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第101章


呵呵,宫纤雪见我躲开了她的手,在空中怔了怔,放下了指,苦笑地转了身道:“你以为我骗了你。”
清冷如霜的语气,我却听见她话里的不安。
“放心,这辈子我谁都骗,都不会骗你。”一字一句,像天上明亮的星星一样,瞬间让我的脑海也澄澈了。
“对不起。”我愣了愣,看见她转身的背影,却发现自己更看不懂她了。
“我真看不懂你,有时候,你精明得像只狐狸一样,有时候却又笨得让我都忍不住叹息。”宫纤雪突然出了声,只在暗黑的空中留下这样的一句话,便回了她的房间。
看不懂?我独自一个人念着这三个字,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笨啊。笑了笑,便听出了宫纤雪话里的意思。不管洛玉寒是不是真的放了瑾尘,我想我应该都没有办法出他的天郢宫了罢。一声叹息,我自己,堵死了未来。
未来?我冷笑,是不是遇见洛玉寒的开始,我的未来就已经被堵死了。
既然怎么都是个死字,我为什么不跟他斗一斗。跟洛玉寒斗,就我一个人。
第二天一早,洛玉寒便领着众人离开了客栈。我坐了一路的马车,也被颠簸得骨头都快散架了。本想雪宫纤雪一样,也骑马,奈何那马祖宗像跟我有仇一样,死活不让我上。气得我真想劈死它。
不过那洛玉寒也知道那马车坐起来实在是痛苦。也不勉强我,竟提了我坐在他马上,跟他一起走。我也不客气,反正好歹也这样了,我也就不挣扎,随他弄去。只要我自己舒服就行。只是苦了他背后那群跟班一个个眼睛瞪得跟二筒似的,直恨不得瞪死我。
行了约有半日,前方突然有人前来报洛玉寒再往前行就是帕苜斯草原。
帕苜斯草原?那个词就像雨一样,突兀地打在心上,让我一阵颤栗。那片埋葬了我回忆的地方,想不到今日竟然还有机会驻足。那片我心里的禁地,不知道如今是何模样了。看了看洛玉寒,他却是没有一点变化,只下令继续走。
洛玉寒想是察觉到我身子不自在地一颤,顺势拥紧了我,蹙了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想起,那片禁地里,也有他留下的痕迹。我蓦地摇了摇头,闭紧了嘴,不再言语。
冬已经过了,那片广阔的草原已经不再有雪了,初春,万物向荣,那草原经过雪的洗礼,本已经绝迹的草,如今都重新冒出了头。洛玉寒带着我奔驰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微冷的风,刮起额前的秀发,飘逸出尘。
近得一帐篷,我皱了眉,熟悉却又不敢承认的地方。洛玉寒勒令众人下了马,吩咐所有人在外面侯着,带着我进了那帐篷。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颜色,熟悉的场景,一切就像我第一次进这帐篷一般。
那个跟我作对的大夫和他师傅坐在椅子上跟族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众人看着我跟洛玉寒,都愣了愣。
那族长指着我吃惊地睁大了眼,良久才从嘴里吐出话道:“不是已经?”接下来的话,他噎在了口中,因为,洛玉寒的眼光蓦地冷了下来。帐篷里的气愤突然凝重了起来。洛玉寒不开口,所有的人都沉默。
“蓝姑娘……”那大胡子大夫突然开了口,也站了起来,避开洛玉寒的眼光笑道:“蓝姑娘可是忘了医治你眼睛的药还在我府上,如果再不医治您那眼睛,只怕今后都得在黑暗里度日了。”
洛玉寒的手突然捏紧了我的腰,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渐渐地加重。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
“丫头,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他凑到我耳边小声地问。热气喷在脖子上,让我禁不住想发笑。
“老毛病了,刚来这里留下的病。”我笑他忍得太辛苦,明明可以不用笑的,他却喜 欢'炫。书。网'遮掩迷惑别人,这样?难道不累吗?我看了一眼洛玉寒的脸,真的很想一耳光挥去他脸上那伪善面具。奈何,他执著地戴着,我也不想麻烦。
那大夫为何那般说,我是闹不明白,想着当日他不是告诉我说眼睛已无碍,不知道今日他又在闹什么把戏,不过,他虽然是在说谎,我却不想拆穿,因为我也好奇,他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如此……”洛玉寒突然开口,唤了帐篷外的清音道:“你跟这位大夫一起去取小姐的药。”
那清音虽然迷惑,但也恭敬地点了头。却不想那大胡子却摇头道:“小姐的病还得要针灸。只靠药是不行的。”
洛玉寒的眼骤然冷缩,手突然放开我的腰。冷凝的气氛让众人一紧。
“不劳大夫了,眼睛瞎了便不看又如何。”我突然开了口,无所谓的口气却让洛玉寒一窒。手停了下来。
“丫头……”良久,我才听得洛玉寒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也不回他,只冷淡地擎了笑,不言语地站在原地。
“罢了,就让清音陪着你一起去罢。我还有事跟族长商量。”说完便放了手,吩咐清音照顾好我。
