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坏笑》第4章


于是我又重新介绍:贝小嘉,我的女朋友。
这下贝小嘉的脸红了,用一个词语形容:苹果。贝小嘉叫:别听他乱说。她脸红的样子真好看,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九平米的房间的确很窄。向天的小家除了书架,便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写字台。加上它的零乱,这间屋子便窄得几乎连空气也装不下了。
开始补课了。向天坐在写字台边的椅子上,我和贝小嘉坐在床上。向天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叠卷子,满口不说中国话。贝小嘉把手放在写字台上,听得蛮像那么回事。
我就很无聊,坐在床边听不懂。我心里牙痒痒的,心想这不是陪公主攻书吗?
屋里很静,一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习气氛。
我觉得我实在是有些多余。于是我就准备捉弄一下贝小嘉。
我把我的手伸到贝小嘉身后,由于我和贝小嘉坐得很近,这个动作向天绝不会发现,我用我的手在贝小嘉身后轻轻拍,像哄孩子睡觉一般,然后用指头去弹贝小嘉的耳垂。我玩得很开心。不过令我气愤的是贝小嘉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于是我就更气愤。于是我就想逗贝小嘉发怒。但终于没有成功。
我后来干脆掀开贝小嘉的上衣,把手伸到了贝小嘉的背上,我清楚地感觉到她的皮肤很滑很嫩很有质感。我轻轻地抚摸着,然后开始在心里默默数她的骨节。贝小嘉仍在听课,但我明显感觉到她有些紧张。我想对她唱一首歌,叫做《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我在抚摸着贝小嘉的时候心里居然没有一丝羞愧。后来我发现我的手触到了她的一条带子。当时我并不知道这就是女人的乳罩。我当时只是觉得很奇怪,心想贝小嘉好好的捆根带子干嘛。我抓住那条带子弹了一下,我差点笑起来,它居然橡皮筋般有弹性。优秀的诗人向天仍然没说中国话。说中国话的学习委员贝小嘉表面上仍然听得很专心。
我的好奇心和我的无知使我想进一步研究一下贝小嘉为什么要捆这么一根带子。
我的脏手于是便顺着那条带子向前摸。于是我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我立刻颤了一下,这一下我知道那是什么了。我觉得我的确有点流氓。但是我突然又想说一句什么话。我这人向来想说就说,很少分什么场合。“棉花糖,”我叫起来。然后立即把自己吓坏了。
向天笑起来:想吃棉花糖?他摇了摇头。贝小嘉仍在听外国话,她好像没听到我说的三个字?但我后来猜测她肯定是听到了。
我坐了一会儿,开始有点不老实起来。我居然产生了想把那条“绷带”解开的念头。可是我刚要伸手,贝小嘉却站了起来。向天也站了起来。这家伙说了句:就补到这儿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到系上去。然后就出了门。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向天的确和我很哥们,他房间的钥匙我和许多师大写诗的哥们都配有一把。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要睡就睡。曾经有这样一个笑话,说的是向天的一个哥们,有一天邀了一个女孩在向天房间里“干坏事”,到了晚上以为向天不回来了,就苟合在一块住,谁知向天深夜又回来了。没办法,向天只好对那哥们说:你们睡,你们睡,我去办点事。然后向天自己掏钱去开了旅馆住。
向天出门时顺手关上门。我估计他八成把我当他那哥们了。
后来向天告诉我,他真以为贝小嘉是我女朋友,补课是假的,目的是想找个地方闹恋爱。所以他没怎么专心补课,胡弄一阵就走了。但天地良心,贝小嘉在这之前绝不是我的女朋友。严格地说她是我正在喜爱的女孩子之一。
向天走出门后,我和贝小嘉坐在床沿上不知该干什么。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丝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独处一室。
我看了一下贝小嘉,她侧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的头发斜斜地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白皙的脸上仍有一丝红晕。我突然想拧一下她的脸,于是我就这么做了。
