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良温狼》第29章

“柴总管——”老张眯起眼，好整以暇地抱住胳膊，梗着脖子看着成玉。“深夜造访太子殿，贤弟莫不是就为了来管管我们这儿的家务事？”
好挑衅的口吻啊！张公公难道比成玉官大？这成玉也是，即便再放心不下我，也不能跟进来啊！刚才还在检讨不该一遇到我的事就头脑发热，怎么转过身就忘了？我紧张兮兮地看着成玉，却只见他从容不迫地来到张公公跟前那么一站。
身高的原因，让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老张头儿顿时矮下去半截。他尴尬地干咳几下，试图扭转一下当前的不利局面。
“你这么晚来到底要做什么？”说完，老张不怀好意地瞅瞅我，又看看成玉。一双聚光眼，贼溜溜地转着。“难道你们——”
“住口！”成玉严厉地斥责一声。“咱家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特地带鲁丫头前去问话。问话问得晚了，咱家也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特地护送鲁丫头回来。确保她平安无事，我才能和皇后娘娘复命。谁知道，前脚走，后脚就听见你掌掴她。试问，老奴要如何和皇后娘娘交代？”
“这……”一闻此话，老张顿时张口结舌。额头上，渐渐冒出虚汗。
我在心里暗自解气，却更加疑惑。这小成玉，说谎话是信口拈来。还句句字正腔圆，有板有眼。人才啊！
刚想用眼神劝慰他适可而止，谁知一抬眼居然与他的眼神来个直接交汇。我的心肝儿开始没命地乱扑通，而他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许久，忽然就——调皮地冲我眨眨眼。
扑——我差点破功！慌慌张张地扭头看老张，还好，他还低着头在擦汗！
呵呵，这皇宫里，就是上级压下级。一听到皇后娘娘，老张那么嚣张跋扈甚至可以威胁太子的人，居然也害怕起来。
半晌，张公公终于稳定好情绪。此时却早已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哈巴狗似的凑到成玉跟前。小声嘀咕许久……
一旁，早有机灵的小宫女上来将我扶起。
一炷香的功夫，老张恭恭敬敬地要迎送成玉离开。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就怕他再直勾勾瞅我。谁料，他行到门前居然又折身而返！
我瞪大眼，屏着呼吸，眼睁睁看他在众人面前大步流星地迈向我，站定。我早已魂飞魄散！
“咳！鲁姑娘好生在这里‘陪、伴’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了，将来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还有——”他的视线扫向众人，包括张公公。“你们也要好好地照看鲁姑娘，这……”他又深情地望住我，“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是！”众人一齐毕恭毕敬地俯下身作揖。而就在这一眨眼不到的空隙里，他飞快地低下头在我唇上轻啄一下。轻得犹如蜻蜓点水，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走吧！”随着他轻快地一扬手，他和老张的身影便一下子隐入黑幕。
而我……早已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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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寝殿
心情好的直接结果就是，我看一切能和成玉沾上点边儿的事物，都会乐不可支。于是，面对那个闹脾气窝在墙角一言不发的傻兔子，我很有耐心地哄了一遍又一遍。谁让他长得像咱家那口子呢！
“段成玉！”
“我不许你那么叫我！”
“那你让我怎么叫你？”我愉快地踱步到他跟前，环手看他。
“叫我阿南！”
“阿南？”
他迷惑地抬起头，痴痴地看着我。“真好听！”
“什么？”
“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他兴奋而又激动。“快，快多叫我几声。我好久都没听到别人这么叫我了！”
“……”这孩子精神创伤实在太大了！我暗自叹息。“那你就别窝在墙角了，你过来，乖乖上床休息。我就叫你，叫你一百遍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骗人变王八！”他将信将疑地爬上床榻，眼神却一直锁在我面上。
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难道就是喊几句他的名字，我还能赖账不成。再说了，他还是太子呢！要我干什么不行？
“好了！我躺好了！你现在可以叫了。”他乖乖地缩在被子里，双眼期盼地看着我。像个被人抛弃的小舍孩儿。
