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策》第86章


楚莫显然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拉着我的手:“月儿,你不喜欢我为他人穿喜装,那我便不穿,日后这喜装只为你而穿。”
“寒,还不快带着你家主子更衣去!”只得用推开他掩饰自己的心慌。
楚莫也颇给我留面子,进了屋。
我在一旁的亭子坐下,支着头呆呆的望着墙角。刚才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哭的这么不管不顾,真不像是我自己。云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我心里的,明明是那么邪肆的楚莫怎么会让我觉得如此安心,我又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依靠起他来。明明以前心里只有个风,为什么会为这两人心痛不已。
心,乱成一团。
“想什么呢,月儿。”
刚抬头发现楚莫已站在眼前,换了声紫红的衣服。见我盯着他看,他低过头,轻轻的在我耳边呵气:
“我可是连里裤都换了,月儿要不要亲自检查一番。”
我别过头,仍是望着墙角:“我还以为你只有黑色衣服,没想到你还有其他色的。”
“怎么,难道月儿看腻了我穿黑色。”楚莫不死心,探过头,占据着我的目光,“月儿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穿黑色便是了。”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老老实实的说道:“非也,我反而觉得天下只有你最合适穿黑色,反之,黑色也最合适你。其他颜色穿在你身上反而觉得不伦不类。”
“为什么?”楚莫的眼神有点奇怪。
“只是这么觉得。平常人穿黑衣总是让人觉得很一般或者不舒服,只有你穿着那一身黑色,与众不同。明明黑色是最为暗沉的颜色,可是到了你身上,只能衬托的你更为神秘,邪美。你平时穿的衣服总是绣有金线或者银线压边,又不失华贵。有时候看起来还有几分神圣不可侵犯。刺眼的让人不敢直视。不过,这些衣服只有你穿起来有这种效果,普天之下只怕难寻第二人。”
我说的是实话,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合适黑色,能将黑色穿出如此多的韵味。
“真的?”楚莫喜形于色。
我点头,目光飘向门口的人影:“修可是在那边站了半天,快回前院去吧。你不能将皇上与众宾客凉在那里不管。”
话还没完,楚莫就已经冲进屋里去了,待出来时已经换为一身黑色金边袍子,还不忘在我眼前多转几个身子,高兴的拢了拢我,在我耳边低语:
“月儿,你真好,我原以为像我这般人只适合在黑暗中生存,只有黑色能给我安心感,所以才一直只穿黑衣。没想,在你眼里,不过如此而已。”
说罢,在我脸颊留下一吻,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大步,就这么穿着描金黑袍去喜宴。
看着他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变好。
寒乘机像我抱怨:“刚才夫人说主子穿黑色好看,主子赶紧回屋翻箱倒柜,将那些黑色带金线袍子都番了出来,一一在身上试,还一个劲的问属下那件好看,属下哪懂这些,这些应该问夫人才是。主子还让下属吩咐裁缝连夜赶制新的黑袍,说要款式新颖,绣纹独特。还说要把其他色的外袍都扔了。”
正说着,侍卫抱着他换下的喜袍走过来请示寒如何处理。
寒摆摆手:“主子说了,全烧了。”
那艳丽的红色刺的我立刻别开眼,却撞上墙那侧担忧的目光。慌忙扭过头。那双眼何其熟悉,就算以前我在潜意识里拼命不断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此刻目光相撞,让我避无可避。
荀,你何苦为我做到如此!
