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月归》第46章

葭儿神秘地道：“想不想办个有趣的差使？”
“想啊想啊！”绝顶飞鹤顿时眼睛发亮，“快说快说，是什么有趣的差使？”
葭儿便把要带玲珑小姐去边关的事告诉了他，还故意激了他一激：“身为男儿，不上战场冲锋杀敌，不为祖国守卫边疆，那还算什么热血男儿？”
绝顶飞鹤头脑简单，果然立刻豪气满胸、斗志冲天起来：“我马上去找武王爷，向他请求立赴边关！”
有了一个陪客，葭儿更加信心满满，找到天羽后，第一句话就是：“天羽，我们一起去边关吧！”
天羽不解地道：“最近边关这么乱，你去那里干什么？想看草原风光，以后等边关安宁了，我找机会带你去就是。”
“不是啦！”葭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天羽。
绝顶飞鹤也跟在旁边饶舌：“大哥，带小弟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去把那些卢钩国人杀得血流成河！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古越王朝的厉害，哼哼！”
天羽扫了一眼绝顶飞鹤道：“你闭嘴！”
绝顶飞鹤一愣，嘟哝了一声：“闭嘴就闭嘴！”一脸不乐意地走到了旁边。
天羽转向葭儿，正色道：“你去边关，我不赞成，让玲珑小姐去边关，我也不赞成。边关告急，自有雷大将军率军杀敌，玲珑小姐不愿意跟随温都尔汗，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强迫她做任何事。”
葭儿道：“话是不错。不过，我并没有强迫玲珑小姐，玲珑小姐是自愿前去的，我知道，她不仅是为了古越王朝，也是为了那个男人。”
“即使玲珑小姐愿意去，你也不用去，朝廷自会派人保护。”
葭儿嘟嘴道：“不行，我就是要去，我要去和容秋姐姐共危难，同生死！”
在葭儿的坚持下，天羽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她，但是天羽决定一同前去，让葭儿单身赴险，他绝对不放心，即使派兵保护也不行。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天羽去见了上官重，商量了前去边关的办法，决定就天羽、葭儿、绝顶飞鹤、玲珑小姐四人前去，为了在路上遮人眼目，天羽再次发挥了他的易容功夫，把四人装扮成在关外行商的商旅之人，天羽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商人宇公子，葭儿易容成了宇公子的小弟，玲珑小姐成了宇公子的朋友林公子，绝顶飞鹤就成了宇公子的贺管家。
四人如此上路之后，因打扮平常，相貌也易容成平凡相貌，故一路上并未引人注意，星夜兼程，五天之内便到了边关附近的一个小镇平安镇。
平安镇地处边关与内地相联的通道，虽然边关战事吃紧，这里的老百姓仍然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也仍有商旅不时往来。
四人来到一家客栈打尖。
在靠窗的一张桌边落坐之后，天羽吩咐伙计拿来了吃喝，四人开始吃饭。
忽然，客栈门口进来两个也是商旅打扮的人，其中一个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微微陷进，但抬眼四顾间却炯炯有神，一股傲然之气溢于言表。
旁边一个显然是这男子的仆人，侍候着他上了座，又唤伙计来点菜。
那男子淡淡道：“不拘什么菜上几盘，再来点你们这里最好的酒。”
伙计应了一声，便忙着张罗去了。
玲珑小姐易容成的林公子听到那男子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震，筷子上挟着的一片牛肉都掉到了桌上。
“怎么了？”葭儿易容成的小弟轻声问道。
玲珑小姐低低道：“好像……”
“好像什么？”
玲珑小姐不答话，微微地转过身，飞快地瞟了那男子一眼，立即又转过头来，把头埋得更低了，仿佛怕那男子发现她似的。
“到底怎么了？”
玲珑小姐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轻声道：“那边那个男子，就是他。”
“啊？”葭儿大吃一惊，天羽也微微一怔，这个温都尔汗竟然如此大胆，在两国交战之时，竟然微服混进关内？
绝顶飞鹤一听，身形一动，就要拍桌而起，天羽飞快伸手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切勿轻举妄动。
