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zzm--勿笑浮生梦》-勿笑浮生梦-第51章


所以当裴勿笑看着莫北辰或者雷风曦之时,她都会告诉自己,你这样辜负别人……怎么行?
“唐伯母她对你说得最多的是什么话呢?”
战泽封的身心彻底空寂,裴勿笑不想刺探他的伤痛,赶忙换了问题:“……你又怎会认识疾闪?”
“儿时。”他终于答了一题。
裴勿笑不知他的童年是否已被切割成碎片,她闻到他的体息,重浊混沌,如江山初始时的动荡感,她已心生惧意,心间是令她分不清现实或梦境的跳动,汲汲温暖的小手抱住他、抚爱他。
“你能陪我走到哪儿。”
战泽封的身影在雨中隐隐迢迢,棱角分明的侧脸苍苍然道:“有朝一日。”
她令人怜惜地起身贴向他的面颊,呼吸如一种呢呢喃喃——只要你能在我身边。
被彼此困住的两人,被意惟清丽的景色困住的两人,如今寸步难行,绿莹莹的光影扎进心头,苍老的古树们肃穆坚贞,微雨淋山花,盘旋凌空的是诗情画意之美,她终于觉得自己像一位神隐少女,遇上林中冰冷如宝石般夺目的少年,醉向这场浪漫小雨,藏于黑衣下的她与他,坐于密林里的绿海之中,美好的幻觉让两人觉得辰光已过了千载余年。
战泽封的冷漠被她吸入水汪汪的眼中,随后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担当:“我陪你去黑煞国。”
只一念之间,他许下命中最是不灭的诺言,从此历练地水火风,五蕴十八界,为她扫尽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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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永生花 。。。 
番外:永生花
时值冬日二月,袁府内院,云随风动。
西垒假山处处都已被雪花倾覆,红梅落满园,良田百亩之上皆是苍茫。
站于亭中的稚气少年脸上尽显惊恐,他手中利刃顺着光滑曲线滴下鲜血,殷红融入地上残雪。
此刻在旁观战的下人们全都瞪凸了眼,长他一岁的二哥正按着血流如注的左手。
王管家被惊得抽气连连,他一个箭步拎起少年衣襟,毫不客气地谩骂道,“你这小兔崽子不要命了?!竟敢伤了二少爷?!”
“我……”方才十岁的小孩儿哪懂得何为分寸,可他知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心下已乱作一团。
“待我禀明大夫人此事,她铁定会好好整治你一番!”
小少年听了王管家的话后着实被吓的头皮发麻,他便狠力地对准管家的脖子一口咬下,趁着那人吃痛松手之际,自己赶忙撒腿就跑,一腾身翻出了墙沿。
“这、这没教养的小野种!!!”王管家指着那面墙愤愤骂着。
“王管。”身后传来二公子淡然自若的话音声。
王管家转身见着温温而雅的二少爷果然讨人喜欢,不似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小杂种整天不知天高地厚!
“二少爷小心!您的手还在流血……”
“王管。”二少爷又向他唤了一声,脸上挂着乖觉的笑容开口道,“你家可是在办丧事?”
“……二少爷?”王管家不解他此话何意。
“若不是死爹了或者没了娘,又怎能如你这般暴躁粗鲁?”仍未至束发之年的二公子镇定地处理着自己的伤口,斜眼看着王管家继续道,“你自个儿去账房结了工钱,明日起别让我再见着你……”
语罢,二少爷袁皓曦转身离去,眼底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雷风曦犹记那年冬天甚为寒冷,大街巷尾遍地结冰,夕阳过后只余苍凉,冬风摧折千娇面。
十来岁的他一路心神恍惚地逃出袁府,彷徨地跑着小步来到一条深巷,巷中结满不知名的红花,煞是傲美芬芳。
在那条昏暗的巷子里,他遇上一位受了重伤的貌美少年,那时他们仍不知这世上有一词正是叫做狭路相逢。
阿风至今记得那天,对方脸上的神色颇为狼狈,可小小年纪眉目已生得极美俊逸。一头长长的黑发蹁跹迷人,他如旧时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少年已脸色苍白摔倒在地上,阿风上前想扶起他,却又见对方手里紧执一把包着黑布并与体型极不相符的大剑。
那剑太过沉重,仅凭一人之力根本无法移动半分,他卯足了劲想掰开少年的手指取出重剑,不料那人在晕厥之际竟也死死地抓住那柄宝剑不肯放手。
