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之约》第16章

“韩洛哥哥，是他们说你做了，跟你没有关系，他们弄错了，你是清白的！”邱水试图去拉扯他的衣袖，却被硬生生地扯开。
“邱水！我做了！”几个字应声落地，砸在邱水的心口，像是剜掉了心口上的一块肉。
韩洛扯过桌子上的处分单就走出了训导室，头也不回的走了，带着仅剩下的平日里的倔强，韩宁和主任辞别也走了。
“你知不知道随便闯进办公室是不礼貌的，你是哪个班的！”主任用手指关节敲着桌子面。
邱水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韩洛的那句话：邱水！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邱水的不闻不问顿时点燃了主任的火气，刚办了一个败坏学校风气的，现在又来了一个没有礼数的。
怒吼在邱水的身后响起，仅有的理智驱使着他走向门外，刺啦啦的阳光没有一点点和煦，反而是晒得让人生疼。
刚好是星期五下午，所有的人蜂拥在学校门口。走在人群里，邱水好像看到门口倚在自行车上，露出洁白牙齿帅气的韩洛冲自己挥手，然后说一声：走吧。
回到家，邱水刻意瞟了一眼韩洛家的大门，紧紧地锁着，略微发锈的锁头写着冷漠与长长的距离感。
邱奶奶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来了，只是邱水这么久才回来，很是担心，布满皱纹的脸上的焦虑感在邱水推门进来的瞬间消散。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路上出什么事情了啦”邱奶奶把热了几遍的饭菜端到饭桌上。
“路上修桥，走了远路”邱水低头看到那双又穿破了的球鞋，是米多送给他的。
两个明媚的晴天一个和自己说了再见，一个和自己说了不要管。
该怎么办？
邱水夹着面前的土豆丝，一根一根的吃着，眼泪在眼眶里打旋儿。
“邱水啊，今天老韩家急匆匆的出去了，说要走远门，估计这段时间你看不到韩洛了”邱奶奶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末尾还是叹了一口气，生活了十几年的老邻居了，几天不见还是挺想念的，每天一起去买菜，相处多年的默契要暂停了。
邱水句句入耳，却不言不语，邱水不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是究竟几天才会回来，韩洛现在情绪低迷，会不会做出傻事说不准。
“邱水，你会不会想韩洛啊，你们从小玩到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邱奶奶继续说，以为邱水没有听见，却不知道邱水已经被扎的生生疼。
“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吧”邱水放下碗筷，拎起书包进了房间，安静地坐在书桌前，趴在那儿，玻璃板下压着一张小时候和韩洛玩耍的照片，坐在秋千上，韩洛在后面推着自己荡啊荡，刚好有一个摄影师捕捉到，最后还挂在了照相馆最显眼的地方。几年过去了，照相馆早已撤下那张发黄的照片。
眼泪顺着鼻梁流下来，滴在玻璃板上，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糟，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如果在见到林颜前男友第一次的时候就告诉韩洛，韩洛当时就看清林颜的真面目，当机立断的分手，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也不会拖拖拉拉这么久，韩洛就不会缠着林颜复合，都怪自己太优柔寡断，本来有很多机会说的，可是每次都怕伤害韩洛，最后竟攒成一个炸弹，韩洛成了最大的陪葬品。
韩洛已经承认，邱水不得不相信自己曾经喜欢、崇拜了十几年的哥哥是别人口中的禽兽，只是他无法相信这个一心一意只对别人好的人会强迫别人做那种事。
邱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想出去透透气，悄悄的走出了们，蹑手蹑脚的，关上了门，邱奶奶耳朵有些背这点声音听不到。
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韩洛说的那么真，啊，邱水想时光倒流，看看韩洛究竟发生了什么。邱水踢着脚下的石子，一步一步的漫无目的的走着。是林颜诬陷他了吗，还是韩洛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个衣冠禽兽，邱水有些后背发毛，韩洛这些年克己守礼，即使是和林颜在一起，也没有做过过分的举动，怎么就喝醉了做这事。
