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第243章


不完整残象。她想,地平线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永恒不变,除非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它才会消逝。
“茵茵?”邢震洲清亮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门口传来,纪如茵不觉手指轻颤了一下,放下咖啡杯转过头。
“没有和你们采访部的朋友们一起回家吗?”
“今天我加班,赶着整理一大堆稿子,所以晚了一点,因为明天要赶着交给翎姐呢。”
邢震洲笑着抖了抖手里的公文包。
“倒是你为什么还不回去?看你的样子好像有心事,是不是新官上任还不习惯?”
“对我来说,的确有一定难度。”纪如茵从旁取过一把椅子,请他坐下。
“他们不听你的指示?”
“这我倒不介意,毕竟我太年轻,又没有为社里做什么贡献,要下级完全听我指示的确需要一段时间。我已经和冯太太商量过,后天我会组织全体编辑开个会,吕Sir应该也会组织你们那边的,但详细情况我暂时还不能透露给你,不好意思喔。”
“哪里,秘密晚点儿公开不是更增加了它的神秘感吗?我这个三流记者,只要在社里有足够的薪水拿就已经阿弥陀佛了。你大概还没吃饭吧,要不要我请你?”
“震洲,这几天真的很感谢你。”
纪如茵秀丽的脸庞上微微掠过一丝红霞。
“整个社里,只有你最支持我、信任我,我第一天上任的时候想过要放弃这份工作,可是一想到你的鼓励,又有了动力。”
“别那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邢震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半开玩笑半当真的向她行了个礼。
“加油干吧,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编辑,也会是虹霓杂志社的好领导。”
纪如茵重新走到窗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窗外的清新空气,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邢震洲的话对自己来说会如此重要。
在她眼里,邢震洲是特别的,从第一次见他起,就很特别。他的外表压根儿就不像一个记者,言辞表达并不华丽,只单纯透露着一种热情,那种感觉,像一团不需要木柴就能燃烧的火,可以带给每个人最舒适的温度。
邢震洲的下一句话,却将幻想中的少女重新拉回现实。“听说你给《地平线》那个名叫阿星的女编辑写了信,是么?”
“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是Amanda,在我今天中午去交稿的时候。”
纪如茵的笑容不禁收敛了一些,“朱雁倒是挺细心的,什么事情好像不知不觉就被她注意到了。在我的同级里面,那些人对她的评价好像都不怎么好,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看不出来呢。”
“可不是?我刚来的时候,羚姐对我是挺好,Amanda就经常损我。但是和她相处时间长了,发现其实她人挺好,就是私生活有点复杂,社里的上级的确都不怎么喜欢她,可是又没有理由对付她。”
“有意思,看来我要把这个编辑部搞得更好,必须要和她们两位多交流了。”纪如茵思索了片刻。
“该透露一下那封信的内容了吧?”邢震洲看准时机,立刻转过话题。
“只有一句话——虽然地平线永不消失,但虹霓的美丽也是奇观。”纪如茵的回答很平静,但在邢震洲听来,却像是另有深意。
为什么她穿上职业装的感觉和穿休闲装的时候,像两个不一样的人呢?面对着这位曾经热心帮助过他的姑娘,他开始矛盾。眼前的纪如茵,不论是思想和语言,都大大超出了她仅二十岁的年龄范围。
“看不出那个纪如茵挺狂妄,居然给星桓写这样的东西,是挑战书还是恐吓信?”
冷星桓和孟靖儿的宿舍里,刚出院的沈香帆紧紧攥着信纸义愤填膺地为好友鸣不平。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挑战书,”接着是龙骏彪的声音。
孟靖儿端过两杯凉茶给正在生气的二人。“纪如茵她写归写,可她还没正式做过一期杂志,你们怎么就知道她一定比得过我姐呢?姐可是十八岁就入行的前辈。”
一直沉默的冷星桓终于开了口。“谢谢你们的好意,纪如茵信上的文字里,并没看出恶意,反而我觉得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怀着一种喜悦与不甘示弱交织的心情。”
龙骏彪和沈香帆不约而同傻了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冷星桓居然能比他们更加保持冷静!