阿风心里也不知为何,小小的英雄主义就这样被彻底激发,他只想救起眼前这位瘦弱少年。
后来雷咏歌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已被冻得脸颊通红,手里还死拽着仅存半口气的家伙不愿松手。
她当下朝着他右脸甩了一个重重的巴掌,阿风先是愣愣地看了对方片刻,待到委屈与恐惧齐齐跑上心头,这才咧开嘴大哭着喊了声“娘”。
江山又小雪。
母子两人迎着漫天风霜将受伤的少年背回袁府,雷咏歌托了亲信去照顾那位孩子,自己则领着阿风去见大夫人。
阿风虽年幼却已深知袁夫人心里对娘亲颇为记恨,如今他伤了袁皓曦的左手,那女人又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果不其然,袁大夫人当着全府的面对自己的娘亲几近羞辱之词。若不是后来有袁皓曦亲自替他们母子求情,阿风不会只是被袁大夫人罚着跪了一夜那么简单。
次日,大夫将少年的病情告知雷咏歌,待她再度返回屋子时,已是陷入深深沉思。
那段时光中阿风常来找养病的少年玩耍,起先那少年还对他颇为忌讳,往往抱着一柄长剑死死地不发一言。
白日里少年时常看着窗外发呆或是望着手里的长剑入神。阿风发现他不爱说话,更不爱笑。
待朝夕相处了一段时日之后,他才稍稍放宽了界限,偶尔还会与阿风对答几句。
直至某天深夜,少年病情突然恶化,他高烧不退、四肢麻木。阿风担忧对方安危便一直不肯回房去睡,最后困得实在不行就索性趴在对方床边耷拉起脑袋,耳际还隐约传来爹爹与娘亲的交谈声。
如今想来颇觉可惜,那时爹娘在商议着什么秘密阿风已记不太清,只在回忆里依稀记着他们提到过“来路不明、古籍、黑鳞、绝迹甚久”这般敏感的词汇。
最终爹爹思索良久后叹一口气。永生花在那夜被娘亲用作药引救回了少年的性命。
雷家本也属江湖望族,永生花乃雷氏一族的历代传世之宝。祖训中记载此花经由万年天地之灵才得以长成,确是稀世良药,不仅可消百毒,还能使人延年益寿。雷家族人切不可将此珍宝遗失,应当藏于祠堂,世代供奉。
阿风听娘亲告诉过自己,他们会遇上灭族之灾全因人们对永生花的贪念,与其让它引得苍生皆怒,不如用于救人为善。数日后少年果然病愈。
那晚银月冷辉泻于阶上,他背着长剑走至阿风与雷咏歌面前,一字字皆如冰珠。
“永生花……是否会让人永生不死?”
雷咏歌这才知晓原来那夜他并未睡去,自己与老爷之间的谈话想必让他全数都听了去。
而当她望见少年眼底浮现惧意,不由心生疑惑,“小少侠何出此言?想要‘不死’谈何容易,你……是在怕长生不老?”
年轻的妇人说中了他心思,小少年别扭地转过脸去,似是想将心事再藏得深一些,这才再度回首与雷咏歌道:“永生花之恩……无以回报……”
“好!既然小少侠有意报恩,那且听我一言。”雷咏歌温婉而笑,头上的七宝钗摇摇生彩,“倘若往后我家阿风有求与你,还望你能多多相助!”
他看一眼阿风后答应了雷咏歌,遂离袁府。
岁华如箭,转眼几年过去,阿风十五岁时,雷咏歌身染重病过世。
方巧临近暮冬岁首,已百花凋谢。雷风曦在为娘亲守夜的那晚再度见到归来的少年。两人皆是变得翩翩俊朗,他险些有些认不出对方。
俊秀少年已剪去一头漂亮的长发,幽深的眼底教人看不透,他尘霜满面如生于黑暗的行者,满身修罗之气。
冬日的夜最为寂寞,阿风看着他先是不置可否地应应,随后开口喊了一声“少侠。”
对方微微蹙眉,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将姓名告知过他,于是冷然道:“战泽封。”
“封?”阿风为此淡淡一笑,他们坐在了娘亲生前的镜阁外。
月落乌啼霜满天,光景仿若回到了儿时的小夜。两人背后是一盏孤灯,新月如钩,大寒的天气冷得让人皱眉,绒雪吹满檐角。
阿风自有许多心事想同他说,夜色茫茫正可将他心底的真心话藏得严严实实。
战少侠坐听风语,月光打出了双双微黄的清影。
十五的他们早已懂得在世人面前戴起浮世面具,阿风像是身不由己却又言不出其中苦涩,好在他终是找着了这么一个能让他说说真心话的人。
他说,其实自己心底对袁大夫人极为愤恨,只是娘亲生前不许他恨,他竟还要改着方子去讨好那个女人。
他又说,这世间有太多方圆,自身的欲念只被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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