照顾?听着他的话,我却觉得越来越好笑。是看住吧,监视的话他也可以说得这样的好听。怪不得我会爱上他,怪不得南宫月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他。
只是,我们爱的都是那个假的洛玉寒,那个用伪善的面具将自己遮得密不透风的成王,真正的他,谁也没见过……
没见过……
第九十二章 错过
一路上跟着那大胡子,清音在我身后,我也不敢多问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只等走得一间高门大户,那大胡子便停了下来说:“到了。”
“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斜睨了一眼清音,不待她拒绝便进了那府门。行了有几十米远。我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背后,见那清音没有跟上来,方才吁了口气,拉住那大夫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说着蹙了眉瞅着他。他却不说话,只拉着我到了一处院子,指了指院子里的小屋子说:“你且去看看吧,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说完也不管我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径自走进了院子。
我瞅那院子虽然不大,但却是干净,还有些花草。想来是有人在这里居住。只是,他为什么要我看着屋子里的人,难道还跟我有关系?我纳闷地瞧了瞧那门,关得紧紧的,不透一丝光亮。
我好奇地走了进去,站在那门前,不知道怎地,手竟然不敢推开那扇门。
“怎么,不敢?”大胡子站在我背后,戏谑的嗓音让我横下了心,手一推,门就开了。
微露的光,从门缝透了进去,那屋子里简单异常,中央放了一张桌子,旁边便是一间小屋,屋子里摆了两张床,一张空着,铺盖都整齐地叠着,另一张床上却躺了个人。青黑的脸,一脸的胡子,却是让我的泪如江河一般决堤。
“翼雪珞。”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捂紧了嘴,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却是没有任何声音,只有泪里滴答出他的名字。
“翼雪珞。”声音像被车碾过一样,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辛酸。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是这样?为什么他的眼睛睁不开了?好多个为什么堵在嗓子眼里,却是一个也吐不出来。
“那日你从崖上跳下后,他就受了刺激。后来还被人刺了一剑,而且那一剑的位置正中心口。若不是雪的温度太低,将他的心脏暂时冻住。只怕他早就已经死了。我发现他的时候,就只有你那个丫头跟他一起。蓝净流用藤子拖着他大概是想去找大夫,只可惜在路上便受不了地冻晕了。我为师傅采药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们,就顺便救了,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这院子里,那丫头只是受了冻,所以没什么事,只是一到了白天她就出去卖艺挣钱,死活不要我和师傅的接济,也是一个有骨气的丫头。可是他就不那么幸运了。”大胡子边说边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翼雪珞:“他不但心脏受损,更重要的是脑子也受了强大的刺激,一直处于昏迷。净流每天白天出去睁钱,晚上便照顾他。这个丫头,也真是倔强。”大胡子说完便退出了房门,留我一个人跪在翼雪珞的床边上,止不住地落泪。
好脏的脸。我的手,触到那张冰冷的容颜,曾经那么爱笑的脸,如今却再也没有笑容了。想着,他对着我说:“再给我唱一遍吧,蓝颜知己。”于是我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地重复那悲伤的歌声。想着,他说,他会一直保护我,可我却决绝地舍了他。想着,已经记不起是风里的过去还是我的回忆里,听到红絮说,他为了我,失去了母亲。他一直都在我身边,我却从来都没有珍惜过他。好傻的翼雪珞啊,可他却傻得那样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得连命也给了我。
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我理了理他的胡子,突然笑了对他说:“你胡子好讨厌,把它刮了罢。”朦胧的眼睛,我仿佛看见他睁着一双明亮如宝石的眸子调皮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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