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吧,亚当们》第48章


这话的口气像我不是二十五岁青春大好的青年,而是犹然拖着鼻涕哭着喊着要妈妈的五岁宝宝。
不过总算,老伯三弟妇还是好心得为我解释:“可能对你们不利的人只有我先生。你要是做足了功课便该知道他的身份。你真以为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有能耐搞暗杀?”
话不能这么说,的确是有人开枪,还有人找混混,对了,那位粉丝女小姐。
老伯三弟妇豪气干云得喝光整整一杯啤酒,诡异得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萧。”
我本以为她是要带我去她的地盘,心中已然暗生警惕,不想不是那么回事,她上了我的车,要我决定场所,没有闲杂人等。
若是位美女或者帅哥,兴许我会更开心。
这样想会不会对不起陈风?
上面那个念头闪过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自我精神阉割了,这是已婚人士的苦衷吗?
我只知道声色犬马的场所,正儿八经安静谈正事私事的地方,倒真是所知无几。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车开到江边,此时此刻,闲逛散步依然大有人在,好在空间够宽广,只要不做出当众脱衣亲热的出格,应是无人注意。
下了车,我邀请老伯三弟妇散步,她回我冷笑,不过到底走到了我身边。
想来,旁人认知里,这只是一对母子吧?
“萧,为什么你会看上那个人?”头一句,老伯三弟妇便剥除所有客套。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老伯已经知道了?他怎么说?”
“不,他毕竟深居浅出,最近在忙一件大事……回答我,萧。”
我边走边组织语言,就当是将来必须面对老伯时,作出的抗辩吧:“他最合我,遇到他以前,我从没奢望自己能找到这样一个人。然后他出现了,就非他不可。”
陈风的哪个优点拎出来,世界上都有比他更优越的人存在。
但不同的地方总是不同。
老伯三弟妇停下脚步,她默默得盯着我有一分钟,才叹道:“真不想从你这样的变态嘴里听到跟雷一样的答案。”
听她直呼老伯的名讳,不由一阵不快。
倒不介意被称作“变态”,人生于世,事事循规蹈矩,做一乏味的正人君子,有何乐趣?
说完这话,她又毫无征兆地往前走去。
老伯三弟妇果然是随性的人啊。
“萧,你虽然是他的,却奇怪地像雷,为什么?”这真是大哉……不,狗屁之问。
我又能问谁去?便是老爹也曾经注视我良久,轻叹一声:“你像他更多于像我。”
“嗯,”我耸肩,“每个人都有父母两人,可能我像我那从未谋面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母亲?”
哇,像老伯的女人,怎么觉得想想就毛骨悚然?
这个猜测最合情理推断逻辑,却未料到此话一出,老伯三弟妇再次止步,神情古怪地瞅着我,见我眼冒问号,她骤然大笑起来。
我鸡皮疙瘩顿生,犹如芒刺在背。
脑中却因而灵光乍现,我遭电击般麻木,半晌才从石化中恢复,盯着老伯三弟妇道:“你认识我母亲?”
“何止认识。”老伯三弟妇从眼神到口气莫不透着阴冷冷的恶意,“萧,生下你的女人,就是我。”
我麻痹当场,全然不知怎么反应。
等到终于清醒过来,那刚刚作出惊天宣言的女人已然离开。
怎么可能?不止一次幻想过生下我的女人,她的样子,她的性格,她就算不是一个女神,也应该是半个。
否则怎么可能拐得到我老爹?否则怎么可能生下我?
但,但?!
这不是做梦吧?
我呆站着,越发觉得头晕目眩,这世界似乎是毁灭了比较干净。
全然不知所措的我凭着本能得上了车,开动车子往“乐春院”跑去。
等到把车停到了必须步行的巷口前,我才算缓过劲来。
可以细细思索这其间紧要。
那个女人,老伯三弟妇说得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们把粉丝女推向陈风的理由解释不通:粉丝女与陈风是有相同父系血缘,老伯三弟妇总不能是□□拥护者吧。
除非,粉丝女的父亲不是老伯三弟……
我抱了头,天下到底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步行到“乐春院”,其实时间竟然只有九点半。
正见着圆圆摇晃着可以去参加相扑比赛的身体仿似一老母鸡般引领小朋友回房睡觉,余余则抱着洗衣盆晾衣服。
她们见我,都不意外,余余指指楼上:“吃了饭就回房了。倒是二楼的两个祖宗,出去了一趟不知怎么又闹起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楼上传来妤萱声震云霄的怪叫:“你以为你是谁?轮得到你来管我?”
姚丽华的音量稍低,但杀伤力直追洲际导弹:“你有能耐想走就走,谁拦着你?你别忘了,风哥领你过来的时候你连衣服都没有一件,跟我吵!我告诉你,把我惹翻了我连姨妈巾都不会买给你!”
妤萱的声音蔫了下去,再说些什么,楼下便听不清了。
我和余余面面相觑,各自强忍住笑。
上楼去找陈风,他正在电脑前,我过去扫了一眼,便知道是各处账目的电子表。
他见我来,停下了手头的事,看着我皱眉:“萧少?”
这一声让我猛然抱住他,力道若搏斗。
事已至此,我不打算再瞒他任何事,与老伯相关的种种,全盘托出。
54、
陈风静静得听,并不打岔。
脸上的表情也始终如一,倒是我这个叙述者更激动些。
等我全部说完,陈风发问:“还有吗?”
仿佛我是个结结巴巴回答论文答辩的学生。
“没了,暂时我只知道那么多。”
我抬眼看陈风,只觉自己像只可怜巴巴的狗,为主人的命令而惶惑不安。
陈风察觉到这点,默默得走出房间,几分钟后回来,手上已然带了罐啤酒。
“你先冷静一下。”他把酒打开给我,静静得等我一口气灌完。
“要冷静,这种怎么够,至少得是威士忌,最好是芝华士十八年份。”
我将罐子扔开,看着陈风,喃喃道:“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惊讶?风,你才是真正的大少爷。”
陈风哼笑:“你是介意这个?”
当然不,怎么可能?
“我有东西给你。”
这个话题居然没有继续下去,陈风再次起身,走到电脑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很小的纸袋,我瞟了一眼,不禁讶异。
打开纸袋,里面如我所想,深蓝色天鹅绒包装的盒子,敞开正中是一枚银色戒指。
“本来想做成同款,想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陈风取出戒指,蛮横得抓过我的左手,套在了无名指上。
“不是同款有什么意义?”我苦笑,打量起这个戒指。
银色简洁,事实上它除了是个圈,怎么看也还是个圈。
我取下戒指,圈里到底不负我望,刻着萧水寒与陈风的名字。
重新将它戴上,整个心境已全然不同,我乐呵呵得看向陈风,骤然觉得天下难关不过如此。陈风在此,只为他,便可跋山涉水,视悬崖绝壁为等闲。
陈风微微一笑,手伸出,抚摸着在我指上的戒指,这才道:“萧少,你初次接近我,我便知道这事并不简单。”
他从我的眼,看进我的心:“无名小卒,突然得到贵公子的青睐,我不可能迟钝到只认为天上掉了馅饼。”
我反握住陈风的手,追想起初见,不过短短几个月,怎么恍若隔世?
的确,自始至终,陈风都没有追问过我的来历,但细细想来,以他的个性能耐,他的确不会放弃追查。
“我动用了一切能耐去查,不过诚如萧少你所说,我的势力太过局限于挖煤。”陈风自嘲得一笑,“除了你是个花花公子,无业游民,男女通吃,我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别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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