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林的脚步加快,陈子夫不一会就落了半截,碍于赵依林的急切,他不敢叫她停下来等他,只好卖力的看着她的背影追赶。
“师父!师父!我回来看你了!”原来所有人都集中在北天舟的小院,赵依林见状拨开人群冲了进去!飞奔进去的那瞬间,似乎有一道黑影闪到暗处,那背影竟然有八分像北正捷!但赵依林没有时间追究有不有这回事,她只关心师父的状况!
东承书祥跪坐在床头,神情有些憔悴,衣衫有些不整,赵依林心头一跳,看来师父病得不轻,而且有些日子了!见赵依林有些呆愣,东承书祥不禁出声提醒道:“依林,正想派人找你来呢。既然来了就过来跟师父说说话吧,他老人家最挂记你了!”
步子有些沉重,赵依林挪两步后才发现东承书祥的旁边还有一个软垫,那么刚刚看到的就不是幻影。赵依林嘴角动了动,犹豫道:“是大师兄吗?”师父一直不肯告诉她大师兄是谁,想来是相认后会造成一些麻烦。师父如此维护他,他没有不来的理由。
“是。”反正一切都快了结,东承书祥也不否认,但不知为何突然生气起来,而且明显是生某人的气:“师兄有事刚走,不用理他那种人!”
东承书祥愤懑的样子异常可爱,赵依林不禁轻笑出声,听到北天舟微弱的叫唤后才猛然醒悟,赶紧冲过去抱住北天舟道:“师父!”
这一句师父包含了多少辛酸和不舍,北天舟听着有些心痛,但很温暖:“傻丫头,你不是常说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吗,怎么这下不管用了?”他也舍不得啊,这个徒儿既是易筋术选中的有缘人,还是北正捷认定的王妃,重要的是她贴心,总能逗他开心好久!但是,为了她的将来,他不得不走!
“师父,那是捣蛋鬼骗小孩的把戏!师父留下来让捣蛋鬼多骗几年,可好?”赵依林扑在北天舟怀里撒娇:“师父不愿意吗?没事,师父不会耳根子清净太久的,我很快就会去找师父,师父可要做好帮我扫尾巴的准备!”
“胡说!依林还有更重的事情要做!”知道赵依林会不依不饶,北天舟不给她反驳的空当,转移话题道:“师父交代你的事做得如何了?”
“师父也不是很准嘛,只猜对了一半!雅合箫最终归我了不错,但这是北天舟主动提出送我的,我可没逗他!可是师父……”赵依林想起北天舟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有些后怕道:“他还附送一幅画,但我看不明白!”你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该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代表什么吧!
“嗯,他十年前就料到了,为师正想跟你说这事呢!书祥,事关重大,你亲自把风!”北汝舟捋捋胡须,精神比先前好了些。东承书祥知道这个从天而降的师妹来历不简单,虽然很想确定画的寓意,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退出门外。
“师父,十年前我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虽然穿越后她相信有些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也不会涉及十年之久吧!别告诉她这还是千年前的阴差阳错!
北汝舟讪讪地笑了,徒儿很聪明,一点即通,几乎都被她猜中了!只好直接示意赵依林打开他枕边的盒子道:“这首曲子是为雅合箫量身定做的,以后记得日日练习,等派上用场那天,一定不能出错,这是为师最后交代你的事,不要让师父失望,嗯?乖,听话!等下次月圆之日,你带着雅合箫……”
赵依林嘟着嘴点点头,师父老是把她当小孩哄,而且最近的任务都那么公事化,她一点都不喜欢,但又不想惹师父难过,真讨厌!