邱水脑子里很乱，很想大声的叫出来，韩洛到底是去了哪里，并且为什么家人都走了，石子也不知道踢哪里去了，就沿着路边的石阶走着。
四月天，春花开始凋零，空气中还是有淡淡的花香，韩洛却不知去向。
刚好一辆车停下里，载上了几个人，邱水就搭上了这班公车，也没有考虑在哪一站下车。无轨电车扯着电线按照既定路线有目的的走着。
车里的窗户都大开着，风贯穿整个车厢，就像是坐在荒野上，风止不住的吹，玻璃、扶手叮叮当当的响着，昏暗的车厢，没有一点春日温暖的气息，像是冬天侵占了春天，看不得暖阳娇花绿树，硬生生地吞了所有的暖意，让每一个人都被寒冷包围，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冷呢，看着车内仅有的三两个人，没有自己这般哆哆嗦嗦。
司机把路况广播切到音乐频道，张国荣的《风继续吹》通过刺刺拉拉的音响在空荡荡的车内响起，每一句歌词都刺的邱水心口疼。
邱水感觉所有人都在骗他，包括韩洛，训导室主任，韩洛爸爸。韩洛为什么会说谎，没有做为什么要胡说，那张不清不楚的处分单凭什么就认定韩洛做了那件事情，韩洛的爸爸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了韩洛，训导室主任是一时的糊涂才误判定了韩洛的罪名。
韩洛这是在做什么，不知道这是在自毁前程吗，即使做了，咬死不承认也可以。可是，邱水是宁愿相信韩洛是清白的，这些年，注视了这么多年的哥哥，是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他那么明媚，他总是给别人快乐，他总是为别人着想，他总是竭尽全力对别人好，他，怎么可能，是林颜和她的前男友强迫他这么说的吗？
再者说，邱水倒也不希望韩洛和任何一个人发生关系，因为这一个人他只希望自己一个人拥有，即使是不可能的，也不希望韩洛和别人做了，在有限的性知识里，邱水还不知道如果是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会做什么事情。韩洛是自己一个人的，已经和林颜在一起那么久了，最好什么事情什么进度都不要再发生了。
在心里把韩洛捧成一个宝，可是在别人那里怎么什么都不是，已经做到那个地步了，可还是于事无补。
风很大，邱水想要关上这扇窗户，结果发现其他的窗户不管上也是无济于事，邱水捶着心口，想要止住咳嗽，可是心乱如麻，不缕缕清楚，心口会更疼，
晚风凉，邱水的皮肤冻得没了知觉，不知不觉一曲尽，车竟然开到了终点站。邱水心底里压抑着难过、困惑，想要见到韩洛，可是这个人却不知逃避到了哪里，为什么他不让自己管他的事情，邱水有些生气韩洛那不回头的决绝，想到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只是眼前越来越模糊，黑夜里，什么也看不清，直到车子猛地刹车，邱水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到了终点站，还是最后一辆电车，邱水意识到最后回不去了，随手抹了一把脸，才意识过来冰凉的泪水在脸颊上不自知的流着。
左右回不去了，与其这样，就在这里待上一夜吧，这里离长途汽车站很近，天一亮就去那边等，说不定就可以看到韩洛回来了。
邱水缩在路边的长凳上，晚上露气很重，空气里的寒气直逼到骨头缝里，长椅硬邦邦的，邱水尝试了各种姿势也没找到舒适的姿势，抱着腿迷迷糊糊的歪在靠背上。
“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是不是无家可归啊，要不要跟我们走，保证你吃香喝辣的”柔柔软软的声音飘进邱水半睡半醒的耳朵里。
☆、邱水出事无人相救
“你们是谁？”邱水感觉到有一双手抚摸着他的背，顿时睁开眼睛，警惕性地看着周围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这几个男人看起来约莫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却是妖娆，邱水从来没有见到这种打扮的男人，浑身散发着香水的气味，邱水意识里也就女人才会有这样的装扮和莫名的奇怪的不符合性别的气质。
“我们是谁不重要，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工作轻松又有趣，一个月工资少说有万把块，多的呀，哈哈，这就还不好说了”说话那人，用手轻轻地遮了一下嘴唇，轻言细语的。
这几个人也是看中邱水柔弱的身型，刚才半睡时让这几个人误认为是女孩子，仔细看时，才发现是男生，长成这个模样真是适合干这一行。这让几个人来了兴致，以后说不定可以是同事呢。
邱水一听一个月可以挣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