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第182章

“是我杀的，但我当时是在执行任务，他是毒贩，我杀他不应该吗？”龙四海一只手撑在顾林染脑边的树干上，瞪着他。
“是执行任务，还是杀人灭口？！”顾林染问。
“有区别吗？”龙四海说。
顾林染突然揪住了龙四海的衣领，恶狠狠的瞪着他：“龙四海，齐队那么信任你，你居然……”
“他从头到尾，都只信任你一个人！”龙四海扯下顾林染的手，低吼道，“卧底只准你一个人对接，所有的情报都是你一个人掌握，有功让你一个人领，就连他妈的遇害，都只有你一个人在他身边，他什么时候也把我当过兄弟？！”
“你放屁！”顾林染夹着烟的手指着龙四海，“中缅行动前一天，齐哥还在念叨你，说你立功也不少了，等行动结束就推荐你升级，等你结婚，他要帮你看他家附近的房子，以后你们住在一起，天天打麻将！他到死都不知道，你他妈居然是老虎的人！”
“我不是他的人！”龙四海吼道，“老子没有为他做过一件事，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顾林染！”钱子衿跑了过来，拉开了龙四海，拦在顾林染的身前，“龙四海，你要干什么？！”
龙四海见钱子衿跑了出来，脸色更加难看了：“你躲开，没你事！”
“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钱子衿回头看了一眼顾林染，龙四海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真打起来，顾林染那个傻逼再一留手，肯定要受伤，“顾林染，你没事吧？！”
顾林染把手上的药递给钱子衿，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回去，我们有事说，不是在打架，放心。”
“我要在这看着你！”钱子衿带着浓浓的鼻音，坚持着。
顾林染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顾林染，你……”龙四海突然着急了起来，“你怎么能让一个外——”
“他不是外人，你现在不让他待在这，晚上我也会告诉他。”顾林染说，“说吧，你什么时候开始当内线的？”
钱子衿一愣，内线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有些敏感。
“老子不是内线！”龙四海有些激动，“是，我是他的人，但我从来没有为他当过内线，我一直想脱离他的控制，每次他让我为他提供消息，我都找理由推脱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哪次有我在的任务出了差错的？！”
顾林染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老子跟黎煦不一样，他做内鬼是为了建功立业高官厚禄，我当警察是为了匡扶正义肃清邪恶，”龙四海一脸诚恳的解释着，“我也是没办法，所以那次行动，他追上了我，要我给他一套警察的衣服，带他走，我也想从今以后光明正大的当一个警察，于是一枪就把他毙了。说起来，我也算是在执行任务，也算……为自己清除障碍。”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老虎死了？”顾林染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龙四海有些自责，“我怕你继续深究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会转正，在你手下干活，我……害怕！”
“那你那天又为什么告诉我？”顾林染问。
“石雷交代的，我也瞒不了你，再说了，我想告诉你了，这件事也许就了结了，反正老虎也死了，你也不会再深挖石雷的死。”
“是你杀了石雷？”顾林染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我没有！”龙四海激动的吼道，“老八可以作证，他真的是毒瘾犯了就——”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顾林染说。
“信不信随你，反正你也没有证据！”龙四海说完，看了一眼钱子衿，“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最后说一遍，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这身衣服的事，更没有做过一件违法的勾当，我知道你的脾气，想查就查去吧，老子问心无愧，大不了查出我是毒贩养大的，政审不合格！”
龙四海转身就进了市局的大楼，顾林染深吸了一口气，刚才有些紧张了，手还一直扶在枪上，现在突然放松，感觉手有些麻。
“麻了！”顾林染把那只手伸到钱子衿眼前。