拼命压抑着自己回头的冲动,可是还是忍不住侧过脸去,露出一个恬淡的微笑,红唇轻启:“寒,让厨房给我做碗梅花碧玉粥。”
担忧隐去。
不一会,一碗香气扑鼻的梅花碧玉粥端至眼前,一勺一勺的慢慢品,每一勺都浸满荀的关心、爱心。
风吹起,吹皱一池湖水。
春心动,却又乱。
[苍华篇:第七十五章 来自》……何方]
月升中天,照的原本白色的雪景愈发发白,前堂宾客早已人去楼空,我一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由得叹口气,披衣起来——原来一旦习惯在一个温暖的臂弯里休息,一个人的塌无论怎么睡,都会觉得寒意彻骨。
门被轻轻推开,我回望不由稍稍皱了皱眉,来人也同样一惊。
“我以为夫人睡了。”寒一脸踯躅,一脚跨在门口进退两难。
“怎么?”发白的月光照的寒的脸色有稍许的苍白。
“圣上留宿王府,主子今晚不会过来了……”寒定了定神,走到旁边替我拿起一件厚的衣服递给我。
“还有呢?”我透过窗口的缝隙看向外面,他的身上带着稍许呛人的腥味,“谁来过了,还是谁要见我,皇上?”以寒的武功要想伤他不易,伤了他还不引起稍乱更难,除非这个人不能反抗。且帝王夜宿臣子家本不合理,更何况还是臣子的新婚之夜。
“或者皇上留宿只是个幌子。”小小的缝隙处清楚的透出一顶的软轿,“想见我的人是国师吧。”
“走吧。”套上外套,平静的往外走,脚跨到门口,忍不住回头,“寒,若是有一天国师让你杀了楚莫,你会吗?”
寒只是低着头。我低低的叹了一声,罢了,在耀国,国师说什么都该是金科玉律,谁会不遵从?想着不禁有点悲哀。
“主子是寒一生的主子。”
才跨几步,背后传来寒的低语,很坚定。挺直脊背,望了一眼远处飘忽的红色,心莫名的松口气,唇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
躬身钻入轿子,安心的等待。
还是老地方,我进去的时候耀国师正背对着我看着满墙的画。银白色的月光从高处窗口进来照的整个密室有种莫名的荒凉。
“我一直以为我会守着他守着这些画守着他这份热血打下来的江山直到天长地久,没想到……”就在我站到双腿发软的时候,耀回身看了我一眼,“你挺着肚子也不容易,坐吧。”
我四下一回望,唯一的椅子就在耀的身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坐下。
也不知坐了多久,耀的目光终于从满墙的画上收了回来,悠悠叹了口气,将轮椅转向我,看着我的眼光中居然带着丝柔和:“你对绥帝下的药,断子绝孙?”
我不认为耀会对着一个让爱人后代终生不举的人温和,相反的是耀现在的眼神让我的心空的厉害,脸上的表情倒是一点没变,只是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他笑起来,很奇怪的笑容,就连那笑声也让人很不舒服。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原本他身上的味道对五感灵敏的我来说就极难忍受,更何况现下多了两样。
仿佛感觉到我的不适,耀止住了笑容,再度看向墙上的画像:“你是我六百年来唯一一个看到我眼睛不怕的人,很有趣,不过,想你也不应该怕,毕竟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些多半是知道的。”
同一个地方?我一头雾水。耀倒是说完这句话就闭上眼不再说什么。我一人坐在密室里等了又等,最后还是开了口:“国师不准备问我要解药吗或者国师能解?还是国师正想着怎么罚我?”这地方真的很不舒服,比耐力,我先认输。
“解药,我为何要要,他与我何干。”耀声音中满是嗤之以鼻。
“他是圣主的血脉,也与国师无关?”其实答案是知道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他是他,他又不是他,我为何要管他,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即使没有,也无关,到底是谁登上帝位又有何妨,只要遵从于我,能守住这开国江山即可,不是他,又何妨。”
一连串的他绕的慌,心却透亮;耀是这天底下最痴情却也是最薄情之人,除了圣主,其他人包括圣主的血脉也休想分得他的一丝一缕的心思,这天下已经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心分毫。
“不是他,又何妨,可是他,那该如何?”耀睁眼,目光迷离,视线沿着墙上的画流动,最后定在我隆起的腹上,慢慢的变的复杂,饶是我百年识人无数,也看不懂那目光里到底蕴含着什么。
耀的手轻轻的覆上我的腹部,冰凉透骨。胎儿的心跳忽的奇怪起来,惊惧爬上我的脸庞,停了!孩子的心跳停了!我慌忙想推开他,这一推之下才发觉耀的身体冷似冰,重似铁,无论我怎么推,都不能移动他一丝半毫。
突然想起国师密册里记载的,脑子瞬间空白,剩下的只有无边的恐惧,耀难道是在吸取胎儿的生气,不,不可以。惊惧不断放大,拼命拉扯腹上的手,也不知怎的,耀突然大叫一声,缩了回去,我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连退数步,退至墙角,双手护住腹部,惊魂未定的向他看去,一看之下,不禁骇然,他正举着刚覆在我腹上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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