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我想您不会反对我这小小的意见吧?” 艾家的态度不言而喻。 “老朋友之间何必非要争个高低上下呢?易先生这么年轻,前途不可估量。我父亲他身为长辈自有长辈的风度,和小辈分输赢那岂不是太过小气了?父亲也时常叮嘱我,事事谦让,以礼为先。很多东西,如果易先生喜欢,我们艾家也该成人之美,让给您便是。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您觉得有道理么?” 这话里服软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易宸不动声色地望着他,没有急于表态。 “既然大家要做朋友,那么朋友之间就应当敞开心扉,对吧?”艾迪笑了,“艾家的诚意摆在这里,易先生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呢?我听说朋友之间就是要交换秘密的……碰巧,我知道易先生一个秘密,不知道易先生介不介意呢?” 易宸的神态未变,只是将视线微微移向了腕上的手表。 12:00 “易先生,恕我直言。”艾迪终于点明了话题,“在您手下啃骨头的那只畜生,这一年来可咬了不少人呢,你我都知道这样下去可是十分危险的啊。为了城市的和谐安定,易先生您难道不打算,采取一点措施么?” 易宸低下头盯着那表针,咔嚓咔嚓的是齿轮互相触碰咬合的声音,距离刚刚已经过去五分钟。 一点半,那条脏兮兮的野狗将闯入这座公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刺杀艾氏家主的任务。 因为这是他亲口下达的命令。 无论这里的安防有多么严密,无论这里的警卫有多么充足……只要是那个男人,就绝不会失败,这是易宸与野狗接触的一年以来得出的唯一结论。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易宸抬起头,视线转回到这位艾氏继承人的身上,声音秉承着一贯的冷静。 “当然。” 29。 一点半,如约而至的骚动打破了公馆的宁静。 密集的枪声,尖锐的爆破声,将这座建筑变成了硝烟密布的战场。 野狗冲着王的敌人撕咬,却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国王已与敌人握手言和。 艾家的卫士端着机枪,朝向入侵者扫射,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瓮中捉鳖。 野狗的身体被子弹穿透,双腿双臂皆失去了知觉,他瘫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着。 直到那个高大的、穿着黑色西装的英俊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咯咯咯……” 野狗的脸上出现了笑容。 没有错。 ——我爱着的王啊,就是这样无情的,视一切如蝼蚁,踏着千万子民的尸体,戴上那沾血的王冠,成就他那无数白骨堆成的王位。 他的神情永远冷漠,他的眼神从不因任何风景而停驻。 ——现在,轮到我啦…… ——我亲爱的王,如果我阻挡了您的道路, ——请毫不犹豫地,从我的身上踩过吧……让我那微不足道的尸骨,成为您的垫脚石吧! I love thee with the breath;Smiles; tears; and all my life …… and; if God choose;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1' 易宸漠然地接过保镖递上的手/枪,对着地上那个男人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野狗的头颅一瞬间如同礼花般炸开,鲜红色的血与乳白色的脑浆齐喷,碎屑溅在的大理石的地板上,怵目惊心。 这个令人作呕的怪物就连死去的方式也是这样的恶心。甚至叫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在子弹的威力下,即使是掠夺他人生命为生的刽子手也和普通人一样脆弱而不堪一击。 易宸擦拭了一下手中的枪,然后收入怀中。在确认了射击对象已彻底死亡之后,转过身毫无留恋地迈步离去。不远处的日光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易宸朝着那里径直走去,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Lucky day 如果一定要客观地评价的话,那这一天平淡无奇,与昨天和前天皆没有什么区别。 ……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All is well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更野狗番外~ *** '1'野狗临死前念得那一长串英文,出自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 …… 我爱你以我终生的 With my lost saints; …… I love thee with the breath; 呼吸,微笑和泪珠--假使是上帝的 Smiles; tears; and all my life …… and; if God choose; 意旨,那么,我死了我还要更加爱你! I shall but love thee better after death。 …… 第12章 番外——野狗(上) 野狗出生于金三角。 这个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的边境地区,以毒/品闻名世界。 行恶即生存,遵循着丛林法则的‘野兽’们在这片开满罂粟的土地上厮杀。 这是一支由十几个穷凶极恶的亡命徒组成私人雇佣兵,男人们用非常低廉的价格买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哑巴女孩。哑巴女孩既要为他们洗衣做饭,又要随时随地供男人们轮流发泄兽/欲。这些思想与肉体都如同野兽一般恶徒们,永远都有着耗不完的精力。于是女孩的下/体几近撕裂,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 她又聋又哑,即听不见那些侮辱和讥讽,也发不出任何申诉与哀嚎,只是安静的蜷缩在角落里,默默啜泣流泪。直到后来,她的肚子大了起来,依然承受着日复一日的暴行。 再后来,她在做饭的时候肚子被其中的某个男人踢了一脚,便径直倒了下去。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流出来,没完没了了。恶徒们恼火极了,他们一帮人都饿的要命,而那个该死的婊/子居然躺在地上装挺尸!一个气急败坏的马仔揪起女孩的头发连扇了十几个耳光,于是奄奄一息的女孩彻底没了气息。冷静下来之后的首领上前,用匕首切开了她的肚子,挖出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扯断了脐带之后,随手摔在了地上。 那胎儿坠地之后,骤然发出响亮有力的哭声。 抽着烟的男人有些诧异,随即捡起来掰开腿瞧了一眼——是个男孩。于是男人吐了口烟,嗤笑道。 “摔不死的狗崽子。” 恶徒们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对生命的降临并不甚在意。过去的那些日子他们一直共用一个女人,究竟是那一颗种子结了果,谁也不得而知。孩子的父亲或许便是他们中的一个,这一点所有人心知肚明。 只要养不死,那就养着呗,活着是命,死掉了也是命。 当晚女孩的尸体被剁碎喂了狼犬。 野狗没有喝过母乳,从降生起他就挣扎在生死线上,恶徒们把他扔进了狼犬窝里,畜/生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畜/生病了没有药,那他也便没有,熬过去了便过去了,熬不过去也不过一死。可喜的是他自落地以来几乎从未生过病,给个窝就能睡,给口吃的便能活。 当这小东西长大了点,可以看出一点人样来的时候,恶徒们也开始带点审视的目光去看他了——眼睛像谁?鼻子像谁?嘴像谁?这群亡命徒从来没干过什么人事儿,也并没有什么为人父的觉悟,却都计较着想白得个便宜儿子。偶尔也会良心发现,抱着‘或许这狗崽子是我的种’的心理,将自己的看家本事教给他一两样。 三岁时他学会了投掷飞镖,四五岁时他开始对着木桩练习泰拳,六岁时他学习面对敌人时该如何用匕首切断对方的喉管,怎样更快地命中要害、怎样准确地扎穿心脏,九岁时他第一次开枪、第一次被扔进有鳄鱼栖息的河中被迫泅渡。 野狗在恶人圈里长大,从这帮恶徒们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一切生存与犯罪的能力。 他没有学过生物,却对罂粟的种植了如指掌,能够粗略鉴别各式毒品的成色纯度;他没有学过化学,却知道用哪些东西可以制作炸弹。 这些形形色/色的恶徒,将各种犯罪领域的技巧传授给他, 有人教会他撬锁,有人教会他逃脱术,有人教会他搏斗,有人教会他杀人。 这里有最纯粹的罪恶,也有被罪恶孵化出的怪胎。 文明、道德、秩序、礼仪,一直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野狗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甚至没有穿衣服的意识,也没有任何羞耻心,渴了拧开水管喝生水,饿了捡点垃圾吃,在本能的驱使下浑浑噩噩地活着,不知生存的意义与价值。 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没有人告诉他。 野?