钱子衿抓住了他的手，轻轻的揉着：“怎么回事？”
顾林染大概的跟钱子衿描述了一下，然后看着钱子衿一脸惊讶的样子，带着他走回市局大楼。
“你……”钱子衿想问顾林染要不要调查龙四海。
“我相信他。”顾林染说，“十几年了，不是一朝一夕，他说的对，每次他在的任务，不论大小，都没有出过状况，而且他每次不顾生死冲锋陷阵，不像是在演戏。”
“那你偷偷握枪干什么？”钱子衿问。
“这不是小事，如果被人知道了，光是审查就得很久，就算他是清白的，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了，”顾林染说，“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杀我灭口？！”
“那你还跟他挑明？”钱子衿有些生气，觉得顾林染这是在拿命开玩笑。
“我要弄清真相，也要给他澄清的机会。再说了，这是在局里，我的安全还是有点保障的。”顾林染笑着，“不是还有你么，本来约在队里的，谁知道他追出来了，我就故意找了个窗口能看见的地方，美妞他们那么八卦，肯定都趴在窗户上看呢。”
“顾林染！”钱子衿突然停住了脚步，“你真是……”
“真是什么？”顾林染搂过钱子衿的肩，见四下无人，趁机亲了一下他的脸，“聪明吧？”
“狡诈！”钱子衿推开顾林染，揉着脸跑回了刑警队。
“哎，你跑什么，这没人，快再让我亲一个！”顾林染追了上去。
刚一进刑警队大门，就看见蒋进时双手背在身后，阴森森的看着他：“顾林染，上班时间，你跑哪去了？”
顾林染晃了晃手里的药：“我买药去了。”
“为什么不去刘法医那拿？”蒋进时一脸严肃，“你就是跑出去游荡的吧！”
“去法医室拿？拿福尔马林啊？！”顾林染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蒋进时就往里走去。
“顾林染，你什么态度，”蒋进时跟了上来，“你别以为我回去了就是你的本事，刑侦交到你手里迟早变一堆废柴，正事不干还跑去掺和人家禁毒的案子，嫌这里太闲了你申请调回去啊？！”
顾林染在大厅里来回转悠着，蒋进时就跟在他身后不停的骂，他终于忍不了了，突然停住，转身就吼道：“蒋进时，你他妈骂够了没有？！老子干什么用不着你管，我告诉你，老子的调休还有一千多个小时，就是去新疆度个蜜月你也管不着！”
“你……”蒋进时气的脏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瞪着顾林染大口喘着气。
顾林染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钱子衿：“贱，两张假条，我调休，钱子衿病假！”说完，他又冲蒋进时笑道，“蒋队，麻烦让让，别挡着我回家睡觉！”
“顾林染！”蒋进时看着顾林染拉起钱子衿就要往外走，还伸出一只食指扭了三下，他问许如生，“什么意思这是？”
“金针菇！”许如生说。
“啊？”蒋进时不解。
廖恒美走过来接了杯水：“see　you　tomorrow！”
“烂泥扶不上墙！”蒋进时忿忿的回办公室去了，“这样的人，凭什么管理刑侦支队，死了才好，活着浪费粮食！”
快下班了，林耀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想接杜梓鑫一起回家，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里面传来杜梓鑫的说话声。
林耀看了眼四周，秘书走开了，正好没人，他趴在门上听了起来。
“让小美去吧，她在刑警队里，下手方便，你就不要冒险了……跟她说一定要注意安全，做不了没关系，机会多的是，自身安全最重要……你琴练的怎么样了……驴叫？哈哈，你哥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比他好！”
“林先生，杜总在的！”秘书回来就看见林耀一副想要推门又很犹豫的样子。
林耀心里一惊，猛的回头看见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的秘书，点了点头，推门进去了。
“嗯，你七嫂来了，”杜梓鑫靠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林耀，笑着说，“下班了，老爷子那边多去看看，记住我的话，注意安全！”
“跟谁聊天呢，笑的这么开心？”林耀走到杜梓鑫身边，瞥了一眼开着的电脑，屏幕上是公司的一周财务报表。
“阿让，说在家练琴，阿谦说他是在学驴叫。”杜梓鑫把什么东西顺手就扫进了抽屉，锁了起来。林耀看了一眼，是指纹密码锁。
“回家吗，杜总？”林耀用余光一直盯着那个锁着的抽屉，直觉那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就是顾林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