我点点头。“阿南，阿南，阿南，阿——”
“躺在我身边，我想闻你的味道。一边闻一边听你叫我的名字！”
我的同情心再度泛滥，刚想跨上前，耳边就回响起段成玉温润的话语。“就是让他净身，然后去做你的贴身太监嘛！”吓得一哆嗦！
那孩子毒性啊！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趴在那哪个房梁上在窥探着我。我要是和这傻兔子再亲近一下，他非下狠手不可！
于是，我警觉地往后缩了缩。
本以为，他必定会胡搅蛮缠一通。谁知今晚，傻兔子居然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不满地嘟嘴闹别扭。这还让我一下子有点儿不能适应。
“喂！你怎么了？”
他没吭声，仅仅又看我一眼。“就知道你不会信守承诺，就知道你不愿意搭理我。这些，我都知道。”
这话说得，怎么这么……
珍珠一样的泪水，一颗颗滚落。明黄的枕头，很快被泪水濡湿。我手足无措，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样。比起现在这样多愁善感悲天悯人的样子，我还是比较喜欢他耍无赖装狗皮膏药时的样子。
“这个世界只有母亲和小婉对我最好，这个世界只有她们才不嫌弃我的一无是处，只有她们，只有她们……”
“阿南……”
“不过很快，我就能再见到她们了。”他忽然破涕为笑，“因为……公主和驸马……就快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　无盐公主魅驸马
第三十三章无盐公主魅驸马
这帮宫人们啊，起得实在是早！迷迷糊糊地吃一口早饭，我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殿内，和小宫女小太监们一起静待某个假冒伪劣产品的醒来……然后，突发事件爆发——
“皇后娘娘驾到——”
猛然一声通报，吓得众人皆是一抖。就连我，也是霎时间就清醒过来！
皇后大人来了！关于这娘们，我早有耳闻。泼辣精明，手腕高超！整个后宫任她翻云覆雨。那只傻兔子不止一次在我怀里声泪俱下地向我控诉，他那个假冒老娘的狠毒和专制。今日，终于有幸一见真身，我这心里头，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反正就是一个劲儿地突突！
一身华服的中年妇人，精致的妆容，不怒自威的面庞。经过我的那一霎，我虽然低着头，但是那偷瞥的一瞬，还是让我有种强大的熟悉之感。就好像当年，我在燕文台和水榭楼那老鸨过招时的亢奋一样。我忽然有种，高手过招相见恨晚的感叹！
像！太像了！说穿了，她不也是一个老鸨么！虽然身份高贵点儿，伺候的丫鬟多了点儿！但是，工作性质其实是一样的！这后宫的丫头片子都归她管！
“叫那个鲁丫头进内殿来！”脚步未停，皇后大人头也没回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直奔他儿子的寝宫。
这女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说进儿子的寝宫就进！万一儿子没起，或者习惯裸睡，你说你害臊不害臊！
“鲁姐姐！叫你呢！”肩膀被人猛地推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躲避了众人杀人一样的眼刀子，我哧溜一下钻了进去。
一抬眼，人家母子已经衣冠楚楚地稳坐在床榻上，四道目光，两双眼睛，正一眼不眨地盯着我。大有要将我活活看穿的架势！
“奴婢鲁班班，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哟！就给哀家一个人请安啊？看来是我儿熟得不行呢，连礼数都免了！”
刺耳的话，响在头顶。没有得到平身的指示，我只得僵硬地跪着。
床榻上，传来辗转的响动。估计是大兔子心有不忍，却又害怕他母老虎娘亲，于是开始矛盾挣扎起来。
我心里也不好受。这位，那可是段成玉货真价实的娘啊！这家伙，还没怎么样呢，就对我开始刁难。那我将来真跟了那小子，以后这婆媳关系是要成大问题的！
思及此，我暗暗叹息。
“我儿，这是怎么了？哀家就是和她开个玩笑，怎么摆这幅表情给哀家看？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么？既然是我儿的人了，那不也就是咱们的自己人么？”
闻此话，我一愣。疑惑地抬起头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娘娘，看不出悲喜好恶！这人，阴险啊！说出的话，没一句能让人猜到她心思的！嗯，我现在可以理解段成玉那厮骨子里的邪恶基因是遗传自哪里了！
妖娆的凤目转了转，我一惊，赶紧又低下头。
“嗯？干嘛又低下？哀家正要细细端详呢！快，给我抬起头来！”
不容抗拒的语调，让我慢慢抬起头。目光闪烁着，浑身再配合地哆嗦哆嗦。我要全情投入到这场戏中，让她以为我就是个人是不懂的黄毛丫头，这对于她们这类习惯了掌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