贝小嘉摇摇头,但是没有说话。这时我注意到她那要命的嘴唇,它小巧而丰满,很有光泽,像两枚沾在一起的小月亮,又像两片红玫瑰的花瓣。它轻轻地动了动,仿佛要说什么。于是我就产生了想用我的嘴唇去碰她的嘴唇的想法。我抱住贝小嘉的头,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反抗。我感觉到四片嘴唇接触到了一起。当时我几乎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觉得她早上肯定吃了大蒜。于是我放开她,说:“你吃了大蒜。”这时我看见贝小嘉在流泪。我这人最怕别人掉眼泪,立刻吓住了。我说:“贝小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后来贝小嘉告诉我,这是她的初吻。她说她当时舒服得快晕过去了,她说她万万没想到接吻会带来这么大的快乐。她还说她当时又快乐又激动,不知怎么就流了眼泪。贝小嘉还说她就是从那天开始喜欢上我的。
但贝小嘉当时并没这样说。她流了泪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向我妈妈告你。”
我吓坏了。我立刻想到了父亲在空中挥舞的皮带和我备受折磨的屁股。我想我今天可是犯的流氓罪,如果让老爸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连忙对贝小嘉求饶,说了一些“下次决不敢了”之类的话。谁知贝小嘉更不高兴。后来贝小嘉对我说,当时我蠢得像条哈巴狗,如果当时我说点甜言蜜语诸如“我真的好喜欢你”之类的话就万事大吉了。谁知我居然说“下次决不敢了”,她气坏了,她说这样的事她永远都乐意,但需要我的主动,我居然“下次不敢了,”你说气人不。
所以那天直到我送她到车站,她都余怒未消。临上车时我又小心翼翼地问她:“还给你妈告吗?”“要,我一定要告诉我妈。”贝小嘉回答得斩钉截铁。我差点在车站晕死过去。
那天晚上,贝小嘉在家一个人偷着乐,几次都笑出声来,在大脑里许多次出现和程西鸿接吻的场面。“嘉嘉,什么事这么开心?”她妈问她。“不告诉你,反正是好事。”贝小嘉这样回答。
那个周末我却吓坏了。晚上做梦都梦见自己犯了流氓罪被抓起来要执行枪决。想到我的一生要给毁了,我就气得咬牙切齿。女人是祸水,我想起了这句话。
但——贝小嘉的胸脯是怎么样的呢?我又死皮赖脸地想。
疯狗味道
晚上的时候,程岑在楼下大声叫我。程岑是我的初中同学,但我妈挺讨厌他,原因是我没考上重点高中。我和程岑是读初三时成为的哥们,那时大街小巷都在流行跳霹雳舞。那时程岑是我们初中班上最差劲的男孩子,所有的女孩子见了他都要吐口水。加上那时他特矮,所以班上的男生总是欺负他。但后来他成天在街上晃荡,不知怎么的就学会了一身优雅的霹雳舞技。我羡慕得要命,就求他教我。他便天天往我家跑,教我跳霹雳舞。于是我们便成了哥们,于是我便荒废了学业,于是程岑和他的霹雳舞技使我远离了重点高中。我妈评价程岑,说他是坏孩子,把我们家西鸿给带坏了。
程岑在楼下叫我,声音又高又尖。
“西鸿不在家。”我听见我妈在嚷,但我已经从我家三楼的阳台上冲了下去。
我最先还认为只有程岑一个人,谁知文青水也在。文青水是师大中文系的,人清瘦而文弱,一架黑边眼镜使他看上去很知识分子。“我们去舞厅跳舞。”程岑神秘而快活地说。我有些激动。舞厅对一个高中学生而言实在有些神秘。“舞厅?”我又有些迟疑。
“走吧,走吧,”文青水叫起来:“我还要去接个人。”
我有些害怕。我听说舞厅是一个会让人动刀子的地方。但我还是决定去。
文青水在街道的拐弯处接到了一个短发的女子。“我的同学,唐儿。”文青水这样给我们介绍。我发现唐儿实在应该算得上是个漂亮、圆润的女人。她的丰满使她看上去不太像一个大学生,严格地说有点像一个充满张力的少妇。
文青水的目光有些异样。我发现他看唐儿的眼神里好像有一团火在滚动。而唐儿则低着头,但我仍然可以看见她开得很低的胸露出来的羊脂白。唐儿似乎有些忧伤。她洁白的颈项低低垂落,像一支娇羞的荷。当时我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一种伤害和脆弱存在。事实证明,文青水的青春期爱情的确是错误多于正确,尤其是他和唐儿的爱情,后来他们果然闹出一件满城风雨的事件,这都是后话了。事实上,文青水的大学生活就像他被我写进这本书的情况一样,他的出场会平添许多忧郁和坏心情。但文青水总是那么忧郁,他实在有点像一个哀乐声中的男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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