在北汝舟的敦促下赵依林背下谱子,经检验合格后当场销毁文字版曲谱,北汝舟总算松了口气!本来还想多撒会娇,但发现北汝舟拍她手的节奏越来越慢直至很久都没有下一个动作,呼吸也渐渐微弱至无,冰凉的手指搭在赵依林的手背,赵依林不禁哽咽着推推北汝舟:“师父!师父!师父……呜呜呜……”
听到赵依林的失声痛哭,侯在门外的几个人前后脚挤进去,陈子夫横抱起赵依林退至一边,东承书祥皱眉看了看,他不喜欢别人那样抱依林,但没办法,他是师父的弟子,这是他购置的宅院,他有责任处理师父的后事。
一切安顿好后,赵依林跪在北汝舟坟前,盯着墓碑一动不动。师父晚年好静,后事并未张扬,闻讯而来的只有那么几个,包括北正捷。
北正捷的到来赵依林并不意外,也不慌张。北汝舟跟她说了,她的大师兄就是正亲王。从安葬北汝舟那刻起,她就在做面对他的准备,那个逃离的背影就是他,至于为什么避开她,现在又堂而皇之地前来拜祭,她不想知道。
设想过很多情景,包括他会说什么,做什么,包括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完了以后两人会是什么反应。但当他真正来了时,许多话哽咽在喉咙,她只是轻轻地唤了声:“大师兄。”
只是大师兄,没有四圣石,没有雅合箫,没有正亲王,没有陈子盈。
第74章责任或逃避宜州之行
“依林,起风了,回去吧,北汝舟前辈知道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会生气!”陈子夫不忍赵依林瘦弱的身躯在夜风中摇曳,将外衣披在她身上,劝道。
跪了一下午的人儿总算有了些反应,是呢,师父走前一再强调要她照顾好身子的。她的健康,是师父拿命换来的呢!
赵依林单手撑地,双腿早已麻木,微微一动,眼睛有些发黑,北正捷伸出一只手突兀的落在中间,迈开半步的脚步尴尬地收回,陈子夫已经眼明手快地先一步扶住赵依林。
依林,你身子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北正捷也想说这句话,从他来祭祀那刻起就想说这句话了。但他不能,他为她付出的努力付诸东流不要紧,他的一切都是她的。北汝舟不同,就算他对他没有救命之恩,没有再造之恩,单单是他为依林付出包括生命这样沉重的代价,他就不能让一切成空!
依林,别难过,一切都会在下月十五结束!
赵依林乖乖地配合他们的安排,回了念依休闲会所,从今晚开始就要练习箫谱,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沉浸在伤悲。
第二天赵依林就跟随陈子夫的商队去了宜州,匆匆写了两封信。收信人:大师兄、二师兄。
东承书祥的信比较长,但没花多少时间,出了些许歉意,赵依林不觉得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北正捷不同,她花了几乎一整夜的时间,仍然只有开笔的称呼“大师兄”三个字。直到陈子夫敲门叫她起床,她才匆匆写了一句话,想加点什么,最终加点什么总理不出个头绪,只好作罢。
送信人自知若不把信第一时间送到主人手里,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所以北正捷和东承书祥不一会就收到了。刚好两师兄弟在一块商讨下月十五的事宜,看信后,两人都是半喜半忧,神态非一般的相似。
东承书祥喜的是,赵依林把行程告知他,信很长,有许多软绵绵的话语,明明是道歉,他硬是理解为情话!忧的是,依林此行必会生出许多事端,也不知陈子夫一人能不能应付。
北正捷很纠结,眉头舒了又皱,皱了又舒,反反复复。依林写信给他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称呼是大师兄,在她心里,是否还有北正捷?他承认他很贱,他就喜欢赵依林直呼他全名!当然,只有她有这个权利,其他人他一掌拍飞!但至少她没有忘记他,虽然东承书祥的信写得很整洁,字也很多,但他不嫉妒才怪!
但有一点可以深信不疑,依林向来喜欢井井有条,他这封寥寥草草的书信,他敢保证,是依林的绝版笔迹!他会好好珍藏一辈子!
这边赵依林也在想北正捷的反应,即便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即便明知想了会受伤,还是忍不住去想,想他或生气,或高兴,或不屑,或偷笑的模样。她不敢肯定地说他会怎样,但她有预感,事情总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下月十五之后,是不是有些事情可以逆转,例如他们的感情?
白日坐看风景如云,夜晚对月吹箫,反正也不急,只要在十五前回北安就好,因此一路上走走停停,还算愉快。本来赵依林说不急的时候,陈子夫很想老实的告诉她,里下月十五不过还有二十天,照这种速度前往,估计得半路换快马回头日行千里!但当他看到赵依林流连于山水之间,微笑在除恶扬善后,他决定陪她一起疯,他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先去宜州处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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