绝顶飞鹤只得又坐下来，却再也吃不下桌上的东西，不时地回头朝那桌上张望。
那男子——温都尔汗察觉到了绝顶飞鹤不时瞟来的目光，也眼神微转，向这里望来，看到是几个普通的商人，便又不以为意地转过头去，忽然，他又瞟到了玲珑小姐的身影，微微一怔，觉得那身影十分熟悉，竟与自己心爱的人儿有几分相似，待仔细看清玲珑小姐易容成的林公子的模样之后，微微失笑，仿佛在笑自己怎么会把一个男子看成是心爱女子，便又转过头去吃饭。
第61章：葭儿出征（2）
不一会，只听那温都尔汗对那仆人道：“阿卓，去问伙计要两间干净的上房。”
仆人道：“是。”
两人要了上房之后，又继续吃喝，并不在意周围的食客。
葭儿不时地瞟瞟玲珑小姐，又不时地瞟瞟温都尔汗，实在是想不通，这么一个大络腮胡子怎么就把玲珑小姐的心给勾去了？看她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明显一颗心全飞了过去。
天羽见三人都是一副坐不住的模样，葭儿是好奇，绝顶飞鹤是按捺不住的跃跃欲试，玲珑小姐是魂不守舍，便招手唤来伙计，道：“伙计，给我们找两个干净点的房间。”
伙计答应着，把四人带到了后院，天羽和绝顶飞鹤住到了乙字房，葭儿和玲珑住到了甲字房。
天羽唤三人一起聚在甲字房，对玲珑小姐道：“玲珑小姐，本来，既已见到温都尔汗，只需你跟他见过一面，我们此行的目的便可达成，不过，温都尔汗竟然微服进关，他必定会有一定阴谋，我们暂时先不要出面，而应悄悄跟踪在温都尔汗之后，弄清楚他的进关目的。”
玲珑小姐默然不语。
葭儿道：“好啊好啊，就这么办！”
绝顶飞鹤对这种迂回曲折的办事显得老大不耐烦，但既然天羽这么说了，他一向对天羽十分敬重，甚至可说是崇拜，天羽的吩咐无不遵从，当下说道：“大哥既然这样说，当然好！”
“玲珑小姐，你看呢？”天羽转向玲珑道。
玲珑淡淡道：“一切听武王爷的安排。”
天羽和绝顶飞鹤的乙字房正好在温都尔汗的隔壁，当夜住下后，天羽一直留心着隔壁的动静，不过并没有听到什么，只在午夜的时候，一轮月亮高高升起，只听隔壁窗户“咯吱”一响，天羽不禁立刻竖起了耳朵，却只听见那温都尔汗对着那月亮轻声叹了一口气，吟了两句：竹风轻动庭除冷，珠帘月上玲珑影。
天羽心中一动，也推开窗户，扬声道：“哪位仁兄如此有雅兴？好诗，好诗！”
那两扇窗户正好并排，天羽从窗口微探出头，笑吟吟地看着对面房间。
温都尔汗也微微探出头来，点点头道：“温庭筠的诗，随口吟唱，见笑了！”说话之间颇为谦和斯文，倒不像草原上莽勇民族的性格。
天羽道：“既然仁兄半夜无睡意，不如过来，我们共斟一杯如何？”
温都尔汗颔首道：“好！那在下就打扰了！”
天羽唤醒早已睡着的绝顶飞鹤，令他去弄些酒菜过来，绝顶飞鹤看见温都尔汗施施然走进来，眼睛都直了，“哎哎”地应着，便走了出去。
天羽向温都尔汗一施礼道：“仁兄请了，不知尊姓大名？”
温都尔汗道：“免尊姓温，温桓之。”
天羽道：“在下姓宇，宇方远，行走关内关外，经销一些珠宝首饰。不知温公子出门远行所为何事？”
温都尔汗道：“既然宇公子是商人，在下倒正有要事相询。”
“温公子请说。”
温都尔汗道：“在下想买一些胭脂香料，不知京城哪一家店货好？信用也好？”
天羽道：“胭脂香料，自然是莲珍舫首屈一指了。”他一边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温都尔汗脸上的表情，一边说：“尤其是莲珍舫的玲珑小姐，她所制的四季香露可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温都尔汗听到玲珑小姐的名字，脸上的线条明显变得柔和了一些。
天羽继续试探：“我也曾有缘见过玲珑小姐一面。”
“哦？”温都尔汗道，“不知玲珑小姐是何等模样？怎会如此心灵手巧？”
天羽笑道：“那玲珑小姐长得真是清丽动人，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到现在还是待字闺中，无论谁上门求亲，她总是不肯应允，到头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能娶去呢！”
温都尔汗脸上瞬间变了几变，似有欢喜，又有惆怅与焦虑。
天羽又道：“温公子，你若是往京城去，我倒是可以做个向导。”
温都尔汗忙拱手道：“多谢多谢。”
这时，绝顶飞鹤已带着伙计，送了酒菜进来，天羽和温都尔汗两人对饮良久，直至半夜，才兴尽而散。
绝顶飞鹤着急地问天羽：“大哥，刚才你怎么跟温都尔汗喝上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