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是的。”裴勿笑身上的红绫彩织让她极为出挑。
雷风曦凝视起前方,他们怎样都看不穿站在漆黑迷雾中的战泽封。
“也许,他有些事会愿意与你说。”他自嘲地低笑,“不过他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
裴勿笑知道自己还触碰不到关于他的真相,他是隐于海中的青龙,行于云中的黑龙,盘于山间的赤龙,他的情爱被藏在千尺万丈的潭水之底,他的往事被供奉在烟雾缭绕的祭台。
战泽封与自己的距离或许时光数载也仍是遥不可及。
他对雷风曦说——“‘战泽封只是杀戮化成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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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水如上天赐予万物的滋润,它于破晓诞生,随日光逐渐消失。
客栈内外尤是清冷,这是人们都还未开始忙碌的时辰。
自从穿越到“鼓歌”江湖,裴勿笑从来没有起的这么早,昨晚在池塘边她与雷风曦的交谈,换得一夜未眠。反反复复思考着那句话,越想越觉得慎人。
战泽封是杀戮化成的影……此句何解?难道是说战小哥根本不是人……是、是、火影忍者?!
裴勿笑翻来覆去不想惊扰到熟睡的齐穆袖,索性下楼去池塘旁坐一会,巧的是到了那儿发现战小哥已在练剑。
打量着黑衣战泽封一招一势之间散发出的莫明气势,就像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使人甚至无法与他对视,那张只看一眼就会让她脸红心跳的俊脸,顶多也不过二十出头,他有怎样的身世?
裴勿笑托着腮看着他挥舞长剑直到对方停下练功,走到一旁坐下休息。
她轻盈地一跃而起,赶紧贴坐在战泽封身旁,动作灵巧犹如小仙女,他用眼角余光搜索到她,擦着汗随口问了一句,“做贼了?”
他是在指为何她会起这么早吧,这可是他初次主动和自己搭话,裴勿笑幸福的乐开了花,纯洁无垢的万般爱意,尽收于心。
“小哥,我有个很认真的问题想要问你。”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绝对不会认真,但战泽封还是维持着等听的态度。
“你今年贵庚啊?”结果的确是莫名其妙到极点。,“该不会其实你已经活了几百年吧。”
“嗯。”他懒得回答她,直接用语气词概括。
裴勿笑一听便知他在敷衍自己,赌气地撇撇嘴。
别处飘来清淡的花香扑鼻,煞是好闻,她笑的梨涡浅浅,心中的花已然竞放,花开不败,诉她情肠。
裴勿笑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恶作剧似地扭头亲住他的脸,他幽独的内心像是被一个绽放的花苞炸开,软如棉絮的唇让人为之一振。
众里寻他千百度,所有的喧闹都因这吻戛然而止。
裴勿笑亲完才有些害羞地微微低下双眼,战泽封依旧冰山一座,只是看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战小哥,昨天我送你的招财猫手链,它是不是太可爱了……你应该不喜欢吧?”
虽然她也没奢望过他会戴,可也不想被他随意丢弃。
“不。”他淡淡回她。
“显而易见,你送的首饰断然是带了自己名讳的!”说话声从正后方传来。
裴勿笑转过脸看见紫衣少年热情的双眼闪着漂亮的光彩。
他靠在一根圆柱旁,带着探究的笑审视着他们。
“你又知道了什么?”
“真不知你从哪儿来,红蝶国的习俗都不曾听说吗?”莫北辰瞳孔颜色清隽。
“儿时,双亲会给一件饰物让我们随身携带,上面必然有自己名讳,因为往后遇到意中人,可把信物赠与对方,假若对方也愿佩戴,那么两人即是私自……”
莫北辰说到这时战泽封接起了他的话,裴勿笑只觉眼前的黑眸能让世界都消失不见。
他一字一顿道:“私、定、终、生。”
13
青山踏歌行(二) 。。。
野芳幽香,佳木繁阴随处生喜,一派生机,只是在惊鸿一瞥似的瞬间,战泽封的话让裴勿笑心中姹紫嫣红开遍。
明知他只是为了质问她是否要收回礼物,她却觉得他在低吟一句誓言,即使千情万缘皆可成愁,她只想战泽封不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自己暗自发誓,目光盛满坚决之意,“既然已经送了,那小哥你就留着呗。”
“此言差矣!〃莫北辰说话间跨过石椅走到她面前,散落在脸上的是排斥以及妒意。
“你赠他这手链之时,全然不是要对他托付终生的用意吧?”