“不要忘了纪如茵身上流着纪煌的血液,多少都遗传了他好斗的性格,女人的战斗往往比男人的战斗更激烈。”
“星桓,就如你说的,纪如茵是个好斗的女人,可你自己呢?”
龙骏彪用一种无奈的眼神注视着坐在写字台前的人。
“你和纪如茵不一样,你不是喜欢争斗的人,你已经接受了她的挑战吗?你十八岁入行,到现在四年,你已经太累了。你曾经说过,你只是一个爱好文学的普通人,你写的文章也并非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可为什么你还要勉强自己接受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挑战?”
“骏彪……你在怪我吗?”冷星桓本想以责备的语句回应面前这个男子,却没有力气。对于龙骏彪,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抱歉。
沈香帆也没想到龙骏彪会为此事冲动到这般程度,连忙一把拉开他,“你干嘛?你这样会吓着星桓的!”
龙骏彪用力甩开沈香帆的手,“星桓,我早就想对你说那些话,可一直没有机会……拜托,不要管什么虹霓杂志社了,我们还是跟平常一样安心工作、安心生活吧。尽管你一直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可我始终不想看见你为工作拼命拼到累坏的样子,我想看到你的微笑,你明白吗?”
“够了,彪哥!”
孟靖儿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将他用力推到门口。
“你不要再刺激我姐了,算我求你好不好?姐从一开始就有苦衷,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角度想想?她其实……”
“靖儿!”冷星桓生硬地打断她的话,已然转身离去。
黑夜的公路上,无法集中精神开车的龙骏彪,抱歉地将驾驶的位置让给了沈香帆。
车窗外昏暗的行道树,一棵棵消失在黑幕里,他的心情也随之刻上了斑驳交错的影子。作为冷星桓的合作伙伴,他时常会看见那女人的含泪,却没有一次看见过眼泪坠落,是什么力量,把星桓的泪重新逼回了眼底?他不知道,甚至到现在,他才发现了这一点。
小小的宿舍里,沉痛的洪水还未落潮,孟靖儿已经累了,沮丧地躺到床上。
漆黑的天空里,寥寥点缀着几颗并不明亮的星。台灯的黄光,乱洒在写字台上,把一本打开的相册照得若隐若现,那是童年时代的冷星桓与父亲的合影。
那时的山城、长江,一切的一切,全成为了过眼云烟。褪色的照片,引起的是冷星桓更多叹息和永远无法抹去的遗憾……
冰冷的白花,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葬礼,送走了父亲的灵魂。十八岁的星桓带着哀痛,和弟弟紧抱在一起,所有的眼泪,仿佛都在那一天流尽了。
为父亲送葬的,只有文学社的几位大叔大婶,母亲仍旧没有露面。整理着父亲稀少的遗物,她只发现了一张旧照片,照片上的人只有侧面,长着很好看。照片背后,是父亲潦草的笔迹,写着“吾爱月明”四个字。
月明,这就是母亲的名字吗?多好听的名字,又是一张多温柔的笑脸……看着照片上的人,她实在想象不出那就是抛弃她和父亲的“可恶女人”。然而,几分钟的好感很快就被怨气取代。
她不再是从前老爱躲在父亲风衣底下的小公主,她被迫去提早面临了那些无可奈何与残酷现实。在她决心前往深圳的那一刻,她已准备好用纤弱的手臂来支撑黑压压的天空,为她自己,也为了弟弟。
转眼,又是一个清晨。
“先叔,您来了?”正在简陋办公室整理文稿的冷星桓听到久违的门铃声。
谭世先是一个面目和内心都一样和蔼可亲的中年人,有一副稍显矮胖的身材,因为曾经出过一次车祸,他的左手明显不太灵活,右手也不得不拄一根木拐杖。前些日妻子重病去世,他悲伤了许久,他膝下并无一儿半女,自然像疼爱女儿一般疼爱着冷星桓。
“先叔,我向您汇报这几天的工作吧。”看到谭世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昨夜的忧愁逐渐转为喜悦。
谭世先笑眯眯坐到椅子上,放下手里的拐杖,“是关于虹霓杂志社的事情吧,还有骏彪的事。”
“香帆告诉您的?她那张快嘴,怎么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冷星桓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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