们的心思你得猜呀,我家娘子性子太直没猜头,我还嫌不好呢。”
甘十二吞下满口的酒,叹道:“男人在外已是辛苦,回家还要猜来猜去,累是不累?”程幕天对此话深有同感,道:“可不是,我和你嫂子才成亲时,她也是时不时就问我一句要不要收屋里人,自家官人愿不愿纳妾她心里不清楚么,非要故意问上一问,反让我去猜她的心思,好不叫人烦恼。”
甘十二问道:“我看你们如今很好,是何事叫嫂子想开了不再试探你?”
程幕天笑道:“管她试探不试探,我只记得女人嘴上抹的都是蜜,心底儿里一坛子醋。”程福也笑起来:“少爷,这是我常说的话,怎叫你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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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成长(中)
更新时间:2009…12…11 1:14:52 本章字数:3843
十二若有所悟,起身道:“我不等她了,我要回去与
“说甚么?”程幕天莫名其妙,正待细问,却听得隔壁一阵吵闹,中间夹着甘老爷的声音,他与甘十二对视一眼,齐齐奔了出去。
甘老爷所在的济楚阁儿里,足足坐了三、四位浓妆艳抹的伎女,个个穿着红通通的裙子晃人眼,程幕天还以为是为她们惹的事,就站在门口不动,只把甘十二推了进去。甘十二上前一问,却跟伎女没得干系,店小二道:“这位客官将咱们店所有的菜全点了一遍,厨房费了好大的功夫做齐,他却不要了,这不是耍人么?”
甘老爷分辩道:“我明明只吃了你们端上来的几碟子,哪个晓得你们又做了一遍?”甘十二也闹不清,忙把程幕天拉进来:“哥哥,这些个我却不会,你来。”
程幕天朝桌上一看,动了筷子的都是些小碟子,大盘的菜才端上来,还在热腾腾地冒气,他心下立时明白了原委,忙先背着甘老爷朝店小二打眼色,再斥他道:“多大点子事,点再多菜自有我结账,怕我给不起钱?”
能在这样的酒做店小二,都是熟读客人眼色的人,当即换了面孔朝甘老爷鞠躬作揖,口称自己行事莽撞,得罪了贵人。
甘老爷在泉州也是常去大楼的人,隐约猜到是自己行事没合规矩,便不再吵闹,自怀里摸了钱出来打赏店小二,叫他到主廊面上再叫几个伎女来点花牌。
甘十二完全场也没瞧出所以然,好奇难耐,出得阁门来悄悄问程幕天:“我爹哪里错了?”程幕天先教训他:“你身为儿子,怎能讲父翁一个错字。”再才解释:“先端上来的小碟子,乃是看菜,客人看中哪个,就告诉店小二叫厨房做去,若全留下视作全要了。”
甘十二笑道:“果然与泉州行事不同,我定是以为看菜即是正菜。哥哥你行事不爽利,此等事体你不当面解释给我爹听来告诉我,到时我爹问起不得叫我去做那叫他尴尬的恶人。”程幕天抖了抖袍子:“又不是我叫你问我的。”
甘十二记挂家中娘子,也不同他分辨,问他借了一张一贯的会子,出了店门一路跑着回家,却发现程三娘正在房中交握着双手走来走去,瞧上去极为不安。他上前将她搂了个满怀,问道:“出甚么事了?”程三娘见只有他一人回来,更是惊慌失措:“爹还在怪我?”
甘十二笑道:“爹在酒楼快着呢是早把中午地事忘到九霄云外了。”程三娘悬了多时地心总算放了下来。记起嫂教她地话。垂着头磕磕绊绊问道:“官。官人。你可。可是爱……那翠竹?”甘十二捧着她地脸道:“不必问了不让你为难。原来是我不会做官人。还不如那成日里黑了面吼你嫂子地哥哥。”说完将那张借来地会子掏出。唤了翠绣来与她。道:“不必再演了下地钱给你。你自备了嫁妆嫁人去罢。”
程三娘隐隐约约猜到相。心中快活按捺不住上正要浮出笑来。忽见翠竹倚着门大哭起来:“少爷你好狠地心儿还哄我说要抬我作妾。今儿为了讨好正房娘子要赶我出门。”
程三娘刚浮上来地一颗心又扑通一声沉了下去。想起那天紧闭了多时地卧房门。就没有底气去斥她胡说。紧攥着手帕子跌坐在椅子上。甘十二如今晓得女人心底都是有坛醋地。再不去苦等娘子发问。抢先解释道:“娘子。你这个丫头教地不好。我叫她同我演个戏。她非要我先付钱。我在咱们房里翻翻找找好一气。也只寻出几个铜板来。还是她指点我开了你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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