那又与他何干?裴勿笑突然想起自己先前抢来佩戴的红翡翠;看来上面应是有他的名字。
“喂!莫二世祖,你这可是偷听别人隐私,我送小哥手链那是我乐意,你的红翡翠要送谁,那也是随你喜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他亦是回想起她抢了自己的传家宝时那惟妙惟肖的模样,莫北辰抿了抿嘴角,微红的脸庞现出一份如云日流焕般的光彩。
她伸手拍他的肩膀道:“悄悄说给你听,这红翡翠我们身边有位小美人很想要哦。”
“你是指雷将军的小妹吧?儿时的确碰过面,不过我印象甚浅。”
他是好不容易才想起“静儿”的大名唤作袁轩静。
裴勿笑还以为他是木头人呢,原来他早知道袁妹妹的心意了。
虽然静儿不便询问她与阿袖的真实来历,但她也善解人意地并无过多追问。
三位妙龄少女兴趣相投,性子相近,熟络的很快;得知袁轩静对莫二少倾心,她们还热火朝天地想为他们牵线搭桥。
一旁的战泽封无意听他们的你来我往,默默持剑去用早膳。
哪知莫北辰拦在他面前,红发带率意飞扬。
“战泽封,我猜殛诛盟的目标绝非是两位姑娘,想必他们追杀的是你?你因何事惹上黑道?”
“莫北辰,这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他并不了解她们是圣女的内幕,裴勿笑仗义地替战小哥辩护。
她的行动让莫北辰心中一怔,从未体会过的妒意像是引火上身;如有一颗碎石沉入净无暇秽的潭水之中。
“好,是我多管闲事!只不过……裴勿笑我叮嘱你,战泽封的剑与我此番调查的‘绮漓庄’灭门惨案有莫大关联,可惜唯一的目击者已被殛诛盟刺客暗杀,但我敢断定他和殛诛盟之间必有联系。”
心中涌上怒意,她愤愤地被羞辱了一样咬牙。
“莫二世祖!普天之下,并非人人都如你这样一身清白!世人所说的好与坏,也不是你这样就可以分辨!我本来还想着交你这个朋友,但既然你看不起我们,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在大街上遇见了也千万别和我打招呼,小的深怕毁了你名声。”裴勿笑拉着战泽封头也不回地愤然离去。
莫北辰觉得自己的每个脚步都是虚浮着,踩不到地的感觉,是他错?毕竟他对战泽封并无丝毫了解。
自己以为殛诛盟此次攻击的目标绝对是他,所以他担忧起她们的安危,或者说,她的安危。
那脑海中一大片、一大片开始泛黄的白,让他错觉自己狼狈不堪。
冰冷刺骨的水与沸腾灼热的火又岂能相安无事地共处,前所未有的念头牵动了他的心。
他们之间错落的相遇,少侠初尝了人世起伏,桃花印染春衫,莫北辰终于因为这红尘浅笑失了镇静。
********
晨起,观花,日升,情漾,心暖似日照,裴勿笑满腔不平地说了早些时候发生的故事。
见她炯炯闪烁的英气,雷将军频频点头,当事人战泽封已猜到莫北辰对他有怎样的敌意。
“北辰的敏感实则情有可原,毕竟问天山庄与殛诛盟是互斥地极端存在。”
雷风曦耐心地讲述了两大势力无可避免的纷争。
莫家的问天山庄历史悠久,人们常说“富过三代,才知吃穿”,而莫家已不知名声显赫了多少代。
莫氏祖先独创武学心法,开启高深剑法先河,其为武林做出的贡献屈指可数。
朝廷三番两次也暗中寻求问天山庄的协助,只是莫氏并不爱涉及功绩名利,与富可敌国、为皇室效命的袁氏正好截然相反。
在武林人士的心目中问天山庄也一直正气堂堂,他们不但屠魔卫道、匡扶正义,门下的弟子们也都艰勤修身,固守侠义之本。
如若各帮各派之间发生无法平息缓解的矛盾,那些长老前辈们会前去问天山庄求一个公道。
黑暗往往与光明逆反而生。
既然有这样锄强扶弱的名门世家,那么殛诛盟也顺应地在江湖血雨、恩怨仇恨中逐渐聚成。
它们拥有最锐不可当的杀手组织,最无情冷酷的盟规戒律。
杀气冲天的殛诛盟奉行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黑暗准则。
他们不但暗杀朝廷重臣、陷害武林侠士,旗下的精英刺客更是恶名昭彰,走私官银、贩卖人口,经营赌场妓院也都是习以为常。
“诸善不做,万恶奉行”的殛诛盟如黑夜里的一朵奇葩,坚不可摧,堪称毒中之王。
自古正邪不两立,问天山庄与殛诛